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魏影帝
“这是谁的建议?”孙权歪着头,眉头紧皱,碧眼中带着血丝。
虽然昨夜的游行顺利结束,但胡综受挫的坏消息还是让他辗转反侧。他知道真相是什么,偏偏没有切实的证据,不得不面对大臣们随之而来的进谏。
他可以举重若轻,按照现有的证据,处理甘瓖就是了。甘瓌无法自证清白,也没有人为他说话,处理了就处理了,既能收回一部分兵权,还能满足了吴郡文武的小心思,获得他们的支持,可谓是一举两得。
换作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最多是谈些条件,做些掩饰,给甘宁留些脸面,免得寒了非江东籍文武的心。可是现在,他不愿意就此让步。让步并不能让那些人真正的满足,只会激发他们更大的贪婪。
“臣自己的建议。”孙夫人说道。
“曹苗不知道?”
“他避嫌了。”孙夫人把昨晚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却没有说曹苗对鲁弘吐槽的那些话。曹苗疯疯癫癫的,说话不知轻重,关于周胤的这些话不能传到孙权的耳朵里,否则会适得其反。
孙权听完,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沉吟了片刻。“幺妹,说,他能为我大吴效力吗?”
“有可能,但现在还不能确定。”
“如果告诉他那件事呢?”
“我们没有证据。”
“快了,顺利的话,半个月左右就能到武昌。”
孙夫人还是摇头。“告诉他,我们还怎么和魏帝谈条件?我试过他的口风,一旦确认,他势必要回去。”
“他回去能干什么?”孙权挥挥手。“别信他的。他虽然疯,却不傻,和我们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孙夫人想了想。“那就等半个月以后再说吧,现在说,没有证据,他也不会信。”她不想再谈这个问题,立刻换了一个话题。“至尊,刚刚收到消息,田豫一个月前离开了汝南。臣担心,魏帝可能有所警觉,调田豫去幽州了。”
孙权眼神一凛。“的意思是说,这可能是曹叡那竖子安排的一计?”
“不能不防。”
孙权转着眼珠,半晌没说话。良久,他挥了挥手。“征讨山越的事可以商量,不过不用亲自去。诸葛恪也提过类似的建议,不妨让他试试手。还是留在武昌,不用管那些人在想什么。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导大虎才是关键。昨晚的应对,还是有进步的。”
孙夫人躬身领命。
——
孙夫人离开武昌宫,回到解烦营,径直去了曹苗的小院。
曹苗正坐在廊下发呆,见孙夫人进来,多少有些意外。他慢腾腾的站了起来,一只手伸进怀里,伸长脖子,看向门外。孙夫人见状,原本郁闷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些。
“不用看,不是来抓。”
“那我就放心了。”曹苗嘿嘿一笑,从怀里抽出手,抱拳施礼。“不知夫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正好我有一件事想问,我从姑请我饮宴,我是去,还是不去?”
“想去就去吧。”孙夫人走到廊上,伸手指指曹苗的胸口。“里面是什么?”
“一颗红心。”曹苗笑嘻嘻地说道:“两种准备。”
“哪两种?”
“精诚合作,鱼死网破。”
孙夫人瞅瞅曹苗,嘴唇嚅了嚅,似乎是想骂人,却又咽了回去。她环顾四周,调整了一下情绪。“收拾一下吧,换个住处。”
“换哪儿?”
“西施舫。”
曹苗眼神闪烁,略作思索。“以我为饵,诱大娘现身?”
孙夫人点点头,却没说话,只是打量着曹苗的脸色。曹苗倒没什么变化,转身让知书、如画收拾行李。曹苗请孙夫人入座,商议起细节。
西施舫已经是孙鲁班的资产,但舫上的侍者、奴婢中都是大娘的旧部,肯定不能再用。曹苗问孙夫人有没有信得过的人选,安排到西施舫上做管事。孙夫人正中下怀,随即推荐了朱英。因刘辰落水失踪,朱英情绪不太稳定,不宜继续执行任务,让她去西施舫做管事,也算是个安慰。
曹苗同意了。这是孙夫人的计划,本就不由他做主,他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行李收拾完毕,孙泰也来了,见礼寒喧之后,孙夫人去安排,曹苗与孙泰一起出了解烦营。离开了孙夫人的视线,孙泰脸上的神情顿时活泼起来。问了年龄,得知自己大一步,立刻不客气的以外兄自居。
“允良,那吴拳能传人吗?”
“想学?”
“当然想,学好武艺,才能上阵杀敌嘛。”
“成亲了吗?”
“快了,已经订了亲。”
“那行,找个机会,我教。不过我劝不要轻易上战场,先生几个儿子再说。万一有所不讳,再大的功劳也没用,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孙泰笑笑,没说话。他觉得曹苗是自哀自叹。流落江东,就算他尚公主,他这辈子也只能寄人篱下。
两人一边说一边前行,很快就进入一片住宅区。人群明显密集起来,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行人骆驿不绝,各种腔调的都有。曹苗和孙泰说着话,眼睛很自然的扫视四周,很快发现了几个尾巴,立刻警惕起来。
“除了请我,还请了哪些人?”曹苗一边说,一边打手势,提醒阿虎戒备。阿虎一直很小心,已经发现情况不太对,看到曹苗的手势,立刻摘下了挂在马鞍旁的骑盾,同时向曹苗靠近,护住曹苗左翼。
孙泰见曹苗的神色不安,连忙笑道:“放心吧,没有外人。”见曹苗不太相信,随即又说道:“还有太子,他想和单独见一面。他和我……”
孙泰话音未落,曹苗突然伸手,将孙泰从马背上推了下去,同时滚鞍落马,一边借着战马掩护自己,一边大喝一声:“小心,有刺客!”
话音未落,两枝羽箭从不同的方向射到,一枝射向阿虎,被阿虎用骑盾接住,一枝射向孙泰身边的骑士。骑士猝不及防,被射个正着,几乎洞穿了身体,惨叫一声,翻身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