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伦与斯维特兰娜,二女已经非常自然的融入全新的生活,此次去罗斯堡,她们没有谨慎与忐忑,有的正是对未来生活的期许。
她们衣着厚装,站在战功卓著的阿芙洛拉号之船艏,站在留里克的身边,任凭愈发清冷的北风吹拂自己的脸庞。
两支罗斯舰队回合了,近百艘船押运着极为惊人的货物归航。
留里克在之际获悉了老爹在秋季的索贡航行中,从诺夫哥罗德的那些庄园里弄到了多少粮食和皮革。
八十万磅!
来自诺夫哥罗德的燕麦仅有八十万磅。
这个数字放在以前留里克会为之动容,事到如今,算了吧……
诺夫哥罗德不过是二十个庄园的混合体,罗斯人敲诈的对象就是有反叛可能的松针庄园,而对于被重点拉拢扶持的对象,白树庄园就网开一面。
诺夫哥罗德坐落在伊尔门湖畔,环湖人口本就多于梅拉伦湖区。就算今年的气候不佳,梅拉伦那些人也是提供了多达百万磅的麦子。
“看来,针对诺夫哥罗德的盘剥还是太仁慈了。”
留里克盘算着今年秋季罗斯人弄到的粮食总量。
诺夫哥罗德八十万磅,梅拉伦一百万磅,另有从不列颠掳到的五十万磅。这合计二百三十万磅的麦子总量,可谓一个可喜而惊人的数字。
形势是一片大好,就是距离自己的希望,还是差了点距离。
和气候欠佳完全不同的是,整个罗斯人的控制区内正在爆发前所未有之婴儿潮,这一情况在罗斯堡老家最为显著。
“只怕我们今年就出生两千个婴儿!以前,他们养不起很多孩子就故意杀婴,现在他们有足够食物养得起。他们本也缺乏娱乐,男人当然是拼命和女人发生关系,这就是家庭的重要娱乐呗。”
“如果我有一万人要养活,保证每人每天一磅麦子,我至少需要四百万磅。实现这个本就是困难的,可现在我的人口是真的要冲破一万人了!”
“就算打了一场大战,我死了数百个精壮。人口损失根本就远小于婴儿出生量和外来的移民人口。”
留里克如此思考一番,这二百三十万磅的麦子,就算是省着吃,到了明年入夏只怕又快是吃完了。
他希望罗斯公国的臣民,每个成年男女可以保证一天一磅麦子两磅鱼肉,儿童和老人也至少是半磅的麦子一磅鱼。他觉得这就该是统治者良心的底线,殊不知,此看似很低的营养标准,已经使得他在民众中享有巨大威望。
只有少数的好勇斗狠者无所谓自己吃身份,他们只听着留里克的战功。
广大的民众,他们朴素的追随能让自己有饭吃的领袖。
在这个时代,人口就是生产力,就等于综合国力,尤其是军事实力。男人的义务天然是务农和包围领地,而女人最重要的义务就是生育。
如果丹麦盟主真的死了,丹麦为此忙着内讧夺权,对北上报仇没有渴望。
罗斯人就在北方继续开拓领地,和平爆人口就好了。
至少在梅拉伦湖区以及全部的北方世界,地缘政治格局已经彻底稳定。罗斯人没有讨要瑞典王的头衔,罗斯已经是无冕之王。
就是这片区域,地理环境整体仍是糟糕的。
此次虽是回家,留里克见到自己的斯维特兰娜,脑子就想到了东欧世界。
诺夫哥罗德至少比梅拉伦温暖太多,当地的农夫数量也是庞大的,他们必须为罗斯提供源源不断的后劲。
索贡航行还有必要吗?
为何一定要与明抢没有差别的索要贡品的行动呢?为何一定要让当地的庄园主的合作态度呢?
将这些庄园主斩杀,把庄园拆分,把所有的庄园人口拆成小家庭的单位,成为一个个的小农。再将小农家庭拼凑成全新的,是被罗斯王公直接统治的村社。
这样,诺夫哥罗德土生的贵族体系崩解,当地就丧失了可能会造反的土生领袖。
而丧失了领袖的民众,面对君主的税收要求,岂敢说不?
