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辜看着不断发回来的图片道:“暗黑大公不是还没有行动吗?”
菊花门狼少道:“等你看到他行动就……”
近百架战斗机突然从那艘顶着光环的星舰里飞射出来,速度之快,几乎是一眨眼就要到近前!
菊花门狼少低咒一声,正要发布命令,就看到己方的战斗机已经迎战了。
关眠和另一名副舰长飞天鼠正一左一右地看着他。
菊花门狼少拼命地眨眼睛,“靠你们了。”
双方战斗机数量相若,拼得便是双方玩家的战斗技巧和运气。
关眠突然道:“我去帮一把手?”
菊花门狼少错愕道:“你是副舰长,跑去开什么战斗机?”
关眠道:“用左翼舰。”
菊花门狼少想也不想地否决道:“左翼舰离开主舰后,防御罩就会出现左边漏洞。就算主舰的装甲很结实,但也挡不住镭射冲击,再来上两枚……”他话音一顿,就看到卫星发回的图片清晰地显示着对方的左翼舰从主舰上脱离出来,看样子,似乎和关眠的想法不谋而合。
菊花门狼少当即下令道:“前进!”
关眠皱了皱眉,却没说话。一艘星舰只能有一个最高指挥官。
从后方直接开到战斗机战场也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不过只是这么短暂的工夫,对方的左翼舰已经扫掉了五分之一的己方战斗机。
“攻击!”菊花门狼少收起嬉皮笑脸,严肃地望着屏幕的方向。
十道镭射线扫向左翼舰。
左翼舰启动防御罩。
防御罩必须在左右翼舰和主舰联合的时候才是最完美的。一旦脱离之后,连接部分就会出现不设防区,让对方有机可趁。
左翼舰右边与主舰相连的位置目前就处于不设防状态。所以它很快转了个,将不设防的那一面藏了起来。
“对方又发送了一批战斗机。”关眠指着被缩小到大屏幕角落的卫星图片。
菊花门狼少道:“再派一百架战斗机。”
飞天鼠道:“那我们船上只剩下一百架了。”
菊花门狼少道:“一百架用来防御够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要放过对方的左翼舰。”
“咦。”何其有辜突然道,“侦查卫星被炸了。”
菊花门狼少脑中隐约闪过一个念头,还没来记得抓住,就听关眠道:“开启防御罩!发射二十架的侦察机在附近。”
飞天鼠道:“你怀疑对方会偷袭。”
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报酬,白英爵显然也喜欢这种方式。只是他的做法比谈征更有弹性罢了。用左翼舰当诱饵,然后派战斗机当障眼法,趁对方不注意,打掉卫星遮住他们的眼睛,那么接下来的就是直接插入心脏了。
何其有辜突然把画面切到右边。
那里,三架侦察机被撞毁。
一艘庞然大物旁若无人地冲过来。
菊花门狼少愣了下,叫道:“他们要做什么?!”
关眠在一刹那已经反应过来了,“将所有的能量都传送到右边防御罩上!”
但他做决定的速度始终慢了一拍。
砰。
那艘庞然大物狠狠地撞在右翼舰上,右翼舰裂开了缝隙。系统嘟嘟响了两声,然后拉红色警报。右翼舰防御系统已经失灵。
“撤退!”
关眠的话音还没落,菊花门狼少已经跑回他的宝座,将自动航行模式调换成手动模式,然后用力往后一拉。
为时已晚。
镭射激光从刺穿了右翼,钻出一个圆形的洞,核导弹从洞口塞了进来……
171、巅峰对决(下)
输给暗黑大公,大家的情绪都算平静。菊花门狼少也只是小小地挑拨了下关眠和暗黑大公之间的家庭和睦关系而已。
关眠下线后,白英爵已经准备好夜宵在等。两人和平常一样吃过夜宵,顺带一起调侃了下菊花门狼少,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关眠一大早起来吃完早饭喂完猫就准备上班。
白英爵洗完澡□着从浴室里走出来,见状疑惑道:“今天公司有事吗?”
