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也还算是十分的尽兴,要不打头的时候说好了今天还有事情要说,只怕这一顿饭完全都要吃上一个多时辰。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之后,中央村的崔十六也已经带着村子上几个辈分大一些的人来了,其中也还有崔老大呢,原本这件事情还真轮不到崔老大的头上去的,但架不住现在崔老大在村子里头的风头正好,更是有个牛逼的女婿,在这种情况下那当然是要带着人过来的了。
崔老大当初也按照萧易和崔乐蓉所说的把自己心里面的那点担忧和崔十六给说了,崔十六这人好歹也是年长了人许多的,看着村子里头那些人的神情也音乐有些担忧,只是那个时候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担忧个啥,直到崔老大和他那么一说之后这才明白过来了,这可不是个要命的事情么!
崔十六打从那一天开始就没怎么吃好睡好,心里头惦记着事情还能怎么好,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面想的那些个事情和萧大同、萧太公两个人所但有的额事情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就是怕现在大家伙都兴致高昂的,开了春大家都养上了鱼回头等到卖鱼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钱可挣之后闹腾。
他也寻思着该怎么劝,但又觉得自己那一劝压根就不顶用,肯不肯听他的那就先不说了,还有就是自己也真心不忍心看着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条财路一下子就没了,说起来那也真是怪叫人揪心的。
所以等到萧大同叫了自己的儿子来中央村一说这事儿,崔十六又听到县令老爷在杨树村,那整个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不管咋说地还有县令老爷在呢,有县令老爷在这个问题应该就能够解决,实在不行这事儿就让县令老爷和大家伙说吧,到时候大家伙肯定是能听了县令老爷的话,毕竟官老爷的一句话可比他们这些个老东西说上百句千句要来的管用的多了。
喝了一碗喷香的山茶水之后,萧大同就请了徐瑾之往着村子里头的晒谷场上去,男人们基本上都搬上了一条条凳,要知道晒谷场上可没有什么坐的地方,不想站着和蹲着那就只能自己带个条凳过去了。
崔十六他们也都已经在晒谷场上了,原本崔老大还想着去自家二女婿家里头搬几条条凳来着,崔十六倒是不心急的,让崔老大别那么着急,一会人就过来了,到时候要是杨树村的人都乌泱泱地站着就他们中央村的人坐了,那怎么看都觉得不好,到时候给县令老爷留下个不怎么好的印象可怎么办?所以还是先等等,到时候杨树村的人坐着那也肯定不会让他们给站着。
中央村的那几个人按辈分上来说大多都是和崔十六一个辈分的,年纪也算不得太大,平日里头在村子里头也不表露啥,当初崔老大和崔老二闹腾的时候也没有出面说点啥,那基本上心里面都是有着自己的一把称的,做事儿多半都是和稀泥,两方都不得罪的态度,但眼瞅着现在崔老大家日子是越发的好过起来了,那感觉也就完全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要给人一些个颜面的,更何况现在人家家里头出了一个童生,还有个有钱的女婿。
就之前在背后说崔乐蓉没嫁个好男人,当初被人骗婚之后就该回到家里面来说不定还能够再寻一个好亲事的人现在也都不敢再说那样的话了,他们这个地方还有谁能够比萧易现在更能耐的?要钱有钱要地有地的,重要的还是皇帝老爷亲自夸奖还给了田地和银子的人物呢,村子里头的人现在那是一张口就说崔乐蓉就是个有眼光的人到底是和他们不一样的,要不当初怎么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啥都没有的萧易呢,还不是就是看中了人有能耐。
村子里头的人现在对崔老大家一家那也是半点也不敢蹙了人眉头的,不管能不能在人的面前讨到什么好处可至少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而和人起了嫌隙,想想花大勇一家子可不就是跟着人交好了也跟着挣了一大笔的银子么,那一年的积累都顶上人家好几年的了。而且现在村子里头也不需要交赋税,就是嘴巴再大的人面对着崔老大家一家的时候也得把嘴巴给闭上,不好听的话一律不说一句,免得到时候闹的难堪。
萧易也搬了一条条凳到了晒谷场上来,一瞅见自家岳丈的时候就急忙过去把凳子放好让人坐下。
“阿爹咋地来了呢!”萧易道。
“十六叔喊着来的,说是有事儿要说呢,县令老爷都在呢,我这不就跟着来凑凑热闹了!”崔老大一面高兴地和萧易说话,觉得这个女婿找的那叫一个好啊,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好女婿咧,“对了,可晓得到底是啥事儿不,咋地就把咱们也给喊来了?”
