四五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冒死凑到了中枪者的面前,惊恐而又不得不面对的眼睛,朝四个角落不住打量,手里的冲锋枪,毫无目的地摆动比划着。
躲在石桌后面,一直没敢妄动的男子,高高翘着屁股,又气恼又胆颤地指着一处黑暗无光的方向,对四个正茫然无措的保镖说:“在那里,子弹是从那里飞来的!”
利昂德一眼就注意到,石桌后面有个家伙的手指,正像鱼漂似的上下浮动,显然是在跟别人报告枪击位置。他把狙击准线一拉,瞬间标在了那人缩在石桌后面露出半截的肥屁股上,可刚要扣到扳机,却又迟疑下来,不禁想起苍图的警告,这才不甘心地骂了一句:“狗崽子!”
四个保镖像无头苍蝇似的,对着利昂德的方向胡乱扫射,仿佛只是为了发泄恐惧。一片散乱的盲射,子弹密密麻麻飞了过来,打得屋檐底下的玻璃窗碎片乱蹦。利昂德知道自己已被发现,忙抽身跑下了公寓顶层.
可他万万不会想到,就在他发动汽车,朝阿伍克斯剧院的方向逃走时,一个蜷缩在泳池底下,钻上来大口呼吸着的卷毛黑人小子,惊声喊道:“哦!上帝啊!是强森的弟弟,强森的弟弟中弹了,快叫医生……”
一个脖子上套着花环、额发刻意染成一绺煞白的男子,大概是听到了黑人小子的喊声,铁青着一张骇人的面孔,从屋子里奋不顾身地冲了出来。这男子一句话也不说,按住弟弟血流不止的胸口,用一双充满怜爱和愤恨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孪生弟弟那正不断咳出血沫子、已然濒于死亡的痛苦表情。
躲在石桌后面的男子,似乎感觉出什么不妥,便也顾不得许多,忙凑了过来,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男子说:“强森先生,这一定是冲您来的,估计是铁龙帮前任首领的几个死忠。我这就调派警员,去唐人街抓他们。”
强森像一条咆哮的野兽,扯掉脖子上的花环,撕开领结,恶狠狠地望着利昂德打来冷枪的方向,良久才说了一句话:“我要灭你九族!”
皮基卡向后退了几步,一脚踹开了波茨的房门,只见里面有两个乳-房丰满,下身仍保留挺拔男根的人妖,正站在一个手被铐在GG上,俯着身子的金发女郎前后,做着交媾表演。那女郎嘴里就像塞着一根巨大的火腿,令她呼吸困难,却又不免沉醉。女郎吱吱呜呜哼哼着,大屁股不断被撞得啪啪作响。
靠右的豹皮长沙发上,坐着个向后梳着背头,稀疏黄发像牛犊乳毛般打着卷的中年胖子,正把琉璃茶几上摆着的两条舞女跳完舞后,沾满臭汗和淫-水的内裤,捂在满脸横肉闪着油脂的鼻子上贪婪地吸嗅着。
桑丘司提着两个保镖的尸体,一左一右扔了进来,波茨这才从恍惚幻觉中猛地惊醒,想要去拿枪,却已然来不及了,只好惊愕地瞪着两个胆敢闯进来打扰他的陌生人。
三个助兴演员吓得无所适从,皮基卡晃动着枪口,笑嘻嘻地说:“嗨!别乱动,我会打烂你们的脑袋!听着,继续你们的表演,直到我们离开。”
两个人妖的老二都吓软了,可又不敢抗命,只好再次机械地重复起刚才的动作。虽然他们三个面色惶恐,但也听懂了皮基卡的话,乖乖低下头去,谁也不敢在抬眼乱看。
桑丘司关上门,几步跨到波茨面前,笑意叵测地望着他。
波茨刚才的确被吓了一跳,但现在又稍稍缓和了紧张之色,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继续看前面的助兴表现,并不以为然地说:“哼,如果你们知道我是谁,肯定会后悔来这里。”
“狗——崽——子!”桑丘司一点也不客气,“你可真会装模作样!”
皮基卡在一旁咯咯地嘲笑。
波茨的高傲姿态,对桑丘司而言,显然失去了任何威慑力,他用手枪挑起波茨拳头里握着的一条内裤,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骚臭,立刻呛得他直皱眉头,“呸!妈的,你这满嘴霉菌的老杂毛!大概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吧?”