关眠道:“我有事。”
白英爵耸肩。尽管他们已经建立起牢固的婚姻关系和精神伴侣关系,但并不等于抹杀双方的私人空间,对于另一半觉得不需要说不想说或者懒得说的事,他们都不会追问。
关眠拿起钥匙准备走,就看到白英爵拉住他,冲他撅嘴。
关眠凑上去亲了口,却被白英爵抓住肩膀,狠狠地回亲回去。
两人纠缠了将近三分钟才放开。
白英爵啄了下关眠的右颊,笑道:“长期的练习果然很有效果。”
关眠伸手抹掉嘴角溢出的唾液,整了整头发才离开。
回到盛安集团总部,他立刻叫于鱼向孙志鸿约时间见面。
于鱼工作效率很高,出去一转身又进来道:“孙顾问说现在到十点都有时间。”
关眠放下东西就往孙顾问的办公室走去。
他们的办公室在同一层,走来走去十分方便。
关眠敲门进屋的时候,孙志鸿正好在收拾房间。各种各样的书籍堆积在书架前面。关眠看他身高有限,放书十分辛苦,便主动开口要帮忙。
孙志鸿也不退却,笑道:“正要你这样的高个子帮忙才行。”
其实有一种专门用来爬高爬低的自动梯子,但是集团内部大多用电子资料,除了少数需要签名文件之外,很少用到纸书,所以没配备这样的梯子。孙志鸿一年难得整一回书,也就懒得提了。
关眠道:“孙顾问喜欢纸书。”
孙志鸿道:“是啊。我喜欢翻书的感觉。”
关眠道:“可以模拟翻书的声音。”
孙志鸿道:“那怎么一样。人的感觉包括心里的感觉,这不是耳朵能够欺骗的。”
关眠心中一动,“直觉呢?”
孙志鸿道:“直觉?直觉当然就是你的第一感觉。”
关眠道:“怎么分辨它是直觉还是我在短暂的思考后得出的结论呢?”对于高级数据分析师来说,很多时候的思考是连一秒钟都不需要的事,惯性思维让他们很容易得出问题的答案,就好像大多数人听到一加一会直接回答二一样。
孙志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握在拳头里,“直接回答,打火机什么颜色?”
“红色。”关眠回答得极快。
孙志鸿摊开手,果然是红色。他笑道:“这就是直觉。”
是的,这是直觉。关眠承认,因为孙志宏的办公室里书桌和书架是深褐色的,花瓶是白色的,花是黄色的,身上的衣服是深灰色的,这一切都不能表示出他是个喜欢红色的人。但是红色的确是在他问出问题后的一刹那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的。
关眠道:“并不容易分辨。”这种感觉老师曾经讲过,但他始终无法体会,因为每次在感应到之前,他的思维惯性已经做出了分析和决定,完抹杀了直觉存在的空间。但是玩游戏之后,他的交友圈慢慢被打开,人与人的交往在他生活中占据的比重越来越大,他开始用感觉来看待这个世界,而不是用经纬度元素周期表和各种各样的公式。而疑似直觉的感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孙志鸿道:“有什么事是容易的呢?吃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能从食物中分辨出盐糖的含量吗?”