崔老大会好奇那也是很正常的,虽说两个村子离的不是特别远,但到底也还是两个村子不可能像是一家子那么亲近,就是一家子的兄弟还会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呢,所以除了大事儿村子里头会彼此通气之外那彼此之间也基本上都是互不搭理的,除非像是一个村子里头干出了什么对不住人的事情的时候才会一窝蜂地全都来。
“哦,那一会就说了吧,阿爹也甭着急,这不是还有里正和县令大人么,咱们还是仔细听着就成。”萧易对着崔老大说道,他大概也是知道是个什么事情的,但现在这个时候还真的不大好当着人的面抢先说了去,一来人没到齐呢,二来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还没有到里正那种程度,自己要是说了多半就只能被人嘲讽一下自己见不得人好一类的话,不仅不能解决事情恐怕到时候反而是会惹出事情来。
崔老大也是在话一问出口之后就知道自己刚刚那一问话问岔了,大概也是琢磨过来了,怪自己嘴快怎么就一下子把这句话给问出口了,自己当初和十六叔说的时候十六叔那拧着眉头的样子多为难啊,萧易这一个娃子的能晓个啥事儿,就是晓得个啥事儿那也不能说个啥,资历不够啊,不管是处于好心还是啥的落在人的眼睛里头指不定还会觉得他们见不得人好哩,尤其是现在自己那是挣到钱了别人还在巴望着能挣一大笔钱的时候说这话那不就是触人霉头么。
“对对对,我想也是,咱们现在赶上好日子了,就是有啥事儿也有县令老爷做主呢!”崔老大见萧易并没有直愣愣地把话给说出口也是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再上家里头去拿两条凳子呗,还有十六叔他们呢!”
崔老大笑的也是憨厚,看着萧易带来的那一条条凳他也不好意思坐,虽然自家女婿是让他在坐着来着,但这不还有十六叔他们么,村子里头还有别人也都还站在一旁呢,他哪里好意思坐下来了。
“诶,我上太公家里头借两条条凳去。”萧易道,刚刚吃饭的时候的条凳可不都是他和萧大柱家的么,现在基本上都被人拿过来了,就算回家去拿也拿不出啥条凳来了,不过也可以问村子里头的人借两条条凳,萧易首先想到的就是萧太公家和萧大同家。
萧易回头看到了萧太公所在的地方,上前去和萧太公说了一句,萧太公含笑着点了点头,萧易一溜烟地走了,没一会的功夫就搬了三条长凳过来,让中央村跟着一起来的人坐下。
杨树村的人也已经被萧大同的儿子给通知到了,原本现在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不少人吃过了午饭就会搬着自家的条凳椅子上晒谷场晒晒太阳唠嗑,被萧大同家的儿子通知的时候大多还都有些懵,觉得村子里头现在也没啥大事儿的干啥得把家里头的当家做主的男人都给叫出去商量事儿?不过心里头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大多也还是不会反对了萧大同的意思,原本以为就是走个过场,走到晒谷场上看到居然还有中央村的人在,不少人还搬着条凳坐着的时候,有些人就慌了。
这到底是个啥事儿呢,居然这么大的一个阵仗!
杨树村的那些个男人们也是震惊的很,相互一问之后居然都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么一来之后那就越发的紧张了,什么风声都没有透出来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谁知道那一张口是不是什么祸事儿,不是说大夏现在挺安定的么,难不成要征兵不成?
