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岛屿中间散居的渔民,他们在大清早就看到南方腾起的可怖黑烟,仿佛那里的树林部着火似的。
很快,他们就遇到一群丢了魂了妇女儿童,这些最早逃亡的人们立刻向遇到的所有同乡诉说起自己遭遇的恐怖事件。
而那黑烟就来自燃烧的思维肯堡,整个定居点彻底陷落,逃亡者言辞凿凿的声称,没有撤走的人部成了袭击者的刀下鬼。
逃亡的人一口咬定,就是海域对岸的思维亚人发动了袭击,因为这确实值得相信。北方的许多家族招募私人卫队,乃至所有渔民们自发的联合起来,都是为了抗击还对岸人的突袭,万万没想到,自己脆弱的南部遭袭。
袭击的究竟不是自己,考虑到唇亡齿寒,还有逃亡者对袭击者的可怕描述。难道袭击者真的有一千人?哦!要击败这样的大军,必须依靠岛北的力量。
新一天的白天,恐慌情绪开始面向岛屿北方蔓延。随着做了诺夫的思维肯堡男人们也出现在逃亡人群里,对于袭击者的描述就变得更加恐怖。
其中最有影响力和可怕性的,莫过于对袭击者武器的描述。那是一种特殊的剑,持有他的人可以轻易斩断一些,一切的盔甲和盾牌都失去了意义。
为了避免被波及,岛中的人开始划着船向北方逃亡。
传说在逃亡人群里越来越离谱,很快说法就变成,思维亚人联盟发动了战争,至少一千人登陆,并计划血洗整个岛屿。
如此危机时刻,哥特兰岛民自知不能坐以待毙。大家力撤向重兵防御的北方,将大军组织起来,和登陆的敌人决战!
但是,发动突袭的罗斯人,岂能想到哥特兰人还能有这样的反应?
罗斯人经过这一战已经得到满足。
他们如何不满足呢?
虽说传说中“用金子堆成的山”并不存在,现在再看看来自大商人古尔德放出的这个说法,也许古尔德就是说一座小山包顶端有大量财富。倘若这样理解,事实就是古尔德所言。
年轻的勇士们见到了他们这辈子还不曾见过的景象,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一想到每个人都能从巨量的财富里分得自己的那一笔巨款,就为之癫狂的哈哈大笑。
罗斯人在欢声笑语中划着桨战术撤退了,他们现在是快乐的,这份快乐也冲散了肌肉的酸痛,以及各种细小伤口的刺痛感。
风帆悉数被以特殊角度放下,他们开始利用微弱的南风,连同划桨,向着库尔兰的方向出发。
罗斯人经历一场罕有的大战,队伍需要至少一天的好好休整,现在似乎最佳地点就是曾经过夜的那个海滩。
二十艘船只拖曳着十五艘同样有龙头装饰的战船,那些都是思维肯堡人的船,许多战船实际就属于死亡堡主的。
作为胜利者,罗斯人自知不可能把所有战利品带走。质量差的渔船运输船,罗斯人完将其凿沉,唯有坚固且宽大的战船被保留,临时充当起装载俘虏和其他战利品的运输船。
这支规模变大、综合战斗力实际有所缩减的大型船队。任何的渔民看到四十艘拥有龙头与宽大衡帆的战船,也该识趣的绕着走吧。
年轻人相信自己所在的浩荡大军已经天下无敌,因为最后一战,大家已经与丹麦人组成的佣兵鏖战。
结果呢?丹麦人根本不是父辈嘴里说的那样强力。
年轻人心里都在盘算,未来,年轻的力量将痛打丹麦人,罗斯人将成为这片海域的王者!罗斯部族也该成为思维亚部族联盟的盟主,取代梅拉伦部族的地位。
他们漂向库尔兰,大军应当在那里修养一整天,返航之旅最快也要六天左右,最终所有人就能回到自己的罗斯堡,可以向亲人们讲述自己的赫赫武功。以及拿着分配到的大把银币,排着队跑到铁匠铺那里,缴纳欠款或是签署新的订单。
阿里克手里的钢剑证明了它的战术价值,所有的年轻人都在幻想,当今年的冬季再度到来,自己就该把旧武器扔掉,未来的所有战争,就该拿着亮闪闪的钢剑斩杀强敌。