不过这样做了,就需要罗斯人拿出一条基本的官僚队伍,已让这套更先进的模式运行下去。
留里克只是想想,考虑到现在的局面,罗斯连明确的内政制度都没有。
且慢!也许今冬可以设置一个。
对此留里克又有了新计划。
船队在大海上漂了四天,恰是因为运载了太多物资,才慢吞吞地回到罗斯堡的峡湾。
距离大海冻结还有一些时日,狭长的波的尼亚湾,大量的罗斯渔船随波摇曳。船只拖拽着渔网,凭运气打捞鲱鱼。也有一些渔船直奔北方,他们在艾隆堡旁的河道布网,大肆捕捞本地的三文鱼。
一如往年那般,当峡湾里遍布白帆,民众便大规模涌入海边,迎接索贡船队的返航。这一次,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规模的船队,三艘“巨舰”构成的核心,引领大量的货船直奔栈桥码头而来。
相比于曾经的大量长船,这些货船是无力冲滩的,民众们也早就断了在突然形成的海滩集市瓜分物资,男人们单纯是带着妻儿观摩这盛况,有紧紧攥着手里的银币,等着公爵大人摆开榷场贩卖物资。
就如远航的船队正快速的由长船转变成重型货船,罗斯堡本体经过这个温暖期的发展,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终于到家了!”
盘算一堆事情的留里克难免心累,这番站在船头看到依着山势缓坡而建的彻底改头换面的罗斯堡,他又不停感慨一番。
奥托的白胡须任由北风吹拂,他双手搭在儿子的肩膀,深沉地嚷嚷:“让你妈妈久等了,这回你带回去两个女人,看看她会怎么说。”
“她当然非常高兴。对了,我还要特别看看露米娅,我!我得亲自检查一下她的肚子。”
“好啊!去好好瞧瞧。现在我仍是不敢相信,那是我给你弄到的第一个奴隶,竟然给我生下了第一个孙子。”奥托实在感觉人生的奇幻,就是不知露米娅会生育男孩还是女孩。
耳畔呼呼的风声迫使留里克不由得大声说道:“她已经是大祭司了,不是什么奴隶。”
“名字想好了吗?”
“什么名字?”
“孩子的名字。”
“想好了。”留里克又大声吼道:“维利卡!不管是男孩女孩,就叫这个名字!”
“是纪念维利亚吗?好名字。准备好,我们即将靠岸。”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中进行着,三艘大船稳健地停靠在栈桥码头,其余的货船也都进驻泊位。
在年初的时候留里克已经制定了扩建码头的计划,如此看来计划不但被落实,而是超量落实。
瞧瞧吧!
加上古尔德家族私人码头的栈桥,多达二十条栈桥伸向大海,每一条栈桥的两边合计停靠十艘货船完全没问题。
这不,一些商人的长船已经停在这里,多艘船只横向被横向捆扎,风帆的横桁扭得与船只中轴平齐,船艏皆对准栈桥,因而占据了很小的空间就停泊大量船只。
空气中弥漫着很淡的咸腥味,一座典型的依山而建的北方海港城市正如此。
阿芙洛拉号放下木板,船上之人陆续下船。
“航行的终点到了,抓紧我的胳膊。”留里克随口对睁大双眼的斯维特兰娜说道。
女孩谨慎的走下木板,生怕一个不慎掉进水里,必经她又不会游泳。
她平稳地站在栈桥上,又突然看到自己的同伴诺伦,这个瓦良格女孩蹦蹦跳跳就下了船,仿佛她什么危险也不怕。
诺伦兴致勃勃跑来,完全是渴望得到宠溺,就从背后直接抱住了留里克的脖子。
“啊!这就是罗斯堡?真是太伟大了!居然还有墙壁和塔楼……”
“岂止有墙壁,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今晚,你们两个睡在宫殿,以后那就是你们两个的家。”
留里克用两种语言说明这件事,实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新家建设得如何,想来已经是完成了。
奥托手握剑柄一身老战士的着装,他意气风发又带着老男人的深沉,脸上写满了沧桑与功绩。
在奥托身前,留里克牵着二女的手,三人衣着华贵宝石琳琅,那稚气的面庞中眼神可是流露着坚毅与高傲。