这种念头不想还好,越想那是越发的觉得可怕的很,完全就像是一个看不到底的黑洞一样指不定就掉坑里头爬都爬不上来了,像是他们这些个老百姓最怕的是啥,不就是天灾和兵祸么。征兵的时候那几乎是家家户户都要哭的,手上有钱还能掏了银子把名儿给销去,要是没有银子那就只能上了战场去,战场那种地方就是九死一生,不求在战场上搏杀个什么名头就是能全须全尾地回来那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一想到可能会是这样的事情,男人们的脸色那是越发的难看了,一个一个都成了灰白色都快赶上和死了人似的,要是一会真的得了那样的信息,多半都能当场哭出来,也甭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真要是征兵了,那不止男人得哭,家里头一屋子的人都得跟着哭起来不可。
徐瑾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晒谷场上那都是人,基本上都是男人为主,老老少少的都有。这也是能理解的,家里头当家做主啊能说话的也都是男人,就是宗祠里头祭祀的时候还不许女人进去。就是外头也围了几个婆娘,大多都是上了一点岁数的,似乎也是在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脸色上也难看的很。
萧大同和萧太公两个人也有些觉得奇怪呢,今天大家伙都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脸色就变得这样的难看了,就算明年稻田养鱼真的赚不了几个钱那了不起等到明年的时候就不养了呗,像是往常那样种田不就得了,虽然是挣不来多少钱,但到底也还是胜在稳当啊,而且他们村子这两年还不用交那些个赋税,多少也还是能够攒下一些银子来的,还不比以前的时候要强的多么。
萧大同看了一眼,见人来的也差不多了,刚想要张口说话却是被人嗷了一嗓子。
“太公啊,里正啊,是不是要征兵役了啊?”那人嗓子也响亮,嘴巴更是说的快,征兵役三个字一说出口之后这人的眼眶都红了,“叔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征兵役了呢,我们好不容易能够免了三年的赋税眼瞅着日子就要好过起来了,怎么就又赶上这种时候了……”
那人说着一下子就嚎啕了起来,完全拦都拦不住。他那么一哭,别的人那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有年纪大一点的更是已经落了老泪拿着衣袖子开始抹了。
这几年日子虽说过的也就是那样吧,但好歹没有兵役,家里头的人那也都是在的,一家人守着苦日子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他们这些个年纪大一点的人那也都是经历过的,家里面有三个男人的就得出一人呢,当初拉着走了的人多半都是没能再回来的,原本还以为闭眼的时候不会再遇上这种事情了,可哪里想得到现在竟然又赶上了,可怜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就算是要上战场多半那些个征兵的官员都是不要的,可眼睁睁地瞅着自己的儿子孙子上战场,那他们咋能忍心呢!
……
萧易刚刚还在想呢干啥这些人都哭丧着一张脸,今天要说的事情其实认真来说说大不大的不至于人人都那一副和死了人似的模样吧,知道刚刚那一嗓子之后,他这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来着,原来大家是以为要征兵役了,所以才露出了那样的神情来,那可不是要哭丧着一张脸么。
萧大同也被那一嗓子嗷的快神魂出窍了,他为村子里头的事情愁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那是下定了决心和大家伙来说说,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呢被人抢先了,抢先了也就算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说出这话来,可把萧大同这人给气的,原本还想说点啥呢,得,再一看大家都是要哭不哭的,还有人都已经哭起来了,原本想要训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虽说今天要说的的确不是这个事情,但对于征兵役这件事情萧大同也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可不是么,加赋税怕,征兵役也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叫人啥也不用怕的时候。
崔十六那也是楞住了,暗自嘀咕了起来他的确是没怎么听到要征兵役的事情,可没听说不代表着没有,现在县令老爷不是在杨树村么,难不成是刚刚县令老爷和人说的不成?要真不是的话咋地萧大同这老东西到现在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反驳的,难不成还真的要征兵役不成?
