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碧莲被王氏完全搞懵了。
但站在一旁的高氏却还没有糊涂,她哪能看着王氏当着自己的面还把这样的脏水泼到头上来,而且王氏那动作是半点也不顾及自己闺女现在那都已经开始有些显怀的肚子,急忙上前把人给拽开。
“要发疯那也甭当着我的面发疯,我可告诉了王氏我已经忍很久了!”高氏道,这婆娘完全就是个疯子呢,动不动就把什么事情都往着他们的头上推,这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我看也有份!”王氏现在心里头之后那些被偷走的银子,要知道那可都是她积攒了那么久下来的,再者还有那两样好东西,就是当初家里头日子再怎么过不下去的时候也没想着要把那玩意给换成银子的,她也知道就自己的家里头出现这种好东西那肯定是要被人怀疑的,就算不怀疑也是会扎眼,当初萧易这娃子抱回来的时候她就瞅着那两样东西好的不行了,可也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不能随随便便地拿出去的,不为别的,万一要是被人知道点啥到时候遭罪的那可都是他们一家子。
直到后头也没有人查个啥的,王氏的心里头这才安定了一些,但也不敢拿出去换了银子的,就怕到时候给招揽了祸事来,她就想着给当做传家宝一样传下去,传到她那孙子手上然后再传下去到时候就算是知道有啥不一样的时候那也没了关系了。
可现在这样的大宝贝却一下子不见了!
王氏怎么能不着急,这两样东西要是拿出去那可是能换回来不知道多少的银子呢,就是去城里头买个宅子住都够了,可现在倒好,她这守了大半辈子的好东西就这么在自己的手上没有了,这让王氏怎么能够甘愿的?而且更还是关系着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儿子!
王氏像是发了疯一样打开了汪碧莲的箱笼里头开始翻找,几乎是把整个屋子里头都翻了一个遍,别人或许不清楚,但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儿子她那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些个衣服鞋袜的置办起来的时候她可没少掏了银子,更何况在一个屋子里头过了那么多年,汪碧莲的那点嫁妆自己或许还有些不大清楚的,可自己儿子的东西她还有啥不清楚的,这一翻之后果然是发现了少了几件的衣衫。
那还有啥不清楚的?
王氏整颗心都凉了,想她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就最疼最看重自己这个儿子来着,家里头有啥好吃的那肯定都是少不得这个儿子的,就是家里头炒个菜,她也要把里头的那些个油花捡出来留给儿子,现在却发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拿了她的钱跑走了,这简直比杀了王氏更加让她受不住!
“说说啊,老四到底上哪里去了?说!和他时不时商量好了就想着从我们的手上把钱给拿走了,然后再寻这个刺头走了,我告诉可没有这样的道理,还有脸拿了我们萧家的银子去花的,就不怕天打雷劈的么!”
王氏的话就像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旱天雷一般打在汪碧莲的头上,汪碧莲就算是刚刚发懵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现在也已经算是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想到大清早的时候萧守业是那样和和气气地和她说那些个话,说的是那样的好听,还说等到开了春之后就会上镇子去教书,还说往后一定是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那些话仿佛还在自己的耳边回响着,可事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还有啥误会的,就刚刚王氏那一翻腾的是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箱笼里头少了几件衣衫了,那几件衣衫还是她冒着冷水去河边给洗干净了收进箱笼里头的,现在衣衫不在了就是人也不在了,这还有啥好怀疑的呢是,不就是人带着东西走了,把一个烂摊子给她留下了!
汪碧莲没有王氏那样的激动,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坑里头,那深坑里头全都是冷水,冰冰冷彻骨的几乎能把她整个人给冻死。她怎么就相信了那个人的话呢?怎么就相信了他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啊好好过日子心里头是有她的人呢?
她就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就像是个笑话似的,也算是彻底地看清楚了萧守业这个人的脸面了,他都能够干出偷了家里头的银子跑了的事情那现在还有啥事儿那是干不出来的?
高氏也有些傻了,她原本还以为王氏刚刚那样就是不想让自己女儿离开让她留在这个家里头当牛做马而已,哪里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萧守业竟会干出这样丢人的事情?亏得还是个读书人呢!
