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占领的村庄成为罗斯军队的营地,那些被俘的女子立刻成为生火做饭的厨娘。
她们刚刚目击恐怖的杀戮,想让她们老实配合实在是一种奢望,甚至还要用一些手段避免她们试图逃走。
女人的脖子被套上绳索,在士兵的监视中劳作。
菲斯克集结一番自己的战士,令众骑兵牵马列队。
战士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就是攻占渔村的缴获无法令人满意。
他当着众士兵面宣讲:“我们会征服他们!也要提防他们的偷袭。我们要保持着戒备,也要控制物资的消耗。你们把马匹放到农田里,让它们肆意啃燕麦秧苗。、再到近岸处看一下,尽量捕捞一些渔获……”
固然携带了很多给养,菲斯克也没有奢侈到可以无限使用。
现在骑兵终于安顿下来,无论那些韦克舍人采取怎样的行动,骑兵定然得到了的至少两天的休息时间,在这宝贵的时间里罗斯军队有足够时间“打谷草”。
而另一个男人,已经毫不犹豫带着自己的伙计们展开行动。
那是卡努夫,因为是携步兵跟随骑兵行动,任务是对骑兵的补充也担任押运后勤物资的工作。
他亲自带着一票兄弟带着十字弓进入森林区狩猎,便在傍晚之际带上一批缴获大摇大摆的归来。
两名士兵扛着木棍,棍子上吊着一排松鼠,甚至有五头被射杀的驼鹿也被扛了回来。
一路南下尽是骑兵抢风头,卡努夫和他的伙计们几乎只是护卫车辆行军,这次打猎算是让大家找回来感觉。
卸下马鞍的马匹肆意啃食燕麦苗,归来时马匹皆吃得嘟囔圆润,它们比统一安置纷纷跪卧休息。
菲斯克心情不错,见得卡努夫带着一堆猎物归来心情就更好了。
他瞥了一眼眼那些被吊起来的小驼鹿:“很好的猎物,我还以为这一带已经无鹿可猎了。”
“也许是本地人不善射箭吧。”
“都是些小鹿?也许你可以试着射杀大鹿。”
“可饶了我吧。”菲斯克面露难堪耸耸肩:“我是故意为之。若是真的射杀大鹿,我还不好扛回来呢。现在就把这些鹿切割掉,咱们兄弟吃掉。还有……”
“怎么了?”
“那些女人如何?是否听话,是否想逃跑?”
“自然是没有的。”
“也好。按照咱们的约定,那些女人都归我的人。”
“可以。”
那些被俘的女子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偏偏尚未结婚,她们能估计到会发生什么,迫于征服者的威慑只能闷着头劳作。
非常奇妙的是,这些征服者看起来并非单纯的刽子手,他们埋葬了村民的尸体,又赐予自己大量煮熟的麦子。
战士们围着篝火畅谈白天的事情,又对未来做一番展望。
那些女人吃完了麦子,旋即被解除脖子的绳套。
卡努夫这边带领的都是国王的常备军,他从队伍中选出二十名年龄较大且未婚姻的战士,带着他们将部女子领走。
虽然没有婚礼,他们已经是事实婚姻。纵使是千般不愿意,战士领走自己的女人当夜就有了既定事实,罢了又是皮肤上刺字这等暴力手段标定归属。那些女人只能默默承受这种苦楚,因为她们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而整个韦克舍将不再太平。
却说那些被放走的村民和商队,得到了离开机会自然撒腿就跑。
海格和商人哈弗勒斯因要押运一些货物,他们一行人的行动固然磨蹭了一些。
一路上两人再做一番详细交谈,对于罗斯人的目的,如今的商人哈弗勒斯已然笃定了自己的态度。
不可以战斗!千万不可以战斗!
即便现在罗斯军队兵力少,他们背后的大军足矣毁灭整个韦克舍。
“我就怕那些村子里的那些家伙觉得自己有机会,尤其是其中的丹麦人,还有从哥特兰岛逃过来的人。”哈弗勒斯言语难掩自己的恐惧。
海格安慰道:“至少罗斯人开出的价码非常仁慈,臣服他们对我们大家都是有利的。”
“韦克舍的民众或许满意,其他人……我拿不准。我们会召开会议,到时候你会如何?”
