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守信的出现那还真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的,萧易两口子和萧家关系不咋地那也不是啥新鲜的事情了,之前那闹的,他们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萧家那婆娘还在娘家呆着呢,也还没有回了这里,说出去这老婆子也实在是丢光了脸面的,想想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被送到了娘家去,这可不是要丢死个人了么,现在萧守信来能有个啥事儿?
村上的人对于萧家的印象的确是不咋地,但是对于萧守信这人,提起来的时候那也不是那么的糟糕的,萧家那几个人之中,唯一可算得上最老实本分的人也就只有萧守信一个人了,这人不止是老实本分,甚至还是个有点木讷的,平日里头也不咋吭声只晓得闷头干活,萧家不少的活计都是这小子干下的,就连娶个媳妇那也都是个老实的,只晓得埋头干活不知道耍滑的。
虽然说提起来的时候的确是不咋糟糕的,可也不能代表着他们瞧见人的时候不觉得奇怪的。
萧汉山是萧大同的儿子,之前萧易两口子造房子的时候他在镇上找了个活计所以也没有加入,现在这一次倒是在家,萧大同也没少在自己面前说要同这两人交好啥的,他就来了给开荒,反正去镇上找活计也是干,现在在村子里头干啥不是干,还能离家近点。萧汉山先开了口那也是想着要是出了点啥事总还是会有人卖他一个颜面的,至少不能当着他的面闹出事情来不是。
萧守信也是知道自己今天要是过来肯定是会被人询问的,但是看到原本说的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在看到自己进来之后一下子都没有再说话,就像是防狼一样地防着自个的时候,他这心里头要是没点感慨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萧守信这人虽是个闷不吭声的,但也不代表着他是啥都不知道的,可今天来了这里原本就是拉下了脸面来着,事到如今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了。
“我是来找活计的。”萧守信的声音低低的,心中也是知道是自己今天来肯定是要空手而回的,可是他也是没办法,在镇上找不到啥活计,要么只剩下去省城里头找了,他也不认字,就算干了那也只能干点苦力的活,别的啥也干不成的。
现在家里头也乱着呢,大哥啥事儿也不管,二哥整天不见人的,萧守信心中也知道虽说自己和二哥三哥都不打算管着家里头了,但有些事情该干的也还是要干的,他那婆娘也是个老实的,家里头交代的那些个活计也从来都不会寻了理由躲懒的,再加上萧守信是打算找大夫给自己婆娘看看身子的,要是手上没个银子,那还谈什么看了大夫的事情呢。今天的他也是厚着脸皮上了门来了。
萧汉山听到萧守信这回答的时候也是有点傻眼了,想过别的就是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村上旁的人那也有点傻眼了,就萧易两口子和萧家的那点关系,这能用了人的?
萧易也听到了萧守信这话了,说实在话他也是真不知道应当要怎么办,他现在也是和萧家关系不咋地,但对于这人算不上太厌恶,这人就和以前的自己没啥差别,没啥存在感的,而且在他们和萧家闹的时候基本上他也都是闷不吭声的。
村上的人也都看向萧易,端看着人的反应。
花大勇倒是没啥好气,也是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从萧家来的,当然也是没啥好脸色:“来个干啥?说的好听是来找了活计的,说不准我看是来挑刺儿的。到时候闹点事情出来之后就要人给担这到时候再随便找点由头指不定还要人给钱呢,们家之前这房子还没造好的时候不就是这样来闹过一回么,咋地到现在还没消停呢?”
