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搬家,网络还没通,啥时候能上来,还不知道~~~~侍卫大喝一声,出手刺过来,我抽身一躲,还是被刺中了肩膀。只觉得一凉,然后是火辣辣的痛。
萧政这时飞速出手,拍在我那只拿着瓷片的手上。瓷片应声落地,我的力气也耗尽了,软软倒下。
萧政挺身坐起来,伸手一捞,将我稳稳接进怀里。
我喘着气,想挣扎,却发觉实在是没有了力气。
萧政轻笑一声,将我抱紧了,站了起来。
“我就说了,错过了机会,就再也杀不了我了。”
懊恼、悔恨、自责,充斥满了我的内心。我痛苦地紧咬着下唇,嘴里一片咸涩,眼睛火辣辣地疼着,干脆禁闭上,不去看他。
萧政将我轻放回床上,给我盖上被子。
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挥掌扇过去。萧政敏捷地一躲,眸色顿时暗沉下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咔嚓一声卸了我的关节。
我惨叫一声,痛得缩在才床上,再也动弹不得。
瑟瑟发抖之际,感觉到有人在轻柔地抚摸我的头发。那人语气温和,就像一杯甜美的毒酒一般。
“不要反抗我,你力量不够的。棠雨,你要服从你的命运。”
我猛地抬起头来,狠狠瞪着他,“萧政,我从不服从命运。你可以杀了我,要不就放了我,别妄想可以豢养我!”
萧政从容优雅地站在床边,他脖子上的伤还在流血,侍卫递过帕子,他也不接。这个人,阴冷得就像一只蛇,正对着我吐着胜利的信子,我却再不能伤及他半点了。
萧政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用近乎哄人的语气说:“你也别气。我会这样,还不是你当初期望的?”
“放屁。”我破口大骂,“我期望你杀我家?”
萧政苦笑,“你忘了?当初你从水塘里把我救起来。我哭个不停,你是怎么对我说的?”
我愣住了。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从小到大除暴安良的义举也多得数不胜数,我怎么记得住?
萧政摇摇头,说:“你说:哭有什么用?若想无人欺负,就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比谁都强,爬到所有人的头顶,就再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我愕然。我说过这样的话?
“你果真不记得了”萧政叹气,“如今我真的站在万万人之上,从今往后,也的确再没人能欺辱到我头上了。”
我吐槽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太早了吧?”
萧政满不在乎,道:“我始终记着你的话的。让自己成为最强大的人,控制局,把握制胜。”
我不想再和着个疯子对话,干脆别过了脸。
萧政也不介意。他突然伸手,抓住我脱臼的胳膊一扳,我痛叫一声,不过关节总算是归位了。
萧政避开我的剑伤,将我按进床里,然后慢慢俯身下来。
我浑身绷紧,只想着万一躲不过,咬舌自尽的力气还是有的。正想着,萧政就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惊恐地瞪着他。
萧政玩味一笑,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抽身松手。
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又发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宫吧。”萧政接过了侍卫地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伤。
草儿正跪在门口,道:“奴婢失职,没有照顾好陆姑娘,求陛下责罚。”
萧政扫了她一眼,“等这事完了,自己去刑堂领罚。”
草儿反倒松了一口气,磕头谢恩。
萧政带着侍卫扬长而去,我却花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
草儿又拿来药箱给我肩伤伤药,一边说:“陆姑娘身体虚弱,还请好生休息才是。陛下总是怜惜您的,您也不要和自个儿过意不去。”
我别过头不理她。她扶我起来,帮我换下了被冷汗浸湿,又沾了血的亵衣。我身体气血不顺,头一阵阵发晕。
草儿不知道往香炉里丢了什么香,我闻着更觉晕沉,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草儿踩着时候进来,给我端来洗脸水,为我更衣。衣服是拿宫里的料子做的,样式却普通,我便顺从地换上了。
等到用早饭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瓷器都换成了木质,屋里案头摆着插花的两个大瓶也不翼而飞。
草儿见我发现了,便说:“陛下说了,怕姑娘您再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就让人把尖东西都换掉了。”
我也没说什么,冷哼一声,继续喝粥。
也不是没想过绝食。不过家人都还在牢里关着,怕会反过来被萧政胁迫。他心狠手辣,什么事做不出来?
之后三、四天都过得很平静。萧政没再来骚扰我,廖致远倒是天天都会过来一趟,小坐片刻才走。
我不想和他说话,他便坐在那里自说自话,说什么朝中正分成两派,为如何处置魏王的事吵了起来。有的说魏王罪不可赦,当凌迟处死,起码也要落得个当众斩首;有的却说魏王辅佐先帝有功,是开国大臣,虽然晚节不保,可如果处理不当,会让其他开国元勋心中不安。
我听他念了两日,脑子里冒出那夜萧政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心里好笑。他能占据天下之颠,俯视苍生,还不是我爹这个前人给他铺的路。他做过什么?有什么资格自满自大?
而萧政居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更是让我出乎意料。
我和他也算打小就认识的了。先帝还在时,我家和皇家关系亲密,我娘三天两头带着我进宫陪太后和皇后吃茶看戏,我便和几个皇子公主一道玩耍。
萧政的娘张丽妃其实根本没戏文里写得那般受宠,先帝在时,后宫最得宠的一直是刘贵妃。刘贵妃生的二皇子萧尧聪明能干,成熟稳重,先帝相当喜爱。他一直迟迟不肯立皇后生的大皇子为太子,就是因为心里更中意二儿子的缘故。
萧政排行第六,在兄弟中间并不起眼。他小时候生得特别像他娘,清秀白皙,性子又文静腼腆,小姑娘一样。先帝不喜欢他,几个皇子也老欺负他。
我从水池子里救他那事,也没什么好提的了。后来他被兄弟骗上树下不来,也是我爬树解救的他。有阵子他也很粘我,我一进宫,他就跟我身后,“雨儿”“雨儿”地叫个不停。我心里嫌他烦,可他到底是皇子,我也只好忍着。
后来我被我爹送去道观拜师,一年才回家两、三次,和萧政碰不了几次面。人长大了,感情也就淡了,见面也是礼节比说话多。当初我和他本也没多要好,只是看他被欺负,行侠仗义罢了。没想倒被他给记住了。
萧政小时候又无能又爱哭,和他比,我倒像个男子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我还是这么碌碌无为,更做了阶下囚;他却已为帝君,睥睨天下。可见风水真是轮流转的。
廖致远念了一阵,见我没反应,忽然说:“昨天晚上,封峥终于醒过来了。”
我一开始想,他醒了还是睡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然后才明白过来,他是说,封峥一直昏迷,才醒过来。
我早知道我那一刀刺得很深,虽然没伤着心脉,却肯定伤了肺。他要是不死,也是要去半条命的。
当时下手非常果断坚决,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后悔。我恨他欺瞒我,可这样伤他,并非我本意。当时情况那么乱,娘突然一下就没了,弟弟哭叫,我面上镇定,心里已是慌做了一团。
一刀下去,只觉得痛快,自己胸口也剧烈地痛着,可又有一种难以言喻地畅快。
不论是多年来彼此的傲慢和误解,也不论是出使北辽一路来的风雨同舟,更不论海棠花下的微笑,还是荷塘月色下的一个回眸。部,都随着那一刀,葬送得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互不相欠了。
到了第四日下午,我在院中无聊闲坐,廖致远过来找我。
他一脸沉重,低声说:“圣旨已经下来了。魏王及世子斩首,女眷赐死,明日午时行刑。”
我手中的木杯落地,一骨碌滚去好远,茶水浸湿了我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