徐瑾之也傻了,他也明白众人那是误会了,既然是误会了那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解决误会啊,怎么到现在这么一来之后非但没有解决误会不说,竟然闹的大家都快要这样认为了。
“乡亲们,们别想太多,今天要说的事情不是什么征兵的事情,现在国泰民安也没有到征兵的时候!”徐瑾之急忙拔高了嗓子朝着众人喊道,“大家想错了,真不是征兵!”
徐瑾之这么一喊,萧大同也是回过了味来,哎哟,闹出大事儿来了,他刚刚就忙着觉得不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茬上来了,事情一闹大又是从他们村子里头传出去的话到时候大家还不得上门来把他们给劈了么!
“我说阿木这娃子瞎嚷嚷个啥呢!什么时候说了要征兵了啊,我这还没说个啥的就在这里瞎嚷嚷的,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传出去吓着了人之后可咋整,就不怕闹腾大了到时候一窝蜂的人上门来砸了家的门呢!说是个木头脑袋还不相信,看干的那些个好事儿!”萧大同绷着脸喊道,“们一个一个的都别瞎想,瞎想个毛呢,咱们这都多少年没征兵了,就是要征兵那也是早就已经传下来了!今天要说的压根就不是这么个事儿,一个一个都把眼泪给擦擦干净,醒醒神儿之后咱们来说事!”
萧木头被萧大同那一通骂也清醒了几分,急忙抹干净了眼泪坐在条凳上,嘴里面还有些不服气,“我说叔,这事儿能怪我么,叫阿财兄弟来说事儿的时候不也没说个清楚么,就叫人来晒谷场上说事儿的,我这能不瞎想的。有啥事儿值得这么藏着掖着的,要是早说了大家心里面有个底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
萧木头觉得萧大同这事儿办的就错了嘛,一张口就让村子上这么多号大老爷们的全来晒谷场上了,也没透点气出来,那谁能知道到底是咋一回事儿能不在心里面犯嘀咕瞎想想么。
“嘿,小子倒是还有理了!”萧大同气歪了鼻子,“我刚刚不是正好要说么,还不是这娃子一嗓子给嗷回去了,没事儿就在哪儿瞎嗷,现在还倒是怪到我的头上来了这脸可真够大的!”
“行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萧太公也是瞪了萧木头一眼,虽说刚刚萧木头那话是嚷嚷的不对,可现在也不是教训人的时候,还有正事要说呢,再说了现在也还有中央村的人在,当着人的面训斥自己村子里头的人那不是跌份么,就算是要教训那也得等到中央村的人走了之后再教训,也不差这么一会时间。
萧大同很显然也还想到了这一点,也就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再计较下去,不过等到中央村的人走了之后那自己肯定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萧木头的,也得叫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
“今天是叫大家伙来,那主要也是为了一件事情,明年大家是想咋整的,明年想着和萧易家一样种田养鱼的人就给吱一声。”
萧大同这话音一落刚刚嗓门响亮的萧木头就先开了口:“叔,这话不是白问了么,今年人家那样挣钱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今年咱们没赶上这一趟就算了,可往后那还是得先赶上的,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好营生,难不成还要往着外头推出去不成?我还指望着明年多挣点钱,到时候好娶个婆娘生个娃咧!”
萧木头这话惹的不少人发笑,萧木头这人岁数不算太大,今年也不过就是刚刚十九而已,平日里头阿娜也是愣头愣脑的,不过没啥心眼,平日里头村子里头的人也喜欢逗弄他两句,现在听到他说想着娶婆娘这话的时候也都笑他已经都开始想着这些事情了啥的,刚刚还以为是要征兵役所带来的悲伤也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虽说大家伙现在大多的心情都在打趣着萧木头身上,却也已经表现出了他们现在的决定,没有人反对萧木头刚刚所说的话,也就是说明年开了春之后大家都是要这么搞的。
这件事情也算是在萧大同他们的预料之中,徐瑾之也没有说点啥,其实百姓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想法了,挣钱,过好日子,大家都是这么渴望着的,现在有人走出了一条路子那路子走起来也不算太难,自然而然的后头也就会有跟着一起走的人。
徐瑾之看向崔十六,“崔家里正,们村上也都是这样的想法么?”