萧守信听到花大勇这么说的时候他那一张脸也有些微红,他也知道之前他们家做的的确是有些不像样子,所以现在被花大勇这样说着的时候也实在是找不到一个能反驳的话,他也一向是嘴笨的,甚至连为自己辩解几句都完全做不到。
“叔,差不多就成了。”崔乐蓉看着萧守信那困窘的几乎是要把自己的脑袋给埋到裤裆裤头的样子也是有些不知道该咋说了。
“丫头,叔这话可不是说笑的,这要不是萧易是个人好的,当初萧家那样对的,万一这不是萧易是个什么二流子的,这丫头这辈子可就全给人毁了个干净了呢!”花大勇道,“听说他萧家也是个没出嫁的丫头的,咋地就能够干出这么心狠的事情来了呢,这也是不给自己家里头积德的。”
“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老是揪着不放也每个啥意思,公道自在人心。”崔乐蓉道,她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平和,她看向萧守信,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寻常的陌生人一样,“不过有句话叔说的也是,干啥来我家这儿找了活计?”
萧守信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崔乐蓉刚刚那一句话是对着他说的,他楞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声音轻的几乎是有些发飘。
“我知道家现在开荒地,我是个能干的,保证不会有啥的花花肠子,我就想着攒点钱给我媳妇看看身子。”萧守信道。
“开荒地也不是个轻松的活。”崔乐蓉也知道萧家那几个儿子的情况,如果说老四萧守业是萧家的命根子,那么萧守信这个男人那应该就和捡来的也没啥差别了,基本上只有干活攒钱这个用途,而且成婚也都已经三年多了也没生出个孩子来,村上那些个婆娘闲聊的时候就没少说起过这件事情。
“我晓得,我也是干过活的,这活我会干的。”萧守信急忙道。
“说实在话,开荒的人手也已经够了,”崔乐蓉这样说着,看着自己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萧守信那一张脸的无奈神情,“只是都已经找上了门来,看着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媳妇的份上,只是有些话也是要说清楚的,我家给的工钱不高,老老实实干活,旁人拿多少钱一天也拿多少钱一天,我们中午就管一顿饭,别的也是不管的。要是干的好,我们也不会苛待,要是干的不好,那到时候我们肯定也是不会要的。”
“还有,也就是看在媳妇的面上就破例那么一回,要是们萧家的再胡搅蛮缠不讲理,那我肯定也是不能答应的。”崔乐蓉道,“那媳妇也的确是要好好看看大夫了,光是看那脸色都知道是个虚亏的。”
萧守信喜出望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人还是答应了自己,可他这高兴的也没多久,听到崔乐蓉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面色也是不怎么好看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崔乐蓉的口中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干活的人原本觉得崔乐蓉就是不该让萧守信来的,像是他们家里头也还是有着那些个闲置的人的,如果真的嫌人不够的话,那叫谁不是个叫,干啥非得让萧守信来上工不可?但听到崔乐蓉这最后一句的时候,倒是没有人再说个啥了,萧守信那媳妇这几年过的是个啥日子大家也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呢,听着崔乐蓉这意思还是十分严重的?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好好找了人看看的。
“谢谢了。”萧守信闷闷地说了一句。
“成了,明天上午一起过来干活就成了,别的也不用说个啥。”萧易道,“我们两口子要求也不多,多个人就当早日把地给开了出来了,但也不是说我们两个人是冤大头,随意能够给人宰一刀的。”
萧易把话也是说明白了,他们招了萧守信,一来是看在他那个媳妇的份上,他那媳妇的确是要钱去看病的,但他们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条件的,要是以为这样子就能够讹诈上他们,把他们当做冤大头来看了,那真的是大错特错了,他们没打算就和萧远山一家子较好的意思,现在给了几分颜面而已,但是要是不给好好干活照样还是不会给留脸面的,毕竟这脸是自己挣得而不是靠着别人给的。
萧易和崔乐蓉也已经是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其他的人当然也不会再说个啥的,现在他们能找了这个活计干着也算是不错了,也没有必要再闹个啥,到时候惹得人不高兴了说不定就会直接把人给赶走了,这到底也还是由着人做主的不是?不过萧易和崔乐蓉做出这么一个决定来,在旁人眼中看着这小两口到底也还是个仁善的,与人为善总是不错。
把萧守信打发走了之后,萧易和那些个人也说说笑笑地开始去干活去了,八亩荒地的面积实在是不小,杂草杂树的都要处理干净,可是个费了老鼻子功夫的事情了。
等到人一走,郑氏就忍不住戳了崔乐蓉的脑门一下:“这傻丫头心里头到底是在想个啥呢,那萧家是个啥样的人可都忘记了啊,咋地还答应了人到们这里来上工,就不怕惹上一身的腥啊,这平常的时候看着也是个有聪明劲儿的,咋地今天就这样的糊涂了呢,中午的时候吃多了?”
