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备是有天然优势的。
史称,刘备屯新野,荆州豪杰服刘主雄才,多归之。
有这种基础,刘备才能在历史上夺取荆州。而臭老爸没基础,只能强攻,但不好攻。
刘表不死,有水军,有襄樊之固,便是曹操想打下荆州,那也是很难的。
就如南宋,蒙打襄阳也打了很多年。
以目前臭老爸的实力,二三万精兵,南下上庸三郡,既拓展土地,又打通后路,削弱刘表。
再想办法在张鲁,刘表之间寻求突破口,谋求发展,这才是上策。
关平心中认同马谡之策,便也不迟疑,身躯前倾问道:“如何夺之?”
“房陵太守蒯祺,一介儒人不晓战事。不过因为是蒯氏族人,这才得以任职。现在校尉大人家中与刘表和亲,趁其不备,昼夜兼程渡过汉水,蒯祺一战可擒。唯一可虑的乃是申耽,申仪兄弟。这二人乃是当地大族,于灵帝时期聚敛数千家在上庸,西平一带。被表拜为上庸太守,此二人实力强劲,不可小视。但主公兵马强壮,用兵用谋便可攻下。只要攻下上庸,三郡可平。”
马谡拱手,沉稳对答道。
“我若拿下三郡,刘表必然勃然大怒,率兵来讨。如何却敌?”关平又问道。
“主公可率兵南下,威逼樊城。大人则率众据守上庸山道险要,刘表大军虽来,但却无能为也。刘表见难以攻取,又惧襄樊有失,刘表必然退兵。”
马谡依旧沉稳,静静对答道。
来龙去脉,关平便也明白了。
关刘氏之事,恰逢其会而已。顺导之,可以怒众。怒众后便可以攻讨刘表,攻下三郡后威逼襄樊,让刘表退兵。
“什么时候可以发兵?”关平也少见的严肃沉稳的思考了许久,无意识的用手指敲击案几,随后才问道。
“秋后粮足,大人可自为先锋,率领精锐在前夺取房陵,典农部男女紧随其后,多张旗帜,虚张声势。再请主公派遣一员大将为后援。待三郡平定,可使典农校尉部男女就地驻扎,增加党羽,统筹三郡之地,可立足。”
马谡对此事显然是思虑了许久,对答如流。
“我这便去与父亲商议此事,幼常且下去,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关平说罢便起身,也不顾马谡还没走,唤了门外的丁奉,丁封兄弟,再让周雄,李飞派遣少许亲兵随行,关平策马返回汉寿侯府。
关平父子二人令了亲信亲兵把守书房大门,在书房内密探许久,关平这才意气风发的走出了书房。
没办法不意气风发。
自从备备死后,关平一直日夜忧虑。
没备备该怎么办?
虽然有丞相亮亮的隆中对作为定海神针,稳定人心,但战略是战略,战术是战术,如何攻取荆州,益州便成了难题。
而现在来了个马谡,马谡帮关平想出了确切可行的办法。
可以攻取三郡,事后可以据挡刘表。
扩张地盘的同时,也多了战略纵深,新野若是守不住,可以从容退入三郡,以图东山再起。
若适当操作。
或联合孙权,肢解荆州,或联合刘璋攻取汉中,虽然都很难,但也是有了盼头。
曹操得许攸,才能官渡取胜袁绍。
备备得法正,才可以从容入益州。
孙权得周瑜,才可以在赤壁摧破曹操。
关平觉得此刻他得马谡,也有这般的意义。
犹如黑压压的天空,拨云见日,露出曙光了。
关平想起此事,便是乐呵。虽失备备,但得马谡,此天无绝人之路也。我关家必成大事,父子二人也不勇插标卖首去洛阳了。
关刘氏不知道其中关窍,自以为无人敢惹,便是被人认为是天下熊虎之将的关羽,关云长,也不敢管她。
行事愈发放肆,视关家男子如无物。
纵马伤人,践踏良田多行不法。正所谓有其主,便有其从。关刘氏陪嫁来的一百随从人员,见自家小姐如此肆意妄为,关家却不敢放屁。
一个个胆子都大了起来,依靠权势,巧取豪夺,惹得新野吏民怨声载道,怒气值暗中积攒。
此事关家默不吭声,却是刘表得到消息,反而觉得此事是个麻烦。
刘备是荆州的敌人,所以也是蔡帽,张允的敌人,所以蔡帽,张允都是构陷刘备,想方设法削弱刘备。
现在关羽坐镇新野,与曹操绝交,与荆州联合,这是对荆州有利的。蔡帽,张允现在得知消息,关刘氏在新野如此胡作非为,却也是要通知刘表的。
此事也无需他人对刘表说,蔡夫人枕头风便是了。
这日一大早刘表就起床了,洗漱之后用了早饭,正在小厅内休息,消化腹中食物。
自刘备死后,刘表睡觉都安稳了许多,食欲也大大增强,一张脸露出了红光,显得健康了许多。
刘表对此不由感叹。
当初之所以收留刘备,一是他素来好面子,不可以不收留同宗兄弟,二来也确实想要依靠刘备的力量,抵抗北方的威胁。
想不到却是引狼入室,自从刘备屯兵新野之后,荆州豪杰往来新野络绎不绝,使得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人也更苍老,精神更加不济。
