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萧易他们也都已经打算好了,刘言东年前的时候大约是不会再出现了的念头,事实上刘言东也的确是是不打算来的了,可架不住这里给送了好吃的呀。
萧易给送的那也是当做年礼一样送的,对比起其他的人送的东西,他们两个人送的东西可就算得上简单的多了,更何况也不过就是一点吃食而已。
刘言东这人好吃也好玩,对萧易和崔乐蓉两个人又是抱着盲目的相信的,所以在拿到送来的东西的时候,刘言东就尝了尝,滋味和往常吃到的完全不一样,肉干香甜带几分的韧劲,不管是作为茶点零嘴还是带着路上吃那都挺不错的,鱼肉脯也不错,而且还有两种口味,烤的干的那种平常当零嘴吃,一种麻油香辣的则是可以作为下酒小菜,这滋味可好了,刘言东吃过之后就决定在年前再来一趟,顺便也给送点钱,那肥皂的生意可火了,基本上可算是日进斗金的程度,可算是帮他挣来了不少的银子。
而且做肥皂这个事情也是极有好处的,可以安置不少的人,其中就有一些在战场上受伤了之后的军汉子,毕竟抚恤银子出的是不少,可到头能到人手上有多少还真是不知道的,也就睿王手下的兵马还好一些,没有人敢于克扣,但别的可就说不好了,伤残了的军人回到家乡,基本上日子能好过的也没几人。
刘言东过来的时候也是带了一些个礼物过来的,倒也不敢送太过金贵的,怕到时候反而是惹得人不自在,所以也就选了几匹上好的细棉布,然后就是京城里头的一些个稀罕东西,还有就是他那南北货铺子里头从海边弄来的一些个海味,像是晒干的咸鱼,虾皮,还有就是海带一类的东西,这种东西在他们这些不靠海的地方当然是显得金贵的,但在海边那种地方就显得寻常的多了,拉拉杂杂的装了一些,刘言东就到了萧易家里头。
刚到的时候也是楞了楞,比他之前来的时候改变了不少,现在倒算是成了个二进门的宅子了,要比起那些个大宅子来自是算不上有多好的,可在乡下的时候倒是十分的不错。
扣了门之后有个上了年纪的人打量了他一番之后才去叫了人,看到那个生人口里说着“夫人”二字,刘言东到没有觉得有多意外,反而有一种早就应该如此的感觉,像是萧易夫妻二人现在也不差银子,早就可以过上有奴仆的日子了,何必处处都要自己辛劳呢?
过了一会之后,刚刚那生人方才过来将大门给开了,把人给迎了进去:“小老儿刚来不久,不认得贵客,还请贵客莫要和小老儿一般见识!”
“哪里的话,萧家大哥和嫂子我也是认得的,既然是他家的,我又怎会同计较,只要用心做事就成了。”
刘言东迈进第二道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些香甜的气息,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嫂子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么香甜?我这也算是赶巧了啊!”
刘言东刚进院子就见到了在院子一教垒砌来的一个大炉子,而那香甜的味道也正是从那炉子里头取下来的东西里头冒出来的,那是一个大盘子,盘子上面则是一个一个像是蘸料碟一般大小的小碗,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糕点,鲜甜的颜色配上金黄的颜色看着就让人想要尝一口。
“那刚好赶巧了,做了几个蛋挞,现在还有点烫,再放一会刚好趁热吃。”崔乐蓉说,然后让福婶把面包给放进烤炉里头烤,自己则是去了厨房拿盘子和夹子,夹了两个之后递给了刘言东。
刘言东也不介意,端着那盘子等到放置一会上手也不是很热的时候就拿了一个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里头的馅料微甜带着鸡蛋的清香,软软的,温润的很。没一会的功夫,刘言东就已经把一个蛋挞咔擦咔擦地吃掉了,眼睛还不忘看向那怪模怪样的炉子,刚刚那妇人还端着一盘子的东西塞了进去,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嫂子这炉子是什么?”
刘言东好奇自然是不忘记要问的,也没有觉得自己发问有什么丢人的地方。
“是个烤炉,平常的时候可以用来做点糕点,前头不是做了那肉脯和鱼脯么,萧易说要给送去一些,可尝过滋味了?”