郑氏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那是各种的恨铁不成钢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会干出这种蠢事出来,光是想到这一点她都很想直接打开自己这个女儿的脑袋看看那里头是不是全都灌了浆糊了,要不然怎么就能够干出这种缺心眼的事情来呢?!
“阿娘,这说的是个啥呢,真当我是中午吃了浆糊把脑袋全都变成了浆糊不成?”崔乐蓉一下子就笑了。
“咋地不是了,说这脑子里头是在想个啥呢自己说说,刚刚花大叔都帮开了口了,就顺着杆子往下一溜不就得了,花大叔可是有着帮做了坏人的打算,他把人赶跑了不就得了,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我这个当娘的么,咋地就傻到答应了人呢?”郑氏道,“这是半点也不长心眼啊,当初萧家的那些个事儿到现在还没记在心里头哪,就这脾性早晚还得再吃一趟亏不可。”
“阿娘说个啥呢,我咋地能忘当初萧家干了个啥事儿的!”崔乐蓉道,她怎么可能会忘得掉,“也别说这种话,现在萧远山一家子也不好过着呢。”
“人家日子好不好过和们两口子有啥相关的啊,咋地还能扯出个道道来?”人家日子不好过那也是人家的事情,这事儿到底也还是捅不到他们两口子的身上来的,干啥人家日子不好过了就要给人活计干了不成?按着这种说辞,那世上不好过的人多了去了,咋也没瞧见有啥善心的大老爷多给点活计给人干呢,咋地就要他们来干这种善事了啊。
“村上的那些个当长辈的虽说上一次的确是恼了,这才把王氏给赶回了家里头去了,可萧远山现在中分着呢,家里头也没啥安生的日子,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要到农忙的时候了,那些个长辈的瞅着萧家这样,阿娘觉得到时候就一定是会心狠不成?不管咋说,这萧远山一家子没有除族那就是杨树村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来,当时是帮衬着我们两口子了,但等到回过头来时间久了未必不会原谅了萧家所感的那些个事,毕竟萧远山家还有个秀才公呢,长辈们的那些个话说的再难听,可也未必是真的对萧守业考举人这事儿没有半点的期望的说是不是?咱们这些个村子里头要找出个秀才不是没有,但这举人到现在还真是没出过。”
崔乐蓉认认真真地同她娘说着,这也是在村上过日子的一些个法则,那些个长辈在气头上的时候当然不会有个啥,但等到气性过了,说不定就要心软呢,而且之前王氏的兄弟也来了村上一趟找了太公的,说了个啥她虽然是不知道的,但是肯定也是和王氏有关和萧远山一家有关的,指不定啥时候就会松了口,不做声不反对的那也就是个默认了。
而且崔乐蓉觉得王氏早晚也还是要回来的,大约也就是在春忙的那一段时间了,所以趁着现在她也是打算好好地刷刷村子里头的好感度,到时候王氏要是闹起来得有帮衬着她的人才成呢,毕竟孤掌难鸣嘛,总是要联合点盟友才成。
郑氏听着崔乐蓉这话,心中不免地也是有几分酸涩,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当初才会咬着牙送了小儿子上了学堂,只要能够考出个秀才来那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要是到时候能够考出举人来,不止家里头有颜面整个村子上那都是有颜面的。
“我在杨树村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虽然对于萧远山一家子实在是看不上眼,但萧家老三这人做事还是挺本分的,十根手指有长短,他和她媳妇在萧家也是那不咋受宠被王氏欺压的,村子上对于萧老三和她媳妇也是同情的多一点,现在人都已经到咱们这面上来了,我这要是咬着之前的事情把人给打发了,当着这么多村子里头人的面干出这种事情来,阿娘说那些个人是会咋想了我和萧易两个人的?”
