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修暗自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营帐。
此时何必自苦?
九儿如今还好好的在那皇城之中,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自己则应当好好谋划一番如上一世那般将九儿娶回家来。
坐于帐内的简易床榻之上,裴元修极力思索着上一世所经之事。建军功,封将军,平反贼,收疆土,晋藩王。
若此一世也如此这般行事,便可有了匹配九儿的身份,也可有了保护她的能力。
况,这条路有上一世里积攒起来的经验,此一世便可不再如没头苍蝇那般毫无章法的东冲西撞,且,经营起来也便宜。
打定了主意,便开始于脑中认真谋划起来。
而李隆佑那厢,带着贴身长随,拎了油布包袱进了中军大帐,稽首施礼。
“平皇叔!皇侄幸不辱命,取了巴朗的首级回来!”
话落,李隆佑的长随便将手中油布包袱奉于书案之上。打开来。一颗毛发杂乱,双眼凸出的血淋淋人头,显露出来。
平王及帐中众将开怀大笑。
平王捻须道:“这巴朗乃古羝部族头人扎达瓦最得意的儿子,也是他属意的继位人。如今却被摘了脑袋,想来他不会忍气吞声,必要有一场穷凶极恶的反扑。”平王拍拍李隆佑的肩膀,再道:“小子好样的,首次领兵伏击便大获全胜,待我上表与父皇报喜。想来,皇兄见了,定是要高兴得一晚上睡不着觉了。”
“皇叔谬赞,皇侄此次能得胜而归,还有一人的谋划之功!”
“噢?何人?”
“裴元修!”
“是韧之?这小子倒是与他爹当年初从军之时十分酷似,有个有勇有谋的。”徐老元帅轻点头,又遗憾道:“当年裴劲便是由我带出来的,只可惜英年早逝。哎……”
“虎父无犬子,怪道这小子为了请战出征将皇兄气了个仰倒。”平王爷轻笑,“若是将他安养在京中倒真真是屈才了。”
“既是可造之材何不传了来,听听他下一步作何想法?”明瑜说道。统帅之材于下一代之中,他还未见到有何好的。如若不抓紧培养,怕是待到他们这一辈退下之时,便要青黄不结了。此一次皇上选了十几位勋贵子弟随太子一同前来,也有选才之意。
李隆佑听了,给他的长随使了个眼色,命他去请了裴元修来。
对于这个裴元修,自打那次皇觉寺之行,有了一次长谈,便有了相交之意。于后来在军中相处,更觉此人很是对他的胃口,谈吐直爽且言之有物。不似大多勋贵子弟那般纸上谈兵,甚至浮夸。虽知自己是太子,也未见有何曲意逢迎之态。这令他与之相处十分的舒服。
裴元修来至中军营帐之时,帐中舆图已铺陈开来,平王站在正中,徐老元帅及明瑜,站其左右,众将军分列两旁。
李隆佑虽贵为太子,却只站在右下手处。
裴元修上前施礼,后站在李隆佑下手。
随后又进得帐来三位勋贵子弟,依次站在了他的身边。
只听明瑜轻咳一声,道:“此次太子成功伏击了古羝部族偷袭抢粮的人马,并将他们头人之子巴朗的首级带了回来。这巴朗乃古羝部族属意的接位人,且,是他们头人最得意的儿子,在古羝部族呼声甚高。故,此一次,他们必是要凶狠反攻,请诸位来,就是想听听,诸位有何想法?”
明瑜语落,平王便接道:“们年轻一辈怕都是首次征战。这几月来也看了不少,有何想法?说来与我们这些老家伙听听吧!”
待平王说罢,李隆佑轻跨出半步,拱手道:“末将此次带人马伏击敌方,发现,他们此次前来偷袭我方粮草压运队伍,并未带了过多的消信硫磺,却是带了不少的马匹、绳勾。故,末将猜测,他们此次偷袭意在抢粮而非烧毁……”
“嗯……”徐老元帅捻须,道:“如此这般,想来敌方现如今也是粮草短缺的时候。”
“末将也是如此认为……”李隆佑将他所想所见纷纷道来。
“既是如次,我方大兵压境,趁他们人困马乏,粮草缺少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是好机会?”随太子出征的东信侯嫡次子,郑明锡言道。
右翼将军杨福通笑道:“想法不错,却是纸上谈兵。年轻人,还是缺少历练。莫要过于急功近利。”
“莫不如将巴朗的人头悬挂于我方营门之上,杀一杀蛮夷的锐气!”又一勋贵子弟道。
“如此激怒他们,与我们有何好处?”明瑜问道。
“这……”勋贵子弟不知做何回答。
“末将拙见,将巴朗的人头挂于营门之上也不失是一好计……”裴元修略有沉吟道。
“何计?”李隆佑问。
“这巴朗之头悬于营门之上,必会激起古羝部族哀兵之心,想一鼓作气与我方死战一场。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只需在这几天内严防死守,待彼竭我盈之时,再一举进攻……”裴元修说罢,抬眼望向几位前辈长者。
“这便是趁他病,要他命?妙啊!”郑明锡道。
“嗯,可一试!”平王点头,“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纷纷点头,也觉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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