“自然是在会上向他们指明情况。”
“啊!这样你会很危险。”
“是啊。很危险,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海格无奈苦笑:“我的家人,我的财富都被罗斯人拿捏着,我只能如此。你指明我一起来真是害苦我了。”
海格如此说,哈弗勒斯心里真是骂了这家伙一万句。
没有谁真的愿意接受一个外来者的统治,为了避免灾祸而接受罗斯统治是没办法的事情。
村庄难民先撤回来了,湖泊之南的韦克舍聚居区已经炸了锅。
先逃回来的渔民告知大家恐怖的真相,大量骑着怪物的人从森林中杀出来,他们见人就杀手段无情。可这也难以解释“怪物”为何放了数百村民逃亡。
一时间韦克舍一片混乱,恐惧与愤怒在所有的村庄蔓延。
这一刻,逃难而来的丹麦商人又想起了战争的恐怖,错愕于自己明明逃到了安的内陆地区,怎么突然又遇到灾祸。
“怪物?骑着怪物的人?那是什么?”
直到难民指出一个令所有丹麦商人肝颤胆寒的名词——罗斯人。
罗斯人杀过来了!韦克舍本地人的恐惧处于本能,他们根本想不到丹麦人怎么被吓得几乎发疯。
一些丹麦商人开始检查自己的财物清点家奴、佣兵,又想着逃离这个可能不在安的区域。
丹麦人逃亡的苗头已经出现,他们或许又要折返回银堡。
对于这种事,韦克舍多数本地人实质是暗爽的,因为他们从没希望自己的地盘让给一群丹麦难民。然而能让丹麦人心惊肉跳的敌人确实给了韦克舍人的村庄实实在在的灾祸,很多迹象表明来自北方的罗斯人有着很强的目的性。
一场诺迪克会议紧急召开,主要十个村庄的头人和十位丹麦商人代表,此二十人在议会庭里吵得不可开交。
有的丹麦人指出罗斯的恐怖,以及与罗斯合伙行动的瑞典人都不是好家伙,他们的主张就是不管别人的态度,有能力的人趁着现在还是和平撒腿就跑。
有的丹麦人完反过来,他们过去在银堡的营生遭遇毁灭性打击,本就是憋了一股子气,这才安稳没几年敌人有从另一个方向杀过来。如何再安稳过日子?不如带着私兵和罗斯人拼杀算了。
丹麦人自己陷入矛盾,韦克舍这边更显混乱。
各村庄态度高度不统一。
“他们释放了很多村民,这说明他们并非见人就杀,也许我们和他们讲和,交出一些贡品就能解决灾祸。”
“讲和?难道我们都是懦夫?我们有数万人,可以轻易组织一千名战士或是更多。”
“可是他们骑着森林中的怪物,要和怪物战斗我们打得赢?”
“怪物?一定是那些村民被吓傻了,见得熊就说是怪物。就算是有怪物,我们也能杀了它。”
在吵成一锅粥的议会庭里自然也有和事老,一位馒头白发的老头子竭力呼吁大家冷静。
他说:“既然那些罗斯人占领了我们北边的村子,我们为何不派出使节和他们聊聊?如果他们是单纯需要贡品,若是能拿出一些钱财安抚这些家伙,事情就摆平了。若是他们的要求太过于苛刻,那个时候我们再武装抗争也不迟。”
“你这老家伙脑子坏掉了。”有人带着嘘声嚷嚷:“依我看你的意思是多此一举。我们还有时间,现在组织各村的男人带上武器集结,我们不如主动出击歼灭他们。”
有村庄头目如此豪言,旋即找到部分主战的丹麦商人拍手叫好。一人大呼痛快:“那么我就把部私兵拿出来,我要和他们拼命,我要报仇。”
自然也有人建议可以折中一下,便不客气地说:“既然老家伙说可以和罗斯人谈谈。是谁提议的就叫他去,这……大家总没意见。”
压力直接传导到白胡老头子这里,他索性使劲戳戳拐杖:“好!我明天就走!我也一把年纪了,那些罗斯人若是杀了我你们就武装起来。但愿,这场灾祸可以平稳地解决。”
韦克舍的第一场诺迪克会议什么结果也没讨论出来,如果有,便是一位老家伙代表大家去做信使。
偏偏巧合的是次日一支人数颇多的队伍回到了海尔加湖之南的聚居区。
他们的出现引得民众高度警觉,那些端着短矛、鱼叉的武装村民立刻包围了他们,见得是之前离开的商人们这才放下戒备。
霎时间,来自延雪平的海格突然亮出一面旗帜,大声嚷嚷:“韦克舍的人们!看起来你们都知道一些消息!我是罗斯人委派的使者,我从延雪平来,我要和你们的头人好好聊聊。”
只此一语事情又变得严峻起来,一听是罗斯人的使者,武装村民二话不说就将海格俘获,罢了还踢了几脚,将之扣押大有就地处决的趋势。
此举吓得商人哈弗勒斯大呼愚蠢:“笨蛋!真杀了这个使者,罗斯人就真的要杀了咱们所有人!”