崔乐蓉看着郑氏,神情凝重:“我今天要是真把人给打发了,那这些个人肯定是要觉得我这还咬着当初的事情不放是个心眼极小的,这事儿要是传到里正和那些个长辈的耳中,指不定他们就要开始想着要是哪天再有什么事情我这会不会还拿捏着当初的事情不放逼着人家就是要站在咱们这一边呢,心眼比鼻子还小的这样的人哪里算是个啥好鸟的,动不动就是要翻了旧账不放的。”
郑氏听到自己女儿这么一说,倒也的确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是呀,这事儿要不是阿蓉是她的女儿,这要是换成了别的人,自己也肯定会想着之前这事儿也差不多是要揭过了,那能不闹腾的时候就不闹腾了,这成天成天地翻了旧账的人心眼也的确是有点忒小了点,毕竟村子里头的也都已经帮衬上了不少了。
“我现在把人给收了,一来是咱们这荒地面积不小,等到除了杂草啥的也还是要把地给整一会至少要把那些个草根树根啥的都给清理一下,还得翻个两三亩地用来种东西呢,这也不是啥轻便的活计,别看多一个人每天是要多发一个人的工钱,但这日头说不定就能缩短一日,这样算下来还是合算的。再来我也是和萧家老三说的清楚了,我这是看在他媳妇要攒钱看病这才同意了人来上工的,丑话也是当着人的面说了个清楚的,到时候萧家的又或者是萧老三要在咱们这儿闹腾的,别说咱们不依了,就是村上的人也是不依的,村上现在闲着没事儿干的壮力还有不少呢,咱们这样做已经够给了人情了也不是非要他不可。第三,我这么的不计前嫌把人给收了,传到那些个长辈耳朵眼里头那也是有个好的不是,也能高看上几眼呢,这往后要是有啥事儿就算是不能帮衬着我们两口子那也肯定是不会为难着我们的。说我干啥不收了人?”
崔乐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阿娘,“所以这人咱们就收了,明天开始午饭就做多一个人的饭,到时候大家伙吃啥他也跟着吃啥,让旁人都挑不出一份错来,都得在心里头记着我给的这一份善心。”
“这丫头那说起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郑氏听完自己女儿这么一说之后也就觉得自己心里头没有那么的憋屈了,当初还以为自己这丫头那是傻了才干出这种事情来了,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女儿不止是没傻那算盘打的够精明的,这么一听之后郑氏心里头也觉得舒服了,这样一来在村上过日子是个人的都不能挑了她闺女的理来,这么干的确不错!