高氏那是越发的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把女儿给嫁给这样的一个人,说他是个畜生那都算是抬举了他了,这小子那完全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走!赶紧收拾了东西走了!”高氏催促着汪碧莲,她翻开了箱笼也不管啥的随便把里头的衣衫一拢打成一个包袱,“这样的人家还呆着干啥呢,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一家人家,当初说啥也是不成的。也甭舍不得,就他萧守业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也已经证明了那就是个畜生不能算是个人了,现在还留在这里也没有啥用,等回了镇子上我就找了大夫给开了药方子,这娃子也别不舍得了,生下来还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呢!”
要是换做以前高氏绝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但现在这个时候高氏就觉得这孩子那是肯定不能生了,这都成啥样的人家了啊,要是生出来了还没个好听的名声呢,一个那样品行的老子在,孩子也不能好到哪里去的,说不定长大了也还是个当贼的,还是个当家贼的!
高氏随意地把东西团了一团就要走,王氏哪里肯依,在王氏看来汪碧莲那可是和自己儿子睡一个炕头的人,要说啥都不知道的那肯定是不能的,而且出了事情就想着要走的,那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可不能走啊,我就知道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是商量好了,没门儿,我告诉们可别想着欺负我们这两个老的,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了,要是不说清楚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王氏一边拦着高氏和汪碧莲两个人一边高声地喊着,“快来个人啊,看看我这个儿媳妇出了那样的坏主意竟是要谋夺了我们家的银子啦,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里头出了个家贼啦!这家贼还有脸面要走的!干脆一锄头把我们这两个老的给砸死算了,我们还活在这个世上干啥呢!”
“讲不讲道理的啊,王氏我可告诉了,家这点破事和我们娘两个人那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两个人刚回来,们两口子的屋子我们可是跨都没跨进去过,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们家自己的事情和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刚刚都说了,就算是有关系那也还是们家自己造的孽,是们家的儿子偷了们家的银子和我们不相干!还有脸面在这里瞎嚷嚷呢,我还想问问萧守业那个畜生上哪里去了呢!偷们银子的人那是萧守业,们要找银子那就去找萧守业去,拦着我们两干啥!”
高氏也是被王氏这般的阵仗闹的心烦意乱的很啊,但也没有惊慌到哪里去,在她看来王氏那就是无理取闹,这事情其实很好理解的,偷钱的人不是她的闺女那就完全推不到她的身上去,而且她还想找王氏她说说清楚呢,谁知道这么一个人竟然还是个会当贼的,说出去那都是个丢人的,还是个家贼,还当什么秀才,说出去都要丢死个人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头争吵不休,就是还在屋子里头呆着的萧远山也算是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他哭得老泪纵横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捧在手掌心上疼爱了那么久的儿子竟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要银子那就直接问他们开口那不就成了,他这个当爹的这么多年都这么供着他念书了还能不给么,可干啥不好咋地就干起了这样的行当呢!
家贼啊!
这名声传出去他还要脸不要了,而且那小子咋地也不想想自己还是个秀才啊,一个秀才老爷干出这种事情来,那才真的是个颜面无光的事情,他这是想要闹啥呢。
更叫萧远山觉得心凉的还是那混账还拿了自己做了筏子,他就说呢,自己原本在院子里头坐着就挺好的,那小子非要把自己弄到院门口去,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这样打算了啊,那是怕是自己在院门口他不好下手吧,亏得他还觉得人懂事了一些,知道心疼老子了。
萧远山越想越凄凉,竟然一下子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现在也不知道哪个小子拿了银子是去干啥了更是不知道跑了哪里去了,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手上那些个积攒下来的银子也都已经被拿走了,往后的那些日子还不知道要咋过的。
萧远山家那点动静很快就在村子里头传了个干净,这对于杨树村这个村子来说那也可算是挺大一件事情的,想想啊,虽说萧远山一家子现在也不能算是他们村子里头的人了,早从族谱上除了名了,他们这一家子爱咋地咋地,丢了人也和他们村子上没多少关系,可这萧远山家里头出了个贼的话,那和村子里头多少还是沾点关系的,谁知道啥时候那个贼会进了他们家的门把那些个攒下来的银子一下子给偷摸了个干净呢?
萧远山隔壁的一开始也没听清楚,人喊得是家贼家贼的,就听出有个贼,又闹腾的那样的厉害,当下就以为遭了贼了,一下子就跑去找了里正和萧太公去了,遭贼可是个大事儿,指不定那贼头还得再来一回呢!
