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恋的期待中和普芷玉追问中,丁范儿想起自己的幼年一阵气苦,喝道:“快睡!”
普芷玉从小被父母视如掌上明珠,千依百顺,更在聚云峰上见不到第三个生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恶声呵斥,当下小嘴一扁便哭了起来。
丁范儿被她弄的一阵心烦,他不怕别人拳脚相向却惟独受不了小女孩哭泣。只好尽量用温柔的声音道:“别哭,快睡觉好不好?醒来爹娘就回来了。”
“你欺负人家!”普芷玉哽咽说。听得谷恋一阵暗笑不已。
丁范儿不由心里苦笑,如果这也算欺负,那么自己以前受的那些委屈算是什么?若不是答应了普成夫妇他掉头就想走,走的越远越好。可现在也只得道:“不要哭了,我给你讲故事。”
“真的?”普芷玉说不哭就不哭,看来在父母面前这是惯用伎俩之一。
“我跟你说说我小时侯的一个故事吧,”丁范儿想了想说道。
普芷玉的泪水尤在,却安静的坐在床上听丁范儿讲故事。
“我小时侯和父亲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子里,父亲四处奔走很少在家。而我给别人做零工挣钱。八岁的时候,每天也能换得几个铜钱。”
“那你母亲呢?”普芷玉好奇的打断问道。
“我没母亲!”丁原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一股仇恨道:“我娘嫌我父亲太穷跟别人跑了,我也从来没想过有这个爹娘!”
“对不起,”普芷玉轻声道歉道:“你继续说吧。”
“十岁那年我眼看生日要到了,爹爹便叫我把活干完了早些回家也好给我过生日。我所帮忙的是一家夫妻两的摆摊生意,刚过中午,镇上的恶霸朱老三又带着一帮走狗上街收保护费。他依仗自己的两个哥哥都是当地的小官便无法无天,镇上的人见了他都怕,背地叫他‘猪腿子’。”
丁范儿沉浸在回忆中,徐徐道:“他到我干活的摊上收钱,那对年轻的夫妇依照惯例交给了他。哪里知道朱老三见到那年轻的少妇貌美如花,一时动了花心,竟然公然调戏她,男子一怒之下就咬了他手上一口。朱老三一帮手下立刻冲过来对那个男子拳打脚踢,当场把他揍个半死,一边的我看得胆战心惊。他们把我们身上所有的钱部搜走,还把那些饰品也部踩烂。旁边聚了上百人,却眼睁睁看着这四五个地痞撒泼,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去你娘的,孩子都长那么大了,老子才不要你这种黑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一脚还踢中我的腹中,我疼痛难忍直欲昏过去,这多亏了年轻夫妇的相救不然,那一脚必然是要了我的命。”
普芷玉怒道:“丁哥哥,这个朱老三太不象话了,等我爹娘回来我要告诉他们,让我爹为你报仇。”
丁范儿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拖着受伤的身子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家。爹爹等我等急了就到外面找我,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我委屈的抱着爹爹大哭,他异常淡定的告诉我说:‘别哭,孩子。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什么公道,公道只属于强者。’听完父亲的话的话我果然不哭了,我以为父亲会为了我去找朱老三报仇的,可是后来都没有。当天晚上我过生日,因为集市上攒的钱都被朱老三抢走,只好将就着吃了两个父亲的小菜算是过了生日。我越想越气,半夜里睡不着爬了起来从灶台上拿了把切菜刀插在腰后就出了门。”
闻言一边的谷恋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普芷玉“啊”道:“丁哥哥,你是要去找朱老三报仇么?”
丁范儿点点头道:“当时我只想给朱老三一个教训。当我走到朱府门外,那里竟然车水马龙,原来是朱老大正在过生日。我站在角落里闻到一股股酒香肉香,心里的滋味异常难受。朱老大过生日就有酒有肉,我过生日却只有一个小菜,这是为什么?”
丁范儿说道:“我心中越想越气愤,便借着一根小树爬进朱府,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装作一个杂役,找了一把扫帚抗在肩上,天黑也没人怀疑到我这么一个小孩。我走到巴朱府正厅门口,正碰上朱老三出门送客,他喝的嘴熏熏走路也不稳。我便跟着他,等他送完客也没回正厅,而是朝隔壁的庭院走去,原来是尿急。活该他倒霉,那庭院里除了服侍他的一个丫鬟什么人也没。我悄悄走到朱老三身后,拔出菜刀低声说:‘朱腿子,小爷今晚就要了你的命!’一刀捅进他的腰里,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普芷玉惊道:“死了?”
丁范儿哼道:“算他命大,那时我个子太小只能捅在他腰上,又是没有经验十分慌张,给他拣了一条烂命。不过这个是我以后才知道,那时我也以为杀死了他,那个丫鬟一叫我慌了神,急忙丢了刀找路逃出巴府。我直接回家,可是一进门我就发现屋子里被人翻的乱作一团,父亲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