崔十六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刚刚他还真以为是要说兵役的事情,结果并没有说兵役的事情,而刚刚萧大同所说的那事儿这还有啥可琢磨不过来的。
“虽然我是没在村子里头问过吧,但想也知道会有这样想法的人那基本上也是不少的,估计明年至少有七八成的人家都是要这么干的。”崔十六说道。
七八成这还是他说的十分保守了,崔十六哪能不知道村子里头那些人的想法,说七八成那真是说少了,差不多都是和杨树村的人一样就等着开了年之后一起干了。
徐瑾之也能够猜到崔十六刚刚那么一说也是说少了的,其实不管说啥,他心里头基本上都已经有数了,所以也没觉得有啥意外的,倒是村子里头的人,不管是杨树村的人还是中央村来的人听到徐瑾之这么问的时候那都有些不大清楚到底是个啥意思了,咋地县令老爷好端端的没事儿干就问起这件事情来了?原本还挺高兴的一件事情,但现在怎么感觉着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啊。
原本还有心思说点别的话的人现在一下子也安静下来了,氛围一下子诡异到了极点。
“县令老爷,这事儿难不成还不成么?”萧木头看了大家伙一眼,他性子急也是藏不住话的人也不等人后头说个啥了,干脆就张口问了。
萧木头也算是问出了大家伙心里面想要问的话,大家伙干脆也就不说了,就等着听县令老爷是咋说来着了。
“想来大家心里面多少也应该是有数了,今天我原本想和大家说的就是关于明年稻田养鱼的事情,今年先稻田养鱼的人家挣到了甜头想来大家都是看在眼内的,但明年会不会有这样的好兆头,我知道大家都是希望一年比一年好,但有些事情也不是希望了就一定能够做好的。”徐瑾之道,“我就是想让大家伙心里面多少有个心理准备,明年就算是稻田养鱼,到时候那鱼卖出去的价钱也未必有今年这个价钱。”
徐瑾之这话一说出口之后,萧大同和崔十六他们这几个早就已经料想到的人也没有觉得有多意外,事实上县令老爷说出这话来那还算是客气的了,所以也没怎么吭声。而其他那些个到现在也还没有转过弯来的人在听到这话之后更多的还是不解有几分的疑惑,怎么今年人挣钱了等到明年他们这么干的时候就挣不到钱了呢?这道理说不通啊,到时候大家也都是一样养,既然养了那肯定是会尽心尽力的,就算比不上萧易家的吧,到时候肯定也不会比萧大柱家的差不是?
“县令老爷这话说的是个啥意思呢,咱们虽说没弄过吧,只要没养死那肯定也都是尽心尽力地干的啊,那咋地就挣不到钱了呢?”萧木头喊了出来,“不管咋说的那也实在是没有这个道理啊,总不能人养的鱼能卖的出去咱们养的鱼到时候就卖不出去了啊!”
“是啊,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么,怎么就卖不出去呢?”
“就是啊,人家都能挣钱咋地到了咱们手上就不能挣钱了呢,咱们和人那不也是一样的么!”
村子里头的人也都跟着七嘴八舌地说了开来,中央村来的那几个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一条财路说没了就没了这事儿搁在谁的身上那都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银子打从自己的面前就这么一下子飘走了谁的心里头能好受呢,就是真的要飞走了那至少也应该掰扯个四五六出来啊,不能一句话就把人给打发了不是?