萧大同一听有贼也立马就着急了,立马就领着人上萧远山家看情况去了,要是这情况比较严重的,那可得村子里头晚上还要弄了人多巡查巡查呢,心里头也还嘀咕着,他们杨树村也是安宁了那么久了,从来就没出过这种事情,怎么就突然之间有贼来了呢,这是看在现在农闲家里头壮力全都出去寻活计的缘故?再说了,萧大同觉得就算要偷怎么就轮上了萧远山家呢,他们村上第一人那是萧易家两口子啊。
等到了萧远山家门口一站,萧大同眉毛一下子就拧了起来,这个时候王氏和高氏两个人正哪头厮打呢,而汪碧莲则是倒在地上,身下一片鲜血淋漓,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厉害。
“们这是在闹啥呢!”萧大同看到这个阵仗的时候也觉得头疼,心想自己或许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这是一点都没的消停的!”
萧大同虽然心中不耐烦的很,但到底也还是没硬下心肠见死不救,他活了这一把年纪见到的也算够多的了,一看萧家老四媳妇那样子怕也是落胎了,可眼下不管是亲娘还是婆婆都没顾得上人反而是在一旁打架,王氏这人横那是他们村之上都知道的事情,可现在看到高氏那样子的时候,萧大同还是忍不住觉得有几分的意外,听说萧家老四的爹是个秀才,那娘也听说一直都是个客客气气的人,但看刚刚那场面那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像是听说的那样,这客客气气的人能和王氏打的不分上下?虽说没赢了王氏,但王氏同样也没有在人的身上占到啥便宜。
萧大同让和自己一起过来的人把两个老的拉扯开,至于汪碧莲,他是不能去碰的,别说是汪碧莲这个别人家的媳妇他的一个小辈儿了,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他这一把老骨头的也是不能碰的。
“我说们两个好歹也看看们家老四的,这是嫌弃事情还不够多非得闹出人命来不可是吧?”萧大同道,“们家虽被我们除出了族谱,但既然还住在村子里头们家就能不能消停消停,非要整天这么闹啊闹的?”
“死了就死了!这个黑心肝的婆娘还活在世上那有啥用!就是她干下的好事儿,害的我这攒了一辈子的钱都没了,她死了那也是她活该!”王氏被高氏扯下了不少的头发,脸上也被指甲狠狠地抓了几把,现在真火大的很。甭说汪碧莲出了事情她不心疼的事情了,就是现在老四那畜生死在自己的面前她也不会觉得有半点的可惜的,那畜生居然这样对她,她那可真是白养了人,早知道会养了那么一个儿子会是这样的情况,当初就该在生下来的时候就一把掐死算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能省下多少钱呢!
“她这个黑心肝的婆娘死的好,死了我还要给她放鞭炮去,要多响又多响亮的!”
“才是个黑心肝的婆娘!”高氏虽也给王氏一顿好看,但到底也不是一直胡搅蛮缠的王氏的对手,她也吃亏的很,刚刚那也是憋足了一口气这才没有在吃疼下放过了王氏,她身上脸上的伤口那可是比她给王氏造成的伤口厉害的多了,“就是村子里头的里正吧,我可告诉,这一家人压根就不是什么东西!”
“我说这也甭先说这种话了,还是看看的女儿吧……”萧大同忙道,有什么话再说也不迟,现在还有人躺在地上着呢。
高氏被萧大同这么一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也看到了自己闺女的惨状,她急忙惊呼了一声扑到了汪碧莲的身上,嚎啕起来:“我的碧莲哪,咋地就这么的命苦了呢!”
她一摸一手的血那是更加的惊慌了,“里正啊,我求求了,麻烦给找一辆牛车送我闺女去镇上吧,不……有没有大夫有没有大夫啊?能不能帮着请一个大夫啊?里正麻烦了啊,我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可不能出什么事情呢,她要是有事儿我这也不活了啊!”
高氏心慌意乱的很,现在几乎都已经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想把人带到政治上收去,可也怕自己女儿这个样子说不定可能会撑不到镇子上就出了大事,她现在也没几个认识的人,萧家这种情况下她也是指望不上了,指望着王氏他们说不定自己闺女本该有一条性命都会被折腾的没了一条性命呢。
“里正,我求求了,我真的求求了,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可不能出事啊!”高氏对着萧大同砰砰砰地几个磕头下去,“求求帮我找找人吧,我的闺女不能出事的,她要是有事儿我也不想活了!”