他们渴望拥有自己的钢剑,固然每个人都能拥有一笔巨款,最终获得钢剑,也要考虑铁匠的工作效率。
钢剑要晚一些获得,现在,许多年轻人的目光已经瞄上了那些可怜的俘虏。
不少人心里一直酝酿着一些念头,碍于现在还不安定,他们的意念被压制住。
罗斯人唱着古老的歌谣划着船,自我歌颂着可以讲给子孙后代的新丰功伟绩。
一条新的前往哥特兰岛的航线被确认,只要走这条航线似乎永远可以偷袭哥特兰岛脆弱的南部,就是中途需要在库尔兰地区停靠。
在罗斯人的世界观里,广袤的大地,地广人稀才是最为常态的事情,像是罗斯堡这样的定居点,已经是他们对于“城市”概念的极限规模了。
其实当下的诺夫哥罗德,也是一众斯拉夫人家族的聚合物,核心家族掌握地理优渥之地,在沃尔霍夫河畔建立了一个大型定居点,并被一大票小型定居点环绕。核心区域的人口,也与罗斯堡的规模是一个级别。
这就是诺夫哥罗德,当地人严重依赖大湖和河流对田地的灌溉。他们也不是一个强有力的整体,更没有建设城墙的打算。
环伊尔门湖有许多斯拉夫人定居点,脱离这片区域,就是真正的黑熊为主渺无人烟。
库尔兰地区的情况更加原生态,这片深入海洋的半岛,最近的大型人类定居点就是港口城镇里加。除此外,仅有极少数的居民以小型聚落的形式在库尔兰发展。因为他们的土地与气候,完可以种植冬小麦,以及黑麦、燕麦。生存方式决定了,库尔兰本地居民非常乐意沿着河流建立定居点,他们必须使用淡水灌溉。
罗斯人的大军带着一大票战利品,经过漫长的航行,终于在天色暗淡的时候,所有人看到了远方的彼岸。
“现在把风帆收起,我们划桨冲滩。”旗舰的哈罗佐夫一声令下,他的船起到很好的带头作用,其他船只纷纷效仿。
因为到了下午时分,南风明显有所加强,这使得罗斯人的船速也提高到划桨没意义的地步。
船只趁着开始涨起的潮水,纷纷靠近满是晶莹砂砾的海滩。
又是一片原生态的海滩,温暖的南风夹杂一丝海腥味,吹拂着所有登陆罗斯人那飘逸的金发。
男人们都下了船,那些被绳捆索绑的俘虏也都被卸下。
他们解开了俘虏脚上的绳索,令其淌水抵达海岸,接着又将其聚拢到一起。
这些跪坐于沙滩的俘虏都是女人,每个人的脸上充斥着哀怨与疲乏。从上一个黑夜开始的惊恐与充斥整个白天的饥饿感,弄得每个人的都失去了抗争的力气。
如果俘虏足够有力气,就会试图逃跑。
罗斯人就是要使用“饥饿战术”拖垮俘虏,以体现胜利者的威严,从而成功的驯服。
罗斯人的大斧开始砍砸岸上的橡树和松树,大量的树枝被抱到海滩。不久,传统的火绒钻木技术引燃了一摊篝火,很快,海滩的火堆增加到十个。
一批特殊的铁板被从战船上拎出来,同时出现的还有石臼,和明显熬煮用的陶盆。
十袋缴获的干燥麦仁,与一袋干豌豆,也被拎到海滩上。
既然战斗之后搞到了一批高质量的粮食,照理它们都该是平均分配的。吃够了鱼肉干的人们,对立刻食用麦子毫无异议,烙一些传统的麦饼也就顺理成章。
这件事上,哈罗左森身为本次行动的战争首领,有着巨大的自主权。
每一袋子干麦仁分量可是不小,供应体罗斯人一顿饭着实太多。
麦子和炊具被运到了海滩,谁来进行烹饪呢?
哈罗左森走近满脸惊恐的俘虏们,大声吼道:“我要一些厨娘为我们做饭,有意愿的给我爬出来!只要愿意合作,你和你的孩子就能得到食物。否则,就是饿死。”
一时间,无人回应,唯有少数人小声的嘀咕淹没在海风中。
“怎么?不打算合作?”哈罗佐夫的语气变得更加强硬,为了体现自己的威严,故意拔出腰里的斧头,挥舞一番以示吓唬。
这番举动可是糟糕,许多被俘的女人干脆失声尖叫,仿佛眼前的这个持斧的男人下一步就是砍杀,就像他们上一个夜晚发动袭击时做的事。
哈罗佐夫没有再犹豫,大家还都等着吃饭呢!