他带着自己的伙计们上下其手才把武装村民拉开,此举立刻引得一批丹麦族裔的佣兵警觉。
不久便有一些有头面的人物前来调查骚乱的原因,得知罗斯使者突然抵达,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海格手里的罗斯旗帜已经在混乱中被撕扯,他将染泥的碎片捡起来团成一团收集好,为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他甚至觉得自己此来纯属多此一举,人家韦克舍人已经开始备战,仍在驻扎的罗斯骑兵不如直接南下,靠着强大实力杀死一批人,即可大抵征服韦克舍。
就像一段时间之前轻易征服延雪平那样。
罗斯人派出了使者,此事让局势变得更加微妙。如此那位白胡子老者不必在亲自出马去和罗斯人交涉,因为战争威胁,各村庄的民众都在向韦克舍的核心定居点集结,大小村庄头人部到齐,本是二十人的诺迪克会议一下子涌入五十人,他们是大大小小的商人以及所有村庄的头人。
一双双眼睛带着复杂的眼神盯着使者海格,他在众目睽睽下自然成为众矢之的。
像是被一群野兽包围,海格自己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对罗斯还谈不上忠诚,只是为了自己保命,他生怕说错话。
“其实我不是罗斯人。我是延雪平那边来的,罗斯人拜托我给……诸位带个话。你们千万别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个商人,我的家人还被罗斯人扣押着。我和你们其实是一样的,我其实也很讨厌那些罗斯人……”他竭力说些圆滑的话,撇开自己其实已经从罗斯人手里得到一些好处。
有看起来颇为骁勇的男人怒目道:“尽是鬼扯。说吧!使者!那些罗斯人到底想干什么。”
“啊?!请先让我说明一件事。”
“快说!”多人伸胳膊直指海格呵斥道。
“大家请息怒。我是说维辛格瑟的狂熊卡尔,他已经被杀了。罗斯人在北边杀死了可能有五千人,就连我所在的延雪平,也被他们的军队轻易攻破。我因为缴纳了一笔贡品,才活到了现在。”
“别废话。罗斯人到底想干什么?!”又有人催促。
“其实很简单,罗斯人要求韦克舍的大家向他们投降,然后缴纳一批贡品一切就没事了。”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缴纳一些贡品就完事了?呸!如果所谓“一些贡品”实质上大家所有的财富呢?
在场的丹麦商人主战派坡口大骂:“不要骗我!我见识过那些罗斯人的作为!”
于是在场的哥特兰人难民因说得非常激动索性哭出声,这些哥特兰人痛斥十年前罗斯人在哥特兰岛上的所作所为,呼吁大家千万不能相信。
韦克舍从不是铁板一块,纵使是本地原始居民见也各有分歧。
有的本地头人怀疑丹麦人和哥特兰人的战争意图,或许这件事真就是缴纳一批贡品俯首称臣就完事了,根本没必要酿成战争。
“那么,如果我们臣服可有好处?我们不想做奴隶。”突然有人大声嚷嚷。
难堪中的海格可算等来了鸽派人物,旋即说道:“罗斯人说了,只要臣服了,整个罗斯会对大家开放。商人们可以直接去遥远的北方或是遥远东方做生意,那里都是罗斯人的地盘,那里没有任何的海盗,只要在罗斯人的港口缴纳一些贡品即可自由的做生意。想想看,那是非常庞大的市场,臣服罗斯并非坏事,我们会变得富有。”
海格自己说得天花乱坠,他所言其实是事实,可惜在场的人们甚至是突然发话的鸽派都为这个“事实”倍感不可信。
岂有这样的征服者?如此仁慈的征服者是有自虐的毛病吗?还是沉溺于某些非常奇怪的自豪感?给予被征服的人非但不做奴隶,反而在事后给予很大的好处,此事闻所未闻!
韦克舍民众站在自己的立场觉得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一旦大家真的投降了,那些罗斯人大摇大摆走进来下一步就是疯狂杀戮,届时失去武装时间的人们就只有被屠戮的份儿。
突然间,那些主战派勃然而起,一拥而上将海格团团围住按在地板上,罢了又被绳索捆起来。
纵使还有一些鸽派和观望者绝对事情做得太过火,诺迪克会议还是被助战派把持住了。
一人大呼:“谎言!都是谎言!我们要组织军队收复我们湖泊北岸的失地!组织军队我们走!杀死那些罗斯人!”
于是,议事厅内山呼海啸,韦克舍人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对此,哈弗勒斯急忙逃出了议会庭,他顾不得海格的生死,现在麻利地跑回自己的家,商议未来的事情。他没法说服那些主战的狂人,但自己可以做些事避免最坏的事情。他便命令自己的家人:“找些白布和蓝布,按我的要求拼成图案。”是的,哈弗勒斯已经在连夜缝制罗斯旗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