“那还觉得我这是浆糊脑子不?”崔乐蓉笑着问道。
“贫的!没事干就把碗收了洗洗去,甭在我这儿和我犟嘴!”郑氏一把把自家丫头给推开了,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笑意,回了厨房里头去了,想她一个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现在倒是还没有自己这个丫头看的清楚呢,也难怪自己闺女能够带着他们挣了银子要是靠着她这个当娘的,大概那是要被她给饿死了吧。
崔乐蓉看着自己阿娘那样也忍不住笑了,乖乖地去收拾东西去了。
当天下了工回去,那些个上工的人把事情一说,村上的人基本上也都知道了萧守信去萧易两口子哪儿找了活计的事情,而且萧易两口子还真是不计前嫌把人给应下了,虽说是看在萧守信那命苦的媳妇身上,但这样作为下来那还不都得叫上一声好的,想想当初那萧家是怎么对待人的,现在他们还能够收了人给自家干活的,这可真是够难得的。
萧太公也是知道了这事儿,前几天的时候王氏的兄长也是特地来寻了他了,说是王氏在家中已经反省过了,往后也是知道要咋做的,至于萧易那两口子,要是有需求的话,他也可以提留着人去道个歉啥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着把王氏给送了回来。
经过这么些日子,萧太公之前的那点火气也已经是下去了不少,再加上王氏兄长的话其中倒也是有些没说错的,王氏没被休,那也是不能一天到晚都留在娘家,再加上萧远山现在都成了那个样子了。走路都不利索的,当然地也就需要人去照料着,等到农忙的时候家里头那也是需要人照料的。
萧太公也是觉得这话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当初把王氏赶回去也就是给萧远山一家子提个醒,现在人家都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也不可能一直都让人不回来,要是一直不让人回来的,传出去他们这村之上也不咋好听的,虽说先做错了事情的是萧远山家,训也训了,骂也骂了,到底还是没除族的。而且萧太公虽说是没怎么看得上萧守业这人,觉得竖子无状,可这小子今年秋天就要进行秋闱了,要是考上了举人,对于他们村子上来说那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传出去他们杨树村到底也还是出了个举人老爷的。
萧太公这一合计之后,也就想着松松口,只是又觉得对着萧易那两口子哪儿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其实他这也是怕着这两口要是扒旧起来是要咋办,毕竟当初是人家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现在在村子里头也算是有几分的好名声着,自己要是这样决定了,这会不会让人觉得他这个当太公的也是个不咋样的。
可等到萧守信这事一出之后,萧太公一下子就把自己心中的那点纠结给放下了,也是带上了笑容,觉得自己这果真是没看错了萧易两口子,这两口子到底不是个啥斤斤计较的人,这心也是宽的,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了,他把萧易那两口子的好也是记下了,这往后要是有帮忙的地方肯定是要搭一把手的。
萧太公这想了一想之后也就去了萧远山家。
现在的萧远山家比起之前王氏还在,萧远山还健康的时候那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自打萧家三个儿子和萧远山萧守业两人杠上了之后,这饭肯定是少不得萧远山的,毕竟萧远山不管咋说也还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萧远山的衣衫那也是给洗的干干净净的,而萧守业,那就不好意思了,在安氏这个嫂子的带头下,就当做是没有这个人,这不是有着媳妇么,叫媳妇给洗衣服做饭去呗,还有家里面的柴火,风氏也干脆地分了,这柴火是他们几个当哥哥的人上山砍回来的,左右这个当弟弟的都没有把哥哥放在眼里了,还觉得哥哥们不好,那成啊,哥哥们辛辛苦苦砍回来的柴也别用了。
在老三媳妇一贯是个安安静静的,也都听丈夫和几个妯娌的,没事的时候就在自己房子里头窝着,编一下璎珞,旁得也不理会,反正她是个嘴笨的,也不会说啥大道理,真要是寻上她了,她那肯定是应付不来的,干脆就躲着不应付了。
这下可好了,这么一来之后,萧守业和汪碧莲两个人的日子这是要多苦又多苦的了,以前倒还不觉得,可现在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操心了之后这才发现当初自己过的是个啥日子了,大冬天的没了柴火,自己那炕上永远都是冰冷冰冷的,一个晚上下来都觉得没啥热乎气,汪碧莲的日子那是更加的难过,大冬天的去河边洗衣服那真是一个受罪的活计,那河水都是冰冷刺骨的,没几下的功夫就已经把手指冻得通红麻木了,她这才几天的功夫,原本还算是细嫩的一双手就已经冻出了冻疮来了,疼,痒的厉害。她当初觉得洗一家子的衣服也是个辛苦的活,可那个时候到底还是能够烧点热水兑着冷水温温地洗着,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只觉得这个家冰冷的很,但是有些活计却也还是不得不做,每天到了晚上的时候面对着那冷冰冰的床铺的时候,她的眼泪那是止不住地流,原本就清瘦的她现在越发的消瘦,那下巴尖得几乎都能够戳人了。
这样的人要是男人看着自然是心生怜惜的,但对于萧家的另外三个媳妇来说,尤其是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那是半点也起不了啥怜惜的,自己作死还能怪他们心狠不成?当初他们把人当做亲人一口一个弟弟弟妹看着的时候,人家是那是咋想的,背地里头还怕攒了的钱被他们花光了呢,现在倒是做出了这种可怜巴巴的嘴脸来给人瞅,这算是个啥意思呢,自己有手有脚的都已经养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了难道现在还要一直养活着不成?