波茨咧了咧嘴,故意耷拉着眼皮,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哼,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别啰嗦,说吧,想要多少钱,一百万?两百万?别害怕,我有的是钱,就看你们的胃口大不大。”
皮基卡又咯咯笑了起来,对桑丘司说:“瞧啊,伙计,也许咱们该跪下来,‘哦,发发慈悲吧,老爷大人,赏点儿钱,赏点儿。’嘿嘿嘿嘿……”
桑丘司一把揪起波茨,将他整个摔在茶几上,只听砰地一声,茶几倒是蛮结实,但波茨的五脏六腑,险些没被震碎,两颗眼珠子蹦起老高又落了下去。这一下,桑丘司爆发出来的野牛一般的蛮力,顿时令波茨面如死灰,所有掩藏在矜持下的恐惧,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
“听着!我们可不是武枪弄棒、只会吓唬平民百姓的流氓——你惹了海盗,真正的亡命之徒!”桑丘司阴冷的语调,令波茨强烈地眨起眼睛,浑然不知所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坐镇一方,竟和海盗扯上关系。
皮基卡也走了过来,满脸坏笑地说:“杂种?你大概只在卡通片里见过海盗吧?桑丘司,帮他上一课!”
“等等!等等!朋友,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待在洛杉矶三十几年,从没染指过航海领域。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桑丘司凶恶的面容,顺然笑了起来,对开始战战兢兢地波茨说:“当然,当然,像你这种骄奢淫逸的大老爷,是想象不出我们如何潜伏在一望无际的海面,忍受暴风雨的冲击,或打劫豪华客轮,或跟海军斗智斗勇,抢夺无数宝藏的非凡场面的。有人说我们是大海英雄,也有人说我们是大海魔鬼,可你个狗崽子,竟敢拿钱侮辱我,也许该让你尝尝,那次我们靠近百慕大,被卷进风浪里的滋味儿。”
桑丘司说着,就把一只酒瓶拎了起来。
“住手!我可是鬼蛇帮的老大!你要干什么?”波茨剧烈挣扎,惊恐的眼睛望着高高举起的酒瓶。
“干这个!”
啪地一声脆响,酒瓶砸在波茨一只眼窝上,鲜血混合着玻璃碎片扎破的眼球积液,瞬间涌来出来。
“——啊!”波茨的惨叫声爆发,整个人像遭受电击般,剧烈地挣扎扭动。皮基卡抱起波茨两条乱蹬的腿,嘿嘿笑着说:“嗳!波茨先生,别吵,别吵,这没什么可吵的!你有三百门徒,威风凛凛的……”
“求求你们,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你们……我什么都答应……”痛苦难耐的波茨,摇摆着脑袋,哭天喊地般哀号着。
桑丘司又抄起一个酒瓶,“都说过了,别吵!”啪地一声,砸在波茨另一只眼窝上,他的整张脸鲜血淋淋,碎玻璃像鳞片一样斜扎在肉里,剧烈地抖动抽搐。
“应该帮帮他!”皮基卡拔出匕首,在波茨两条乱踢的腿上嗖嗖割了几下,把两个膝盖下面的骨筋全部割断,然后又抓起一个未开封的酒瓶,倒插进他的嘴巴,兴致盎然地问桑丘司:“嘿嘿,真该找个球棒,一下敲下去,肯定漂亮。”
“不,这太残忍了。”桑丘司诙谐地说着,拔出了酒瓶,继续朝波茨的脸上砸。啪,啪,啪,一声接一声的碎响,直到打完了八个酒瓶,波茨脸上全然成了一团烂肉。面对这种血腥的杀人手段,两个人妖和女郎吓得蜷缩在墙角,把手指都咬出血了,却还浑然不知。
皮基卡探出手指,在不断溢出大口鲜血的波茨脸上,试了试呼吸,不满地对桑丘司说:“瞧!你都把人打死了,也许他还有机会做一个白痴!”
桑丘司拔出匕首,在波茨喉结上狠狠抹了两下,大股鲜血又喷溅了出来。“上帝不会怕麻烦的。好了,咱们该收工了,还剩两个混蛋!”
两人欲要转身离开时,却发觉对面墙角里,一个方形的被布片盖住的东西,正隐隐震动,仿佛里面有什么活物。
桑丘司以为,里面大概关着用来表演兽-交的母狗,或公狗之类的玩意儿。皮基卡挥舞着枪口,对一个吓呆了的人妖说:“嗨!哥们儿,哦不,女士,嘿嘿嘿,把那该死的东西打开,快点,我可还没饶恕你们。”
畏畏缩缩的人妖,缓缓拉开了布条,只见铁笼子里,一个白人妇女被绑了手脚,嘴巴贴着胶带,缓缓转动的振动器,在她暴露的下体内插着。铁笼四壁上,还挂着各种匪夷所思的情趣工具,期间不乏一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Fuck!”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呆了,那竟是个一丝不挂、肚子隆起的孕妇,从她那激动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正极力求救,显然不是自愿安排进来的助兴演员。
皮基卡拔出匕首,割断了女人的绳索,扯掉她嘴上的胶带,白人妇女张嘴就哭,哀求着说:“求求你们,看在上帝的份上,带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