萧大同急忙侧过身子,原本还想骂上一句,早知道自己闺女都成这个样子了刚刚咋地还在哪头顾着打架不顾着别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话要是说出口那可真显得没了人性了。
“成了成了,”萧大同那也是没啥办法,“把闺女抱回屋子里头去,额……”
萧大同本想开口让自己身边的人去找了崔乐蓉过来看看,他们村子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懂医术的,平常的时候要是有啥头疼脑热的也都是寻了她的,要是换做平常的时候那二话不说肯定是要把她给请过来的,可萧大同转念一想又想到了崔乐蓉和萧远山一家子那是不对付的,萧守业和他媳妇那也算是一切的源头,现在把人请过来给看病那算是个啥意思呢?要是以前那还能说是没了办法的缘故,可现在人可不比以前了,那算是他们村上的地主了,基本上每户人家都佃了他们家的田,到时候要是人一个不高兴指不定……
高氏见萧大同话这么一顿,她就愈发的着急了,“里正,我求求了,我真的求求了,我闺女要是再这么下去那肯定是要熬不下去的,就当可怜可怜我闺女可怜可怜我吧……”
“不是我不帮们,我们村子上呢正经的大夫是没有的,懂点医术的人倒是有个,但是吧,我也不怕实话和说了,那人和萧家和闺女之间也是有事情在的,就是那当初被萧家坑骗了的那个姑娘,就是我找人去把人请来,人愿不愿意给姑娘治能不能治好我也是不能说的,现在么,要么就找人去请了过来看看,要不我就寻了人弄个牛车把和姑娘送到镇子上找大夫看了,看咋样?”萧大同对着高氏说道。
反正现在也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到时候要咋做的也还是得看高氏自己的决定。他自己也没抱多少乐观的想法,且想想,当初要不是萧守业看上了这人,汪秀才又伙同萧家的人造了假,要不也不能闹出那么多的事情来的。现在人家好过那是人家的事情,可那一口气顺没顺下去还真不好说。
高氏听到萧大同这么一说哪里还有啥不理解的呢,她现在也是苦着一张脸那也是完全没了办法了,当初就光想着自己家的闺女了没想到人家的闺女,这一饮一啄的,现在可不能算是一个报应了么。
“里正我怕我闺女是撑不到上镇子上了,我给人磕头我给人赔罪,她要是心里头有啥生气的那就只管冲着我来就成,只要她能搭救我闺女一把。”高氏抹着眼泪说道,“我去求她,我去求她还不成么,当初是我们是做错了,现在我们也都已经知道错了,她大人有大量能原谅我们的!”
萧大同看着高氏这样,对于一个母亲的心思他也还是能理解的,但他这一头的话那肯定是不能说的太满的,只能先让高氏把汪碧莲扶进了门,然后又让人带着高氏去找崔乐蓉去。
王氏对于萧大同这样的做派那也是不满极了,“我说萧大同啥意思啊,这不是已经把我们一家子赶出族谱了么,那现在我们家里头闹出点啥事儿来关屁事来着!我可告诉,她汪碧莲没被我儿子休了那就生是我们家的人死也是我们家的鬼,要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啥!就让她去死!这样的婆娘还留着干啥,别给我们家里带了血气坏了我们家的风水!”
“家有屁个风水!全都是们坑蒙拐骗来的!”高氏一出来就听到王氏那一番话,“刚刚要不是在哪头胡搅蛮缠要不是推了我闺女一把能出这样的事情么!”
高氏原本就没想着和王氏胡搅蛮缠,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一家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打算带着汪碧莲回了镇子上去住着的,这一门亲事那肯定也是不能成了,当初看萧守业有多好那现在看人就有多恶心,但王氏哪里肯相信汪碧莲和这件事情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只觉得现在事情一出汪碧莲就要跟着她老娘走这其中那肯定是有猫腻在的,指不定没到镇子上就跟着跑了独自去享福了,也觉得汪秀才和高氏说不定也都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王氏气昏了头哪里还能顾及到别的,一下手就把汪碧莲给推倒了,高氏见自己女儿被推倒了也就跟着王氏吵闹了起来。
“再说了,萧守业摸进了们的屋子摸了们攒的钱关我闺女啥事儿啊,我闺女要能知道这一点还能被欺压着?我就说了碧莲不知道死活都不让走,就是诚心想要弄死我闺女!要掰扯清楚是不是,等我把人请来了之后我再和慢慢掰扯,我还没说们这一家子的事情呢,那是生的是个什么儿子,还是秀才呢,我看就是个贼,指不定还有偷了别人家的贼!”
