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修虽失了念想心中烦闷,又想着回了京中便有机会见到那心里的可人儿,宽慰了些。
然,人算不如天算。
裴元修在京中徘徊了二月余,寻了各种法子进东宫去见太子李隆佑。本想着,珑玥与两位兄长最是亲近,如何也会往东宫寻了太子玩笑。
谁成想,这许多日来那小妮子竟是一步也未曾踏入过东宫。
而太子李隆佑历来稳重,又是个爱重妹妹的好哥哥,便是连珑玥的丁点儿故事也未从他的言谈中透露出来。
倒是后来与李隆佐熟识了,他那略微跳脱的性子不拘小节,常把珑玥挂在嘴边。虽说得多了,李隆佑便会出言阻止,却也令裴元修老怀安慰。
本想着除夕宫宴,如何也能见上那小妮子一面。
然,老天爷又足足实实给了裴元修面门一鞋底子。
珑玥发水痘了。
太后与瑾皇后不眠不休的整整守了她五日。而顺启帝竟也罢了早朝,守在惊蛰殿内当了五日的昏君。
虽是赶在节前大好了,许是因为面上留了浅浅的印子,小妮子爱美便猫在惊蛰殿内,如何也不出来了。
纵是宫宴也不出席。更不要说上元灯节了,小妮子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任说得天花乱坠,她也坐如磐石,小嘴中只吐出两个字:“不去!”
祛疤珍品凝玉膏,因着所用草药贵重甚是难得,纵是宫中御用专贡,却也只有十来盒。“昏君”顺启帝大笔一挥,全都送到珑玥处,紧着她用。
出了正月,裴元修纵使百般无奈,却也晓得先挣前程要紧。
哪个当爹的疼闺女,也不是将爱女嫁给个无能之辈。
这一世里,因着裴元修的重生,有了变化。他再回西疆之时,身边多了个前去历练的李隆佐。
日月流转,白马过隙。
转眼便又是五年。
当年那梳着双丫髻的娇俏小丫头,如今已亭亭玉立,出落成一位明媚小佳人儿。
惊蛰殿内。
“公主,您当真要去啊?”浣玉手中拿着一件雨过天青色的直缀,在珑玥身前比量着。
“诚然!”珑玥轻点螓首,“既已求了安皇叔与我寻了个考秀才的身份,因何不去?”
珑玥跟随着大舅舅明理做学问,这些年经史子集没少读。
如今起了兴趣,想去那童生试考上一考,见识一番。
毕竟对于自现代胎穿而来的人来说,科考一事,珑玥是好奇得很。
“奴婢让小禄子去寻了太子又或英王,与您同去?”边侍候珑玥套上直缀,浣玉边道:“略肥了些,奴婢将这衫子再改一改。”
“不必改了,明儿个我里面多套件衣服便是,明轩表哥说县试的场子挺冷的。”珑玥绑好腰带,坐于梳妆镜前,“快与我梳个书生头瞧瞧。”
洗碧手巧,将珑玥原先的发髻打散,几下便将她那一头墨染般长发盘于头顶,束上一个白玉莲花冠。
珑玥对着雕花铜镜左右顾盼,而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向洗碧稽首道:“小生这相有礼了……”
洗碧慌忙让开,嗔怪道:“公主,您这是要折奴婢的寿不成?”
“不过是场玩笑,看把吓的。淘珠,快去给洗碧姑娘沏盏茶来,压压惊!”珑玥瞅着面色略白的洗碧,这丫头什么都好,吃心,开不得玩笑。
“奴婢当不得主子的茶,您只要往后好好的,莫再拿奴婢玩笑便是疼奴婢了!浣玉姐姐问您要不要请太子又或英王陪您前去呢!您也不应!”洗碧上前来,让了珑玥坐于梳妆镜前,恢复了女儿发髻。
“莫要告诉他们。太子哥哥若是知道了定会阻拦于我。小哥若是知晓了那便是半个皇宫都要知晓了。家公主我就哪里都去不成了。”
珑玥起身,由浣玉侍候着换回宫装,再道:“明儿个一早,彻哥儿与明轩表哥陪我同去,们且把心放肚子里罢!”
四个大丫鬟一同皱眉,同声道:“就是彻世子陪您同去,奴婢们的心才不能在肚子里安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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