萧太公也不是不知道萧家的这点动静,但他也没打算插手管着,毕竟这是人家家里头的事情,他虽说是村上辈分最高的,但也是不能插手人家家里头的事情的,再说了萧太公心里头还有些看不上萧守业这人,所以也懒得搭理这事儿。
现在萧家吃饭是分成两桌的,像是老大老二老三三家人家凑在一起吃,而萧远山和萧如娟两个人要是乐意那就过来一起吃,要是不乐意就把饭菜给分了送到屋子里头,至于萧守业和他媳妇,那就爱怎么吃怎么吃吧,反正他们不管。
萧太公过来的时候,也正好萧家准备做饭的时候,今天轮到做饭的是老二家媳妇,风氏这婆娘胡搅蛮缠的功夫厉害,做饭的手艺那是差的很不过好歹乡下人家也没有那么多挑剔的,再说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领教过风氏做饭的手艺的,也已经算是习惯了她做的,好不好吃就不说了,只要是还能吃就成。
萧太公一来,萧家几个兄弟也都是有些意外了,倒也不好说个啥,把萧太公往着堂屋里头一请,萧远山也是听到了动静的,抖着手拄着拐杖在女儿的搀扶下过来了,那面容之中也是有几分的凄苦。
“叔公……”萧远山看着萧太公那眼眶就是一红,“我这日子也是没法过了,叔公,倒是看看我这家现在都成啥样了?我这心里头苦着呢……”
萧太公一听萧远山这话就觉得有些腻歪,这话啥意思,难道他现在过的日子苦还都是他害得不成?
“远山哪,这话是个啥意思啊?咋地我今天来还是个不对了不成?”萧太公绷着一张脸道,“这一见面就同我诉苦的,咋地觉得现在过得这些个日子还都是我给折腾出来的不成?到现在还没反省过自己当初做的该不该的?”
萧远山被萧太公这么一问他也一下子有点傻了,“不是不是,您是不知道我家里头现在……”
萧远山下意识地就想着抱怨自己几个儿子的那点所作所为,却见萧太公摆了摆手,面色里头也有了点不耐烦他道:“远山,不是我这个当长辈的说个啥,家里头的那点事儿,自己是个当家的,就自己做主吧,也没得让我来插手的不是?再说了,这一碗水要端平,虽说十根手指有长短,但当爹娘的就算是偏心眼的也不能偏的太过才行,真要是偏心的过了,孩子们离了心这能怨怪着谁的?而且家那些个也没饿着吃穿吧?还是让挨饿受冻了?”
萧远山被萧太公这么一问那还真是有点说不上嘴了,这几个儿子媳妇的那的确是没怎么苛待他,吃饭啥的都没有把他给落下,可他那小儿子在遭罪着呢,家里头的柴火都被几个儿媳妇给抱回了自己屋子里头去了,老四那孩子最近都冻得缩手缩脚的,这么下去那还了得呢?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些个儿子竟然是这样心狠的人,这可是他们的亲弟弟啊,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的,咋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呢,可现在叔公的意思是说他不打算查收这这件事情的,就算是真有点啥也是要他自己这个当爹的去说去管,这哪里是不想管的,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就算是有心想要管那家里头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听着他了啊,要不他能当着萧太公的面说起这件事情来?