高氏也不打算给萧家留啥脸面了,要是换做以前那肯定还是要给彼此留点脸面的,不管怎么说的也都是亲家呢,可现在她不愿意了,凭啥还要给人留脸面呢,他们自己家做事儿都没给自己留了脸面,这脸不要也罢,就让村子里头的人都知道知道这一家子是个啥样的货色,当初村子里头把人给除族的时候她还觉得挺不厚道的呢,就因为闹了点事情就给除族了,但是现在看来这村子里头的老人那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啊,这样的人家那真的是早就应该除族了,要是不除族,那后头还不知道是要惹来什么祸事要给村子里头丢多少的人呢!
高氏说完这一番话就匆匆出了门,院子门外早就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了,也有一些颇为可怜高氏和汪碧莲的,见高氏一求着人带着她去寻了崔乐蓉,虽说也还是有几分的迟疑,但也没有拒绝,不过没有领着人去寻只是给人指点了一个方向,他们也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可怜人归可怜人啊,事情可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可当初他们也没对人做啥好事儿,到时候答应不答应可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更何况要是这事儿轮在自己的身上,仔细想想那多半也是不愿意来帮了人的。
要是崔乐蓉来帮了人,那是人心地好,要是不愿意帮,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到时候也犯不着和旁人置气什么。
王氏脸色也有几分的僵硬,倒也没有对高氏这样的话再说个啥,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帮着老四那个畜生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心里头这一口气吞不下去,自己的儿子呢,可都已经偷了她的银子了干啥还要遮遮掩掩的。
萧大同也意外极了,这才把事情给闹清楚了,刚刚说是遭贼,闹了半天他担惊受怕了半天这感情是闹了个家贼呢!
要是外来的贼,萧大同那是二话不说就要寻了人手把人给逮住然后给送去衙门里头的,可这家贼这事儿那就不好说个啥了,那算是不报不理的,更何况萧远山一家子那对于萧守业的态度大家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只怕这事儿多半也不了了之了。
萧大同这么一想之后就想走了,觉得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去参合进萧远山家的事情里头,经验告诉他,参合进这一家子里头压根就没有什么好事,但他想走啊,可有人偏生是不愿意他走的。
“里正可别走!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咋地能走!”王氏拽住了萧大同高声说道,“里正,我们家里头遭了贼了,不管咋说的也应该把人给我找回来吧?”
王氏也不知道那小畜生到底上哪里去了,她现在也算是缓过神来了,汪碧莲那小贱人只怕是真的不知道情况的,不过知道这个情况对于王氏来说也没啥了不得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那小贱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老四跑了之后就冲着高氏那个样子大概也是不会想着再把女儿留下的,那现在汪碧莲怎么样也没啥可惜的,重要的还是得先找到老四才行。
“嘿,我说王氏这想的是啥呢?”萧大同简直是要被王氏给气笑了,这人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呢,“这要是个外贼,不用说,我们村子里头的事我肯定不会不搭理的,虽说们一家子是被除族了吧,但我们村子上也不是那样的人能帮一把手的时候还是要帮一把手的,但们家现在那是出了家贼,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话知道的吧,既然是们家的老四自己偷了东西就算是要找人那也是们自己找才对啊,我们这外人哪里能动手的?再说了,这事儿就想外人插手也不应该找了我啊,应该上衙门递上状纸告诉县令老爷这个当秀才的儿子偷了家里头的东西才对,这事儿和我说有啥意思呢?”
“这咋地不能和说了,既然是一个村子里头的里正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应该管着才对,我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找能找谁呢!”王氏说,“不就是觉得这事儿没出在家就不用管了么,可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事就该管着才对!得帮着我们把老四给找回来!”
我信了的邪!