“自是尝过了!”刘言东点头道,“那肉脯和鱼脯的滋味极其不错,既然可以当做下酒的小菜也能够带在路上吃,我这一次来也是想来问问嫂子,这到底是如何做出来的。我们平日在家中的时候也就只能尝个鲜,但在赶路和商船上的时候,那倒是可以多带上一些,还能多点吃食。”
刘言东这话可不是瞎说的,尤其是海上航行的时候就算开船的时候带了肉,最后也会演变成咸肉,而且这还是有的吃的情况下,要是没得吃的情况下就只有一直吃鱼了,所以跑船的伙计时间一长之后都不爱吃鱼,刘言东想着关外的大多都是养着牛羊那种东西,大约也很少会养猪肉,像是猪肉脯这种东西的存在还能够卖到关外去,可比关外卖来的那肉干好吃多了。
“怎的,连这点小生意都是不肯放过的?”崔乐蓉对于刘言东的说辞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刘言东这人的性子那还真的不像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儿应该有的模样,反而是十足带着商人的气息,想想丞相家的公子哥儿又怎么可能会兢兢业业在赚钱这些事情上呢?
“嫂子可别笑话我了,也不瞒着说,我挣得这些钱还不够我花用的。”刘言东说,“可莫要看我像是手上有不少的铺子那日子就一定是好过极了的念头,我这说实在话可穷着呢!”
“怎会?这手上手段也是不少,怎么还不够花用的,难不成家里头的还要给花用不成?”崔乐蓉也有些意外了,刘言东这人看着也是个有手段的,但听他刚刚那话说说的也不像是在说谎,那崔乐蓉就忍不住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么多的钱呢,供丞相一家子都供不过来的话,那这一家子一年得花用多少啊。
“嫂子,说实在话吧,我这钱那也不是我一个人挣的,其中还有我那王爷姐夫的份儿,别看我那王爷姐夫一年下来俸禄不少,可手底下也是有不少的兵马在的,前些年一打仗,伤员总是需要抚恤的吧?就朝廷里头的那些,我也不怕说出来有啥丢人的,一个一个的都是吃干饭的这种钱财也是要贪的,更别说那些个赈灾的款子了。”刘言东沉声说,陛下有心开疆辟土,可一旦动武之后首先就得从国库里头掏钱啊,年成好的时候不动兵马那还能够休养生息,一旦年成不好,国库里头还得往外掏钱,再加上总有那么一些个要钱不要命的存在。
他就是看在这些上头,觉得就算是入了官场也没个意思,再者,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入了官场之后还能够完全保持住初心,不会干出一样的事情来,就是他爹,手上照样有着一些不干不净的银钱来历的。
这样一想之后,刘言东就决定不入官场了,干脆就做起了买卖来,至少等到他王爷姐夫需要用到银钱的时候自己也还能够帮一把手。
“那些个受了伤的将士们退了下来之后,要是伤势轻些的那还好说一些,这要是伤势重一些的话,缺胳膊断腿的也不是没有的事情,这些人回到家乡之后重活也干不了多少,抚恤的银子那也是早晚有用完的一日。前头嫂子不是给了肥皂的方子么,我就让这些受了伤的将士们来做点这些个肥皂料子,好歹每日也还能够有工钱有温饱是吧?还有一些轻伤的人,我就安排他们去庄子上种地养猪去了。”
崔乐蓉对于刘言东也算是刮目相看了,“也是。”
别说这个时代了,就是她那个年代,当初抗战结束之后也有不少的老兵问题呢,不少老兵的日子过的也实在是不怎么样,刘言东能够想到这一重,那也算是十分不错了,至少证明他也是个热血男儿,心里头也是有着一腔热血在的,可比那些个尸位素餐的要好上许多了。
“就一人这般做来又能做得到多少?”崔乐蓉说。
“能做多少是多少吧。”刘言东说,他也没指望自己一定能够做到多好多好,但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
崔乐蓉看着刘言东想了想之后说,“今日的话,就当是咱们这熟识的人随意说说,就随便听听就好,至于说的对还是不对,咱们另说。也不是我说什么,而今这盐可真是贵的很,别看我们两口子现在日子也算是好过了,但那一点点的盐巴买来就得不少银子了,但不吃盐巴又不成。”
恩?
刘言东见崔乐蓉突然之间说起了盐巴的问题,也楞了楞,前头还在说钱的事情呢,怎么就一下子又说到了盐巴上头去了,这节奏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劲啊?他心里面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听着崔乐蓉说话。
“有时候那盐巴的成色好一些的话那还好说点,但有时候那盐巴的成色也不好,回头还得自己熬煮过才能用,但熬煮吧,其实也挺浪费的。我这要是能住在靠海边的地方就好了,到时候还能自己晒点盐巴来用,还能省下这一笔钱了不是?”崔乐蓉看着刘言东说道,她这个意思也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了不是?
晒盐?
刘言东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一亮,现在的盐巴大多都是熬煮而成的,原来还能够用晒盐的方式来么?