徐瑾之面对这些个问话也不着急,他也知道他们现在心里头肯定比这些问话还要来的着急,只是这样文化而没有做出任何过激行为来那已经算是十分难能可贵了。他以前还见过那些个激怒之中的百姓那些个手段呢,哪里像是现在这样还安安静静地听着自己说话的,早就已经发疯似的动作了。
“大家安静安静,先听县令老爷说!”萧大同也怕大家一着急之后就不管不顾起来,眼前这人可不是别人啊,那可是县令老爷,到时候要是一不小心伤了县令老爷,那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呢。
“大家甭吵了,今天哪怕不是县令老爷和咱们说这事儿,我这个当里正的人也早晚是要和大家说说这个事情的,相信中央村的崔里正原本应该也是想和人说这事的。”萧大同高声喊道。
崔十六听到萧大同点了自己的名字,虽说现在在杨树村不是自己的地盘,但崔十六和萧大同这两个人也算认识了大半辈子了,哪能不知道萧大同这人的那点性子,这人老要面子了,现在当着县令老爷的面那肯定也是想要干出一副自己能干的嘴脸来的,那他不管咋说的也不能光是让萧大同走到自己的头上啊,要让人踩着自己上位,崔十六哪里能高兴的。
他急忙站了起来道:“是的,如果今天不是县令老爷让我们来了杨树村大家一起商量这件事情,那我今天就打算和村子里头的人说的。其实大家也甭那么吵着闹着,事情想想也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们想啊,今年稻田养鱼的人家就几家?拢共就四家而已,那人家为啥能挣钱还不是因为人走在了咱们前头,就是有人掉了钱捡也是捡在咱们前头的不是?当初没人干这事儿,所以鱼养出来了,一个是新鲜,告诉大家稻田里头除了种田之外还能另外再养鱼呢,就是拿到街上去卖,和人家说我这鱼那是养在稻田里头的吃着稻花长大的,光是这样的名头听着就让人新鲜了是吧?而且养的人也少,可明年呢,不止们杨树村的人是这样想的,想这样干的,我们中央村的人那也是那样想的也是想那样干的,那回头就咱们两个村子了不成?有啥好的不止咱们在盯着看着,别人那不也是在盯着看着么,别的村子那肯定也是要那样搞的么。那么大家伙自己心里肯定也是有一笔账的,明年咱们这地方还不知道是有多少鱼咧,难不成咱们还能逼着别的村子不许跟着一起干不成?”
萧大同听着崔十六那话心里头也是着急,嘿,这老小子当他们杨树村是自己的地盘了不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他们村子里头的人开始说这种大道理起来了,原本这些话他就打算说的,现在被人抢先了不算,还是当着县令老爷的面抢先说了这种话的,他心里头能服气?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萧大同急忙接过崔十六的话头,“我们想着和大家说清楚呢,一来大家现在只看到挣钱啦想着明年这么干也会挣钱的,咱们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是,要是明年没挣到钱大家伙心里面那肯定也是不乐意的啊,别说们想着挣钱了,就是我这一把老骨头的那也想着挣钱啊。我现在和大家说这事儿,就是要大家先想想清楚,别一门子扎下去猛干,得,等到明年真的不成了之后大家又把这件事情推到咱们的身上来,到时候咋说理去?”
“可里正,那咱们就不干这事儿了?还是像着以前那样规规矩矩地种田?可我看城里面的酒楼啥的不也要的挺多的么,那到时候咱们要是不干了人家要的又多,那可不就成了啥也没挣到么?”
“是啊里正,这买卖难不成就这么一笔就今年过了明年就不能接着干的啊?那咱们还图个啥啊,那不是啥都没捞到么?”
