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利亚掌管了一些“标准单位的量具”,她寄希望于部族人们手中“绳尺”都是给自己的这条长度完相同,所谓是标准的一stika。
实际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维利亚自己掌握的真就那么标准?实际和南方的盟友部族们,每个部族的所谓“标准一stika之绳尺”都有微小的差距。所以在交易亚麻布和兽皮的时候,商人总是要再增加一个拇指的长度。
毕竟只多不少,没有谁会吃得大亏。
维利亚高兴的展示:“这条绳子就是一stika长度,它是测量麻布和兽皮长度的,自然也可以测量你的身高。现在脱下你的皮靴子,保持轻松站起身。”
“好的!”
留里克这便麻利的站起来,他心里也有另一番盘算,所以借助用本地长度单位测得的自己身高,去估测一下一stika与标准一米的区别。
也许区别不是很大。
因为他看到维利亚完不用伸平双臂,麻绳就被绷得笔直,甚至看起来,它并不比自己概念里的“一米”差别太大。
他的估计是正确的!
而斯堪的纳维亚本地一直通用的几个长度单位,居然与千年后的公制长度单位非常相似,甚至与最初勘定的“一米”特别相似,纯粹就是一个浪漫的巧合。
因为另一个位面,法国科学家希望发明一种欧洲可以通用的长度单位。他们通过立竿见影的方式,计算巴黎与亚历山大港春分时不同的影子长度,再令人用古老的长度单位测量距离,愣是计算出了巴黎到压力山大港在地球曲面上的弧长。
有了弧长,假象地球就是一个完美的球,计算整个球体的周长也就顺理成章。所以从北极点到赤道被认为的设定为一万公里,地球的一周也就人为的确定是四万公里。
当然,因为巴黎于亚历山大港存在经度差,最初的勘定数据得出的“一米”长度偏小。
最初科学勘定是在十九世纪上半叶,留里克现在的时代却是九世纪的上半叶。
两个“一米”非常近似,真是美妙的巧合。
测出了留里克的身高,因为绳尺上有标注,它被一直被等分,愣是被分成了十个部分。
进行十等分不是困难事,绳尺必须被十等分,因为人有十根手指。
人类之所以不约而同的喜爱十进制,就是因为人有十根手指。
但是东西双方乃至与世隔绝的美洲大陆,文明的群体对十二进制不约而同的诞生出含有神秘主义的崇拜。
于欧洲,因为维京人族群的确是从属于日耳曼人这一庞大的族群,相当多的文化因素就是一样的。
他们的各种语言有共同的源头,他们对一到十二的数字读法都做出独特标注。
体现在贸易上,高级货币就是对应十二个低级货币。
当然这种文化现象,东罗马也是如出一辙的。
留里克乖乖站好,维利亚佝偻着身子,就以绳尺试图测量他的身子。
“还不错,看来你已经超过一stika了。”维利亚摇摇头。
“奶奶,难道你以为我应该更矮吗?”
“不。你会长得很高,你的矮小只是暂时的。对于你,我需要换一个新的工具。”
不一会儿,维利亚拿出一团加长版的绳尺,据其所言此绳尺专为裁减帷幕帘帐所用,绳尺总长度也有三个stika。
她嘴里念念有词:“凡人不可能有三个stika的身高,只有阿斯加德的巨人可以,可惜并没有人见过那些巨人,即便活了七十年的我也没有。我所知道的平凡的男人,一般能长到一stika又一ell,以及半个ell这么高。我只记得你父亲的父亲的父亲,他接近两个stika的高度,那已经是很古老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只有你这样的年纪。”
关于对数字的描述,也许欧洲人自古以来都不曾想到,数字可以用非常简便的音节进行精确描述。
这方面,东方民族或是因为本身语言的特点,轻易的做到这一点。
留里克的躯壳之下一直隐藏着一个东方的灵魂,他实在听得懂维利亚对数字的一番描述,转换成东方式的说法,就是“175stika”。
稍稍琢磨一下,像是一千年后的俄罗斯人,也许他们高超的数学水平,就是被自己的极长的数字读音,以及描述一个长位数字的复杂性,给折磨的炉火纯青。
仅就这方面,也许法国人的情况就更为糟糕。描述一个较长的数字例如“八十”,他们分明就是空头列出一个算术题,来诠释这就是“八十”。
最终维利亚测出了仅有七岁的留里克的身高,即勉强达到12stika的程度。
她就用一番复杂的描述说明了这一结果,留里克的头脑非常聪明,他了解了一个精确的数值,但并不清楚stika与“米”的对比是否接近。
“也许,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有120厘米应该是差不多,欧洲人的小孩应该比东方人长得更早一点,应该也不会早得太离谱。”
“不过这个时代的食物还是太匮乏,我肯定不会长得太高,部落里也没有真的彪形壮汉。”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把一stika当做未来的公制一米看待?”
留里克头脑里盘算一番,他着实想不到,两个不同时空的计量单位,其误差就是惊人的小。
他姑且认为自己只有120厘米的程度,其实他也意识到,以自己的年纪还有部族人们当前的生活状况,能健康的长到现在的身高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暂且把自己的思考放在一边,留里克猛然问到:“奶奶,我这样是不是正常?”
“你的身高?”
“对!我还是担心以后不会长得强壮。我希望比我的父亲更高更壮。”
维利亚听得很高兴,她拍拍孩子的脑袋:“很有志气!你要知道,当你能当众展示自己胳膊强壮肌肉时,你会获得很多男人的尊敬,以及获得许多姑娘的芳心。你现在的身高不算很高,但你很有潜力。”
“为了这个目的,我应该吃更多的东西?”
“对的。比如吃更多的肉,我的孩子。”维利亚长舒一口气,“再过几天,那些北上打猎的人们就回来了。为你的父亲祈祷吧,他若是能抓住更多的鹿,你就可以一直吃肉,直到冰封的海湾融化。”
留里克深深的点点头,比起海豹肉,或是其他鱼肉,还是驯鹿肉更好吃。
其实关于食肉方面,这也是留里克自觉值得推敲的事。
罗斯部族需要大量的羊毛,当气候温暖的时候,许多人就划着船南下与盟友,用从诺夫哥罗德获得的罗马银币交易羊毛,亦或是通过野兽皮革进行交易,这方面确实有“看不见的手”调节着各种商品的价格。
罗斯部族自己会把未经任何加工的一团团羊毛做成毛线,在由妇女编制成毛衣。这番手工加工获得的毛衣都被内部消化了,没有人会乐意把毛衣作为商品。同样的,购买的亚麻他们也是自己做成麻线并进一步进行纺织。
对各种毛线麻线的小规模印染,部族有一套非常传统也原始的“苔藓印染术”,大型印染就不行了。
他们获得很多羊毛却很少买得到绵羊,牛就更是罕见了。南方的盟友们养羊为了羊毛,养牛为了牛奶。
生产力的绝对匮乏使得瑞典人的先祖们才不会疯狂的吃掉这些“吃草的生产机器”,除非是寒流入侵,他们才会吃冻死的牛羊。
罗斯堡的地理位置更靠北,也就更为寒冷,还因为缺乏草场,畜牧业的性价比非常糟糕。唯有海洋捕捞以及打猎兽群,是最稳定的获得肉食的方式。
留里克很明白羊肉和牛肉的美味,自己新生的七年以来,两种肉食都是珍惜的。和它们恰恰相反,仿佛驯鹿肉是容易获得的,仿佛猎人进一步深入北方,那里的森林与苔藓荒原上,到处都是漫步的驯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