“嫂子,这是鼓励我去沾手盐引的事情?”刘言东说,他眉头微微蹙起道,“只怕这件事情怕是不成的,倒不是我不愿意做这件事情,但熬盐这事儿真不是我能沾的,现在盐业都掌控在富商的手上,若是我沾染一丁点的话那还成,但要是和人抢占了生意,只怕到时候来年就得拜我坟头了。”
刘言东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那些个盐商可是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的,他要是小沾手沾一点点的利或许不是什么大事儿,看在他老子的面子上还能容忍了他,可这事儿真要是摊子铺大了,那肯定是不成的。断人财路如同挖人祖坟啊,盐商们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够干的出来。
他就算是有那个心思,可也没有那个能耐啊,真要是敢对着干,到时候就真能坟头长草。
“我不是让沾!”崔乐蓉道,“即便是家位高权重也是有们做不到的事情,但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刘言东顿了顿,“嫂子是说让圣人……”
刘言东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恍然大悟起来,可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么,他要是沾了那肯定是没啥好处的,但要是陛下能够插手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一般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难不成那些人还能够有胆量和陛下对着干不成?还要不要这条性命了?
崔乐蓉见刘言东恍然,点了点头说:“盐原本就是重利,现在掌握在富商的手上一来我们老百姓想要吃一口盐的价钱也是需要掏上不少,二来,这买卖要能收归国有的话,到时候也算是为大夏增加了进项也能充实了国库,这也算是一个大好事儿。三来,现在一般都是熬煮取盐,但这个法子不怎么好,不如晒盐来的方便,而且能够获取的量也更大,只要在海边有地,到时候就能够制造出一些个晒盐池出来。”
“那只怕到时候商户是不会答应的。”刘言东说,盐属于暴利,商户垄断了盐的买卖来获取暴利,要是让他们不插手这怎么可能,不过刘言东对于崔乐蓉所说的晒盐法也是十分有兴趣,这盐真的还能够用晒的不成?还能够比煮盐还要来的方便?
“那也只是都肥了商户的口袋罢了,现在咱们大夏对于商户的税钱也很便宜呢,那些个盐商哪个不是富的流油的?”崔乐蓉说,也不是她要针对商户才这么说,现在大夏的税收是真的还处于不合理的阶段,至少在商户上面的确是不合理的,商户所得的利钱那是远远要比农户们所能赚到的钱要多的多了,但在收税方面却还是和农业一视同仁的。
“再者,如果朝廷能够掌控住盐引,那些商户也不是无利可图的,至少在盐的价钱上那朝廷也能够做出一个合理的定位来,只要比世价低的价钱批发给商户,然后核定一个价钱,商户不也还能够赚取其中的差价么?”崔乐蓉说,“商户赚了这么多年钱,也都够了,当利益足够的时候总有人愿意以身犯险的。”
刘言东把自己盘子里头最后一个蛋挞给吃掉,看向崔乐蓉的眼神里头也是带了几分的探究,事实上不管是谁听到这么一个主意的时候都会心动,那真的是一个极大的利益呢,真要是收归国有的之后。而且那些个盐商干的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之前边疆战乱的时候,他们送上来的那些个盐巴的成色都十分的不好,完全就没有将边关战士当做人看,要他说,就该给他们一些个钉子吃吃,免得叫他们都以为是软柿子好捏的很。
刘言东咬完了蛋挞之后,心里面也还是有些决断不了,不过天平还是倒向了崔乐蓉所说的那个提议,打算回到京城之后就找人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事情圆满地做好,唔,姐夫或许会有点办法也未必。
“那晒盐的方子真的挺好用的?”刘言东问道。
崔乐蓉也就详细地和刘言东说了说关于晒盐的关键,虽然她本人是没有参与过晒盐,但以前在学校假期旅游的时候也还是去参观过的,当时带着他们的人就说的十分的仔细,到现在回想起来也都还能回想清楚。
“不过要是有水泥的话,建造起来应该会更加的方便。”
崔乐蓉见刘言东还是一脸好奇的模样干脆地也就把水泥的事情和他仔细地说了说,水泥的锻造其实不算太难,而且如果水泥的制造能够运用在生活之中,那也是有好处的。
刘言东仔细地记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是来谈生意的,但现在突然觉得是被开发了新的知识似的。他其实很想问问崔乐蓉这些东西都是在哪里学来的,按照她的身份和曾经的地位来看,这些东西是都不是她应该学会的,但他也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该闭嘴不多问的地方他也是绝对不会多问上一句的。
因为萧易也不在家,他作为一个外男自是不好多留着,干脆就把东西给留下了,打算明天的时候再来拜访一次,他觉得人今天和她说了这么多,指不定也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帮忙呢,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给挖点别的更加有利的事情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