村子里头的人都面面相觑,一想到明年就啥也挣不到钱了,就只能种田要是搁在以前的话倒也没有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对的,不说之前的,就今天看着萧大柱和萧易两个人挣了银子,他们那心里头都和有一只猫在那边挠着似的,不知道是有多么的羡慕呢,现在却告诉他们没啦,他们就没这个财路子可走的,那怎么可能甘心的。
“那我也没这么说,就是想和们说,养的人多了,那一来价钱肯定不能像今天这么好了,还有就是卖鱼的人多了买鱼的人少了,那就有可能是要卖不出去的!”萧大同叹了一口气道,“当然我就是这么一提,往后们是咋想的还是得们自己拿了主意才成,光是靠咱们说的,那也是完全没得法子的。我也不能瞅见明年到底好还是不好的,说不定明年也像是今年一样那大家都能高兴高兴,可要是不一样了,们也得自己掂量着到底是咋干的。”
“还有呢,前头我们也商量过,们要是觉得稻田里头养鱼这事儿不成呢,那也能养点泥鳅,咱们翻田的时候不也能翻出这玩意来么,这玩意也能吃到时候萧易也说了有村子里头有得卖的话那也肯定是会买的。稻田里头除了养鱼之外那也还能养点鸭子,养点鸭子那也是成的,还能生点鸭蛋。这个就看大家伙自己了。”萧大同原本还想说养王八螃蟹那事儿的,但仔细一想之后这事儿还真是有点不靠谱,王八螃蟹那玩意真不是个啥好养的,这两东西会爬到时候在田里头养了一晚上起来爬走了到时候在村子里头还有的闹呢,所以干脆就说了好说的也比较好养的。
众人听到萧大同这么说的时候就朝着萧易哪儿看了去,萧易也不客套,站起来道:“要是镇子上的生意还不错的话,到时候泥鳅肯定也是要一些的。刚刚里正还忘记说了,田里头还能养些个鳖,也就是那王八水鱼,就是这玩意会爬,到时候肯定得先拦好了,才成。而且这玩意吧,我就这么一说,咱们也都没养过,所以也不知道是好养还是不好养的。”
萧易倒是有心想养点试试的,这玩意补身,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多弄点过来,要是不能多弄点过来那说啥都是白搭,还有螃蟹呢,他要的也不是那种田里头河边上挖泥洞的那种小螃蟹,而是那种大一点的螃蟹,就是这玩意实在是不好弄,所以现在也不好说。
村子里头对于萧易那所说的话也没有多少想法,他们也觉得这事儿说起来简单,挖田的时候能挖出点王八来都算是运气的,也没见人有养过这玩意,好不好养,养不养得了那都是两说的事情。而且这玩意又不像是别的一样有的卖的。
这么一想之后,原本还高高兴兴的人现在那也是耷拉着脑袋基本上都不吭声了,只觉得自己这命还真是够命苦的,啥好事儿也没张罗上,好不容易赶上好时候了还是没有挣钱的命。
“大家也甭这么想着,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是鱼苗的问题。”徐瑾之也看出来大家现在的兴致实在不高,但他也不想大家就这么丧失了拼劲儿,“而且大家也可以想想别的,今年萧易家这么干也是给大家开了一个头,大家也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多想想,或许就还会有别的想法不是?”
“而且明年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原本大家不都是那么种田的么,现在咱们不也还是有三年不用交税么,想象看别的村子还说不定是怎么羡慕着咱们村呢,现在们这么蔫头耷脑的像是个啥样子呢,被人看到也不怕被人笑话的!”萧大同急忙道,他就知道大家伙在知道了之后肯定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一直都不敢和人说,现在一说开,他心里面一方面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再也不用担忧个啥了,但又怕大家从今往后就没有那样的斗志了,心里面也着急着呢。
“大家干啥这样,里正叔不也说了咱们好歹那也还免了三年赋税了啊,再说了也不是不能养,了不起咱们都少养点,到时候能卖几个钱卖几个钱,真要是卖不出去,到时候过年的时候自家吃了送亲戚也成的啊。而且不也还给咱们想了法子了么,要是泥鳅也要的话,那我肯定是要养点的!”萧木头率先说道,“人比人气死人,比咱们过的好的多了去了,比咱们过的差的人不也还有的么,咱们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