正所谓心病需要心药来医,现在刘备一死,他整个人便轻松了许多,活力了许多,当真是立竿见影。
蔡夫人奉了蔡瑁之命,打算吹枕头风。此刻便假装不经意般说道:“夫君,我听闻刘磐家的女儿嫁入了新野之后,与关平夫妻不和。”
“竟有此事?”刘表非常吃惊,当即收敛了眸光,很严肃很认真道。
须知道他和亲的目的不是结仇,而是想要拉拢关家父子。其实他本意是想要让关平来襄阳做人质,这样就可以更信任关羽了。
但关羽没答应,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刘磐家的女娃娃与关家皆为婚姻。
若是夫妻不和,岂不是反而成仇?
这绝不是刘表愿意看到的一幕。
蔡夫人闻言摇头说道:“我也是听闻妇人们碎嘴说的,可能是传言,但是她们说的一板一眼,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刘表闻言更严肃了,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有人散发流言,因为此去新野不过一日功夫而已,是真是假,立刻可以确认。
散布这样的流言,没有任何意义。
“夫人快细说一下,到底为何夫妻不和?可是那关羽父子傲慢无礼???凌虐我家侄孙女?”
刘表皱眉询问,说到最后有些怒意。
长辈当然是向着自己家的,关刘氏又是女子,关羽素来傲慢无礼,也难怪刘表想岔了。
蔡夫人却是摇摇头,叹道:“却是刘磐家的女儿飞扬跋扈。”说罢了,蔡夫人将关刘氏新婚之夜在婚房外摆下阵势阻拦丈夫进入婚房,又纵马伤人,践踏良田等多行不法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表闻言惊愕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当初要和亲。
刘表在刘家找了许久,才找到关刘氏。本以为都是将门之后,双方门当户对,少年男女也应该会相得益彰。
没想到却闹出这等事来。
而且关家居然是受害者,惹是生非的居然是刘磐家的女儿。
说起来刘表还有点小窃喜,刘磐家的女儿惹是生非,但关家父子却是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这便是惧怕与他反目,这是证明关家已经认清楚了现实,只能屈服在他之下。
但刘表也知道此事不可长久,若是刘磐家的女儿愈发放肆,行事愈发过份,而那关羽傲慢无礼,刚而粗暴。
若是一怒之下,斩了刘磐家的女儿,恐怕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刘表想到这里,便有些急,说道:“速速遣人去长沙,让刘磐去一趟新野,约束女儿,令其好生孝顺夫家父母,对待丈夫。”
蔡夫人苦笑了一声,说道:“听闻刘磐早就得知了消息,亲自北上去见他女儿,结果是女儿我行我素,跋扈如故。”
“刘磐虽然是武将,骁勇善战,但我家是儒者,以礼传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女子?”
刘表惊愕不已,随即有些发怒。
在儒家看来,这样的女子虽然不是十恶不赦,但也觉得是恶劣了。刘表是恼羞成怒。
但是恼怒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刘表站了起来,负手踱步,左思右想,想了许久后,才对蔡夫人说道:“麻烦夫人去新野一趟,让刘磐家的女儿收敛一些。若她不肯,就撤走她身边的所有随从,安插上稳重老练的人看管起来。就算夫妻感情不能挽回,也不能让她在新野纵横肆意。”
随即,刘表又说道:“也可兵分两路,命张允去见关平,好言宽慰。也可尽量撮合二人,使其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免得荆州与关家生了仇怨。”
“诺。”蔡夫人躬身应诺。
因为此事,确实只有她能办了。
刘磐上去都气跑了,能压住那纵横之女的便只有她了。至于压不住,那只能如刘表所说,撤换原先随从,布置老辣之辈,将刘磐家的女儿软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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