他趁着夕阳柔和的余光,很快找出了死亡堡主奥克森的两个妻妾,举着斧头指着她们,又勒令两个部下:“你们把那两个女人,连同她们的孩子都拽过来。”
很快,那两个女人继续抱着自己的孩子,蜷缩成一段,仰视着这些可怕的人,脸上带着泪痕。
“妈妈,我好饿……”一个孩子出于饥饿,本能默默地嘟囔。
女人急忙按住自己孩子的头,就是勒令其闭嘴,以免激怒野蛮人。
孩子的嘟囔可是被哈罗左森听到。“哦?女人,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孩子考虑。可能饿上这一顿,明天早晨,你的孩子就成了僵硬的尸体。”
哈罗佐夫故意这么说,意在告诉女人饥饿的可怕,然而在女人的理解里,不合作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孩子被这群野蛮人所杀。
“我最后问你一句,给我们做饭,愿意吗?!”
两个女人互相看看,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看到这两个年轻女人带着可怜的神色缓缓站起,哈罗佐夫那可衰老的心再度萌动,一种保护她们的冲动情不自禁的浮上心头!哪怕她们都是俘虏!
他继续命令:“立刻走到我面前,把手伸出来。”
女人识相地照做了,紧接着,哈罗佐夫拔出切肉当餐具的小匕首,割断了她们手腕的麻绳,将其完的松绑。
“很好,女人。你们选择为我们做饭,我就赏赐你们可以自由运动的手脚。现在去做饭,安心做一个奴仆,不要想着反抗,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你们只要做得好,未来还能得到许多,现在跟着我们的人走!”
两个女人连同她们的孩子被领走,等待她们的工作,就是用石臼把麦仁捣成粉末,倒上清水撒上盐,压成饼状放在烧热的铁板上烙熟。
这些事本该是罗斯人自己做的,既然战争首领决定让俘虏来做饭,自己何必亲自上手呢?
安静等待大餐送到嘴边即可。
其他人见得海盗并没有再行野蛮之事,似乎就是单纯令自己做饭,许多俘虏碍于肚子的饥饿,纷纷表示愿意合作。
十摊篝火,每处有四个被俘的女人担任厨娘,烹饪整个麻袋的粮食。
所有的美味里,罗斯人就是喜欢麦饼和面包,就是因为它富含淀粉,只要吃到一小块就能迅速恢复体力。
就是四个俘虏磨磨蹭蹭的用石臼做粗糙面粉,等到做成足够三十人吃的麦饼,也要一段时间后了。
罗斯人依旧开始啃食自带的鱼干,和放置了十多天、干燥得好似石头的旧麦饼。他们唯一能快速吃到的莫过于陶瓮里熬煮的麦仁与豌豆混合的粥。
饥饿感的趋势下,烤火的罗斯人立刻把刚刚煮熟的麦仁,大口硬嚼咽进肚子。肚子的充实感,迅速驱散了饥饿感。
接着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堆,对着依旧在捣面粉的俘虏品头论足。
鱼肉塞进阿里克的牙缝,他找来细树枝不停的扣动,眼神不禁瞄到那两个做饭的女人,以及她们正合力搅拌麦粥的两个女儿。
仅从捣面粉的动作来看,她们明显经验丰富,想必那个死了的的胖家伙,平日里没少接受此二女的侍奉。
阿里克没有再多关注两个女人,他的眼神瞥一眼悠闲坐着的哈罗佐夫,真是万万想不到,这个老家伙的眼神,绝对一直落在那两个女人身上。
这是怎么了?
“哈罗佐夫大叔,你怎么了?”阿里克故意调侃,“是不是喜欢上这两个女人了?!”
此言一出,当属那两个女人反应最激烈,忍着饥饿,操持石锤捣面粉的手,为之松脱。
哈罗佐夫笑了笑,长叹一口气直言道:“真是两个美丽的女人,那个男人真是享福。”
“很快,你也想享受一番?”
“也许吧。”哈罗佐夫耸耸肩,“能吃上新鲜的麦饼,趁着刚烤制好的酥脆,吃下去真是享受。”
“哦?我还以为你打算把她们占为己有,哈罗佐夫大叔,你的身份很高贵,你可以的。”
“你……”哈罗佐夫撇过头看着阿里克,“孩子,你确实长大了很多。你的身份同样高贵,也是你斩杀了她们曾经的主人,你有资格做她们的新主。”
“还是算了吧。”阿里克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你看她们两个,年纪不能说很大,至少绝对比我年长。我还是喜欢我的佩拉维娜,但愿她能为我生下儿子。”
“哈哈哈!你这个年轻人,说话真有意思。”说罢,哈罗佐夫摇摇头,不再多言,继续静坐等待着新鲜麦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