关眠道:“它们的分布未必是均匀的。”
孙志鸿点头道:“是啊,厨师的好坏很重要,但有些美食家能够做到,虽然不一定每次都是对的。可见同样一件事,不但不同的人来做,结果可能不一样,甚至连同一个人不同的时间来做,结果也可能不同。人的直觉也是。你的直觉有可能这次是准的,但下次就不是准的了。”
关眠讶异地看着他。
孙志鸿道:“有科学家分析说直觉是大脑对看不见的磁场的信号接收。但信号并不一定是对的,电话有时候也会串线,不是吗?比如刚才这个打火机,你接收到正确的信号,所以它是红的。但也有可能由于某种因素的影响而接收到花瓶的信号,那就变成白色了。”
关眠目光闪烁。
孙志鸿见关眠眼中出现迷茫之色,突然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要动摇你的信念或者未来前进的道路,只是想告诉你……”
“路是没有尽头的。”关眠接下去。掌握到直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人生里,那一扇一直向自己关闭的大门终于敞开了,里面将是光明的殿堂,但是孙志鸿的一席话又让这个殿堂多了一扇门,而自己依旧徘徊在这扇门之外。他甚至觉得打开这扇门之后,是不是又有一道门。
孙志鸿赞赏道:“举一反三的很快。其实我们被称为数据分析师,数据分析是根本。直觉的确很重要,因为当数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得到一个大概的范围而不是一个精准的数据,这时候,直觉能够帮我们做出相对正确的决定。反过来,当我们无法确定直觉所得出的答案是否正确时,数据分析也能帮助我们来做出判断。”
关眠颔首道:“相辅相成的关系。”
孙志鸿道:“但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让两者达到完美的平衡的。比如你的老师更依赖直觉,而我更喜欢数据分析。”
关眠惊讶道:“你认识我的老师?”
孙志鸿哈哈笑道:“老同学啦。当时我们还没有参悟这一层,天天为数据分析和直觉哪一样更重要吵来吵去。我看过你的履历档案之后就打过电话给他,他说你是他得意门生中最不喜欢的一个,因为你有强大的直觉却不会使用,宁可天天泡在数据分析里。”
关眠突然领悟到,他考上高级数据分析师的所谓运气,其实就是直觉!因为高级数据分析师的很多题目无法用数据分析来解答,所以他不知不觉地选择了他觉得有可能正确的答案,而这恰恰就是直觉。
他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是老师而你是顾问。”高级数据分析师的身份虽然唬人,但作为企业来说,不可能每次都因为顾问的直觉而做出决定,像孙志鸿这样更依赖于数据分析的高级数据分析师显然更受企业的欢迎。而事实上,孙志鸿的数据分析的确神准。
孙志鸿道:“这句话你可别让他知道。”
关眠道:“老师不会对我生气的。”
孙志鸿叹气,“但是他一定会跑来找我撒气。”
关眠笑了。
孙志鸿道:“我认识你这么久,很少看到你笑。”
关眠道:“习惯。”
孙志鸿道:“爵爷倒是经常笑,但是你们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很像。”
关眠道:“直觉还是分析?”
孙志鸿笑道:“都有。对于相人,我已经很难分辨出是直觉还是分析了。因为看人的第一眼,除了直觉外,对方的外表神情衣着会给我一个快速而综合的印象。”
关眠目光闪了闪。他突然想起金宇宙当初迷恋武侠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人剑合一。
孙志鸿道:“但在这一点上,爵爷更厉害。”
关眠微讶。
孙志鸿道:“他似乎天生能将直觉和分析取得微妙的平衡。”
关眠想起之前与白英爵的几次交战,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以前他认为白英爵靠的都是直觉,但现在仔细想想,光靠直觉不可能达到这么精确的地步。高级数据分析师对白英爵来说,只差一个考试。同时,他也能理解为什么白英爵不喜欢繁星有度,就好像孙志鸿和他老师的隔阂,他们在直觉和分析上存在着不同的倾向性,以至于双方对对方的做事方法都有违和感。
帮孙志鸿把所有的书籍整理好出来,关眠的心情和脚步都变得十分轻松。
他的路还很漫长,但他抵达了中间的休息站,可以经过一番休整再重新上路。而这次上路,他的目标不再是那个看不到的终点,而是沿路的靓丽风景。
自从输给暗黑大公之后,菊花门狼少就觉得关眠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一样到……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存在形同虚设。
“我用左翼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