萧大同哪里看不出来王氏这就是想着让他们把人给找回来呢,这样的事情他大概也就只有傻了才会答应下来。
“成啊,我要帮忙也成,我回头就上衙门去告了去,到时候县令老爷肯定能把老四给抓回来,看咋样吧?到时候抓回来了,老四那个秀才也就别想当了,我看他既然能干出那样的事情原本就是不打算当那个秀才了!”萧大同说。
王氏听到萧大同这么一说之后又有点迟疑了,她刚刚就想着要人把老四给找回来而已可没想着要把人给告了,告了之后老四的秀才啥的没了不说,他们一家子都得抬不起头来,家里头出了这样的一个会偷自己家东西的家贼,那往后还有谁能够看得起他们一家子,那到时候老大老二老三他们还不得埋怨死自己,现在老四已经是彻底靠不住了,往后就得指望着那三个儿子和儿媳妇了,不然的话她还怎么过日子?所以也不能闹到衙门上去……
“我说王氏啊,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说白了这还不是自己给折腾的么,三岁看老,那是没把人教好现在出了这事还能怪的上谁,我可和说了,们家这事情不管怎么闹的,我是不会参合的!要还拎不清出的,那成,我就和这么明摆着说吧,就两条路,要么自己去把老四找回来,到时候们家要怎么折腾那都是们家的事情,我不管。要么我管也行,我现在就去城里头找县令老爷去,可就自己选着吧……”
“那我哪里知道老四能上了哪里去的!”王氏往着地上一坐就开始嚎啕起来,“我哪里晓得那小畜生是这么的丧良心的,亏得我还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拔大了,现在他就这么对我,我这命苦啊……”
“嘿,这有啥命苦的,命苦的还不是老四家的媳妇,偏生嫁给了们家的老四,被丢下不管不算还要被这样的折腾,要我是老四家的媳妇,我都不想活了呢!”隔壁家的小媳妇在哪头嚷了一声,刚刚她可是把汪碧莲那凄凉的模样看在眼内的啊,那叫一个惨的。萧守业这男人也实在是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还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小媳妇这话也是让在场的众人在心里头就觉得认同的,可不就是这么一个说法么,虽说他们的男人不是啥秀才也没啥钱,可好歹也还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呢,也不会干出这种偷了家里银子丢下怀着身子的媳妇跑了的事情来,当初还羡慕过人家嫁的是个秀才郎,往后有指望当个官太太的那些个小媳妇现在心里头可就没有半点羡慕的了,觉得自己当初那眼睛还是擦的挺亮的,要是换成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要咋整呢,刚刚汪碧莲有老娘撑腰都成了那样,要是没老娘撑腰只怕是死在萧家都没人知道的。
“们咋地能这样!”王氏气呼呼地说道,这些人不搭一把手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们还有没有点良心可说的,一个一个是不是觉得我们家遇上这种晦气事就高兴死了?”
“唉,这话咋说的么,我们能高兴个啥呢,说家老四干出这种事情来难不成还是我们给逼出来的不成,还不是他自己干的,们家这晦气事还不是因为们做人不好老天长眼给们的,当初闹分家的时候们还不可劲地想着补贴了人么,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还不是当初自己没给教好的,这能怪了别人的?”
被王氏那么一骂,旁人可就不高兴了,他们虽是来看热闹的但也没愿意被人指着鼻子骂,看王氏这阵仗还把事情给怪他们头上来了,这事儿能关她们啥事儿呢,自己喝水呛着了还能怪水不成?
“就是,王氏干了那么多丧良心的事情,当初干的时候咋地就不想想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呢?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倒霉了?我看搭上们家的人那才是真倒霉呢!”
“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么,当初把人当做眼珠子,现在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也只能怪自己没教好的啊,毕竟这人是生的们家养的。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儿子,那早早地就溺了算了。我看那碧莲也是个可怜的,当初就是没给长眼睛啊,原本就那样的家室随便找个镇上的人家哪里是不好找的非要一头载进们家这个泥潭子里头。嘿,我也得为老大老二老三他们说个好了,还好现在已经分了家,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们和老四拖累到什么事情去呢,就冲着有一个当了家贼的叔叔,这辈子就甭指望着有啥好的了!”
“可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么,咱们杨树村那一直都是太太平平的,从来就没闹出过多少事情,现在更是别的村子看着都觉得羡慕的,就家一个劲地给咱们村子抹黑,咱们村子咋地就这么倒霉了会有们这一家子呢!”
“可不么,虽说除族了,当初就是里正叔太公他们心肠软觉得人都一直住在杨树村里头不好把人给赶出去,早知道会有现在这种事情,当初说啥都应该要把人赶出去才对,只有把人给赶出去了咱们村子里头才能消停!就是闹出了这种丢人的事情也和咱们没啥关系!现在人在咱们村子里头住着,这事儿传出去别人那里晓得这里头的这些弯弯绕绕的,还以为是咱们村子上的人不咋地才会出了家贼这种事情来,想想都能气死个人!”
外头的人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没个完,刚开始说的时候倒也还没觉得,后头越说也就越发地觉得有些气愤起来了,那些声音最后都汇集成了一条,那就是把这一家子给赶出去,尤其是王氏这个特别能折腾的人,萧守业这人虽然跑了,但往后也不能再回村子里头来,否则就要见一次打断一次腿。
那声浪,各种群情激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