萧远山原本还想要诉诉苦的,可一想到自己这诉苦要是萧太公真的能帮衬着自己也就算了,这要是有啥一言不合的把萧太公给惹恼了,只怕到时候就没有啥好果子吃了!想了想,他擦了擦眼泪,“叔公,让王氏回来吧,王氏也已经被送到了娘家多日了,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不说别的,再往后可是要到农忙的时候了,家里头实在是离不得人,我这总不能仰仗着孩子们一边照顾着自己一边下地吧?大舅子哪儿也已经透过了信来了,说人已经改了不少了,等回来了我们保证安安分分的,再也不闹出啥事儿来了。”
萧太公看着萧远山,这话他也是听萧远山说过好几回了,他道:“们要是真能不闹出啥事儿来,我这还能做个主让人回来,但是我这丑话也是要说在前头的,之前崔家那也是给了咱们村子上颜面了,就们干出的这种事情来,当初要是崔家的人带着村上的人来了,们就是要被除族的!也别觉得我这话只是随便说说吓唬吓唬啥的,中央村的人不是啥好惹的,就崔家的大女婿一家子干出了丢人的事情,中央村出了多少人去讨了公道,现在人家是咋样,被除了族了。们这要是再闹下去,到时候就算是吊死在我家门前我也是要把们一家子给除族的,要是不相信,就只管试试看!”
萧远山哪里不知道萧太公现在所说的这一句话那可是真的认真的,中央村和高山村的那点事情他也是听到了的,当时也就是被吓出了一身汗,想着自家对比起崔家那大女婿家那可真算是被放了一马了,但也说明着往后那是真的不能再惹了人了,否则中央村上的人闹上门来,村子里面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一家子的,到时候除族也是免不得的。
“叔公放心我们知道的,我们往后就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再不闹了。”萧远山认真地说着。
“瞧着现在这样子也实在是有些不容易,再过一段时日那就把王氏给接回来吧。”萧太公道,“我这也已经是给足了们颜面了,现在王氏还没被休,怎么的也算是媳妇。可她是个拎不清楚的我也清楚的很,要是再闹,就看着吧,我们这几个当长辈的就直接给休了,到时候也别在我面前说个啥的。”
萧远山连连点头,表示知道往后是要咋办的。
萧守成听到萧太公这么说,心中还是觉得有点不大乐意的,说实在话他还真不乐意自己那阿娘回来,回来了之后肯定是不能安生到哪里去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咋磋磨着他们呢,不过萧守成也没办法,说认真的这到底也还是自己的阿娘。
“守信,今天去萧易家寻干活去了?”萧太公也不管这屋子里头的人是咋想的,他直勾勾地看向萧守信。
萧守信点了点头,“去寻了,人家要我了。”
“既然要了,证明人也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但可别闹出啥见不得人的事情来,既然去寻活干的那就要好好地干活才成,知道不?”
“知道的太公,”萧守信连连点头,“我会好好干活的。”
萧远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萧守信,他刚刚这是没听错吧?他老子现在这个样子那可都是萧易两口子给闹出来的,结果现在算是咋回事,他这儿子还要上了门问人家讨活干不成?这不是生生地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么,这说出去他这脸面还往着哪里搁?!
萧远山气得脑仁疼,也忘记了现在萧太公还在他家堂屋的正座上坐着呢,狠狠地拄了一下拐杖骂道:“个不孝子,不许去!”
萧太公听到萧远山这一句话的时候那脸色就是一变,一下子拉长了一些,原本还对萧远山这人有点改观了呢,觉得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好歹也是能够得了点教训,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他把人想的太好了点。人家都已经不计较了,咋地他还在哪儿计较着呢,就这样的性子,只怕到时候不闹事儿都不成吧?!
“干啥不能去?”萧太公绷着一张脸看着萧远山,“咋,还觉得那两口子对不住不成?儿子去寻了活计干,人家肯要了人来干活那就已经是给足了脸面了,当我们村上现在忙着的人有多少的,给工钱干活的不说别的,上村子里头吆喝一声不少人都愿意干着,人家都没念着们家之前干的那些个事儿把人给哄了,现在倒还是有脸面在这里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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