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扭转这种残忍和无奈的被动,苍图对铁胡子船长分析说:“火炮和机枪虽然威力大,但也仅是物质方面的一个优势,您要知道人力才是核心!疯瞳扑克里面,有几个相当厉害的杀手,一旦他们不采集正面交锋,而是使用“感染战术”,您的这艘铁甲战船,同样会像一头生病的雄狮,瘫倒在浓密的雨林里。”
杂佛见缝插针地说:“是啊!就是这个道理!你的这些手水,对付头脑简单的土著士兵或许还能挡一挡。可若对付疯瞳扑克那些人,悬殊太大了。”
铁胡子船长捋着胡子冷笑,仿佛感觉出这两个人在危言耸听,其目的是不想被指派去做侦察兵。
但他又不失心机,手指悠然地敲打着桌子,眯缝起依旧自信的眼睛说:“哼哼哼!这么昂贵的一艘大船,岂非随便几个厉害杀手就能渗透进来抢了我的全部家当!我这艘铁耙号,一共有三层,除了我本人,是没人敢随便下第三层船舱的,你可猜到那里关着什么?”
此话一出口,不仅苍图几个人震惊,连四周的水手,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像炫耀珍宝似的铁胡子船长,得意地瞧着众人的惊讶之色。
一直默不作声的唐休,像只绵羊似的撇了撇嘴,抬起盖有两道伤疤的眼睛,有些木讷地对船长说:“别卖关子了,你在甲板底层关着的东西,是不是某种神秘生物?快算了吧!那早就不神秘了。土著人敬畏的‘阿鲁伊娜’水兽,已经被人用科技征服了。疯瞳扑克那些坏蛋,就是用这种力量,把焰鬃和弥鬃两个部落征服的。”
这下几个人脸色释然,暗自庆幸,总算有理由难为住铁胡子船长了,让这个固执的老头,打消拿大家当炮灰使的念头。
然而铁胡子的手指,又在桌子上敲打起来,这一次就像敲在每个人心尖上。在他那铁硬生冷的老脸皱纹里,仍夹着一种自信和得意,这令苍图和杂佛的心像被钳子死死掐住。
“哈哈哈!年轻人,我脸上的皱纹,可不是给人拿来嘲笑的!十年前,我的另一只眼睛,就是被阿鲁伊娜夺去的。我有一位副手,他长得很英俊,聪明能干,忠心耿耿跟了我十几年,我们一起闯荡大海,打拼海盗梦想!然而那场灾难,也正发生在一个雨季。我们的船迷失在雨林深处,为了生存下去,我们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苦难。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一个雨夜,我的几个水手,却莫名丢失了。而我的副手醒来之后,居然持刀扎我,结果割瞎了我的右眼。当时我并不明白怎么回事,以为他要叛变,所以掏枪打死了他。唉!可怜的人!再后来,我一个人驾着小船,在洪水泛滥的雨林里也不知漂流多久,最后遇到了土著,经他们告知,才知道自己遭遇了一种神奇而可怕的水兽,可是我的副手,却已经不在了,而且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铁胡子船长脸色有些沉重,像一个怅然若失的老者。能看得出来,他的确很怀念当年的那个副手,并对此不幸深深介怀。
谁也没有料到,花梨莎居然搭话了,在这个本不该她讲话的时刻,她激进大胆地岔开了话题,令这顿盛宴变成了毫无恶意的谈话。这显然是违背苍图等人不愿意再返回丛林冒险的意愿。
花梨纱怀着她并不好奇的好奇,以一种认同地语调问:“那么,您是怎样认识昆帕帕的家人的呢?”
苍图愕然地看着花梨莎,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白人姑娘,再也没有什么比她要找回那个不可能再活在人世的母亲更重要的了。这一点,从大家决定离开丛林时,就明显暴露了出来。
“哦!花梨莎?一个阿根廷人,漂亮的姑娘!我听昆帕帕讲,唐先生好像对你情有独钟,为此差点被我的水手打死!”
唐休那一直呆滞的眼神,像一洼被突然丢进石子的死水,随即有了异样的反应。他想望一眼花梨莎,看一看这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女人,可坐在身边的苍图,又似乎给了他某种无形压力,令他很是矜持,没法再像过去那样自然而然。
“呵呵,没有的事!我们是队友,唐先生自然会关心我!我已经嫁人了,我的丈夫是一位阿根廷地产商,在政治界也很有威望!”
唐休异样的眼光马上静止下来,心头像挨了一鞭子。甚至有些感激苍图给他的那种压力和约束,才没有令他比现在这副心态更尴尬。
花梨莎这番话,无疑是一种残忍,可苍图心里却轻松了些,至少这可以维持唐休的清醒。因为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唐休,花梨莎不会爱他,也从没那么想过,她只需要她的白人母亲,而不是一个黄种人的一厢情愿的爱慕!以花梨莎的美貌,喜欢她的男人太多了,她甚至可以去美国,找一位军火大亨嫁了。
“哦,原来这样的!那你们的团队精神还是很棒的!说实话,我能活到现在,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得不感激麻麻布基一家曾经对我的帮助!”
说到这里,船长以一种慈父般的眼光,看了看昆帕帕,示意他别光愣着,可以任意享受美食。
老船长接着说:“是的!你们看到了,我有一条瘸腿!是一条坏透了的凯门鳄干的。当初若不是遇到外出打猎的麻麻布基,将我从鳄鱼嘴里救出来,恐怕我早已死无全尸。后来,他们一家收留了我。为此,我在土著部落里生活了五年。那个坏蛋酋长,总觉得我的存在令他寝食难安,便多次想找个借口处死我,是昆帕帕一家极力争取,我才保住了性命。那个时候,我已经丧失了自由,不被允许离开土著部落。唉!这当中发生的变故太多了。记得有一次,我因为惹脑了酋长的儿子,险些被他处死。他们把我关进地牢,那种日子真不是人受得,跳蚤继续喝干了我的血,也幸亏有麻麻布基一家,时常偷偷给我送食物和水,我才熬过那些惩罚!再后来,哦,当然,我一名商人,我敏锐地发现,土著人很需要钢铁,这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某个国家需要高尖端武器一样。于是,我说服了酋长,决定到丛林外面运输一批钢铁回来。于是,我就和郎奴博,这位曾经的部落勇士,一起漂洋过海出发了。但不幸的是,为了获取利润,我不仅仅是把钢铁卖给了雾鬃部落,还对焰鬃和弥鬃两个部落出售,结果,那个坏蛋酋长恼羞成怒,决定在一场篝火宴会上将我悄悄毒死。幸好麻麻布基提醒了我,我只好通过装死,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