一种衣着完全统一的战士紧随其后,白色的斗篷缝制着蓝色布条,偶尔的亮出胸膛,那白色的胸口麻布也是两道交错的蓝纹。
人们聚集在海滩,夹道欢迎公爵大人的凯旋。当前的民众还不清楚留里克经历了怎样的伟大战斗,他们单纯看到庞大船队归来头脑就被亢奋的情绪占据。他们不仅仅是欢迎奥托父子,更是欢迎他们带回了罗斯人得以繁荣的物资。
就在关键的时刻,头顶鹿角盔,拄着宝石木杖的少女大祭司露米娅站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留里克的十位斯拉夫族裔的女仆,她们又在科文少女露米的带领下,头顶松枝盘成的头冠,一身素服伴随大祭司身旁。
须臾,尼雅也领着卡洛塔、艾尔拉和赛波拉娃出现了。
仅从她们的着装来看,就明显远比其他民众高贵。
斯维特兰娜清楚看到,民众正在自发的回避,终于他们退后而形成了一个圆圈。
“好多美丽的女孩,她们该不会都是你的……女人……”她弱弱问道。
“是的,都是我的。”
留里克平静的回答惊得斯维特兰娜猛地一怔,虽是有所准备,想不到自己的男人居然如此讨得女人欢心?不!留里克他,恐怕就是个好色之徒。突然间,斯维特兰娜觉得自己被赏赐的地位并非稳固,甚至是岌岌可危。
尼雅的双眸已然落泪,她张开双臂慈祥地看着儿子:“留里克,过来,让我看看你……”
留里克便是径直走去,最后任由这位老母亲抚摸额头、亲腻脸颊。
她兴奋了一番,眼角正看到安静站着默默微笑的两个女孩。
“你……”尼雅扶着儿子的肩头,急迫又问:“告我说,是不是又从外面哄来女人了。”
“当然,我给你介绍一下。”留里克大大方方转过身:“这位是诺伦,巴尔默克首领之女,就是年初来的比勇尼的亲妹妹,她已经是我的女人。这位是斯维特兰娜,父亲给我选的正妻。”
“哦,真是太好了。”尼雅急忙摆摆手,“来,你们两个都来。”
她又抚摸起二女的脸颊,赞叹自己的儿子是最伟大的男孩,日后也是最伟大的男人,又称赞起两哥女孩的美丽。
但是,自己的男人竟有着数量惊人的妻妾数量,哪个女人会毫不嫉妒呢?
嫉妒,那是真的嫉妒,可身为留里克的女人,每个女人都有各自的命运。
露米娅一手持木杖,一手轻抚着肚子。她走近留里克,又抓住其手,捂在自己肚子处。
此意,留里克再明白不过。
“已经有了?”
“是的。到现在已经六个月了。”
留里克点点头,毕竟是只要瞧瞧露米娅现在的体态,她就算穿得在后,也不能掩盖其大肚子的事实。
她的脸颊已经流露着身为人母的喜悦,说实在的留里克并未有那极致的喜悦。
在罗斯公爵的家族里,每一个妻妾都有着自己的命运,妻妾的孩子也都有各自的命运。
露米娅生育的孩子,终将继承着代表罗斯历史的鹿角盔和宝石木杖,以及大祭司的职责。
可到底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她,让自己成了真正的男人。
比起她腹中的孩子,留里克现在更在意她本人。
就在民众的注视下,已经掌握纯粹权势、是实质罗斯公爵的留里克,当众亲上了罗斯的神圣的大祭司的额头!
民众在欢呼,更多的根本就是在起哄,其中亦是伴随着大量婴儿受惊后的嗷嗷大哭。
这一切都不会影响留里克,他又凑到露米娅的耳畔微笑着说:“今晚,我陪你……”
露米娅,她从来不敢奢望很多。现在,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就是两人亲昵的举动,在留里克众多妻妾看来,实在是心情复杂,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描述。那就……跟着起哄的罗斯人,一起欢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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