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骂骂咧咧地进了门,虽说老大家的来请了她来吃肉,但一想到原本可以给自己两个女儿的肉一下子全都没有了,她哪里能够高兴的起来,而且听听刚刚那丫头说的是个什么话,当着老二媳妇和那几个孙子孙女说只请她一个人去吃,老大家的人是半点也不把她放在眼内了,今天她要是不好好地骂上一骂怕是要把她这个老娘都要忘了个干干净净了。
“老大家的,家干的事情是越发的混账了啊,我让把是半扇猪肉给红花和梅花两家人家分上一分,说什么要拿出去卖,但刚刚别以为我没看到家拿了猪肉给了隔壁的花家,对个外人到时候这样的好,对自家的兄弟姐妹还像是个人吗?倒时候以为是谁家能够帮衬到的,还不是那些个兄弟姐妹!”章氏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着,也不管院子里头还有谁,只管开口说着自己的决定,“这卖猪肉的钱呢,都上哪里去了,给拿出来分出三份给梅青、梅花、红花家送去。”
崔十六的脸色有几分的难看,刚刚端起的酒碗一下子也放了下去道:“阿嫂,在说什么昏话呢!”
崔十六也不是不知道章氏这个性子,这名份上他也得管着人称呼一声嫂子,再加上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一个里正也不能伸太长的手管着这些事情,但现在遇上了,他也不免地也是要说上两句了。而且章氏所说的话也是越说越发的难听了,这哪里是一个当娘的应当说的。
章氏这才看到院子里头摆了一个桌子,主位上坐的人不是旁人是他们中央村的里正,当下也有些讷讷的,恨恨地朝着郑氏他们瞪了一眼,只恨他们也不再说上一声家中有客,现在可好。
花大勇的面色上也有几分的尴尬,他看了看章氏又看了看崔十六,站起了身来道:“我看我和大龙还是先回去吧,都是邻里邻居的,也别这般的客套了。”
“别啊花大叔,我们请您来吃酒吃肉却是回去了,这传出去我们家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村子里头过日子,大家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够把我们给淹死了,您这不是叫我们难做人么。”崔乐蓉哪里能够让花大勇走的,当下就急忙开了口。
“是啊大勇,来都来了,也别走了,老大家的不容易,我听说这野猪也是们父子两人帮着从山上给弄下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们两个人这么走了,对老大家的也不好。”崔十六也跟着劝了一句。
花大勇听到里正都这么说了,也不推迟,也跟着坐在了一旁,只是这面色上还有几分的难看。
“奶奶,这原本是一件喜事,您这一进门就是要死要活是要作甚?这不是当着叔公的面要逼死阿爹么?哪怕您是生养了阿爹的,也不能那样说的。”崔乐蓉看着那朝着郑氏凶狠地瞪着的章氏道,“分家的时候您是自个儿要跟着二叔过的,我们每个月口粮和一百文从不克扣您,只是之前您闹着一个月都没吃上一两回肉,这才说先不给那一百文了,等到二婶给买了东西再同我们说花销同二叔家平分了养着您,这样您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您不是不知道我阿爹腿脚不好,做不得重活,也不能像是二叔一样去镇上寻了活计赚些银钱。这野猪是真不能分给二叔大姑小姑他们,我们一家子猫冬的银子都在野猪身上呢!”
崔乐蓉说着也不由地抹了抹眼泪,哽咽着道:“奶奶,我的性子是不好,上午和您说话的确是有些冲了,后来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是不该,所以上街卖了野猪得了的银子也给您买了一床厚厚的棉花胎和几斤棉花,眼下就要冷了,厚棉被和棉袄也是该准备起来的时候了,又想着您在二叔家好些日子都没吃肉了,特地将您请来,猪肉卖得差不多了,花大叔和大龙哥真心是帮了我们家许多,要是不给点肉实在是说不过去,剩下的也就没多少,奶奶,我们家日子真心不好过,您就多担待一些吧,不是我们不想接济大姑小姑,大姑家要银子的时候我家节衣缩食地给了一直不见还也没说啥了,小姑家日子好过,可我家过的紧吧的时候也不见伸出援手,您要我们将这么一头大野猪眼睛都不眨一眨地分出大半头只剩下定点零碎的给自个,我真心做不到,奶奶,这是我拼了性命才弄回来的,要不是今天我杀了这野猪,到时候就是这野猪杀了我啊奶奶……”
崔乐蓉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声音之中不知道是有多么的委屈。但她这个样子却是在崔十六的面前把是章氏和崔老二一家还有那两个姑姑家狠狠地捅了几刀子,章氏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无理取闹,崔老二家苛待章氏那就是不孝,两个姑姑家冷漠无情,这些都在崔乐蓉这一番话中采得死死的。
崔乐蓉早就已经同崔乐菲通了气了,在她在那边哭的时候,崔乐菲就已是将一个大包袱裹给拿了出来,也抹着眼泪道:“奶奶,阿姐真心是拼了命,您要我家把银子拿出来分我家是真心做不到的。阿姐卖猪肉的银子买了一头耕牛,阿爹这些年腿脚更加不利索了到了变天的时候就要疼的厉害以往都是阿娘咬着牙做了那些个吃力的事情,家里面的棉花早就已经是好几年前添置的了,要不是怕今年冬天熬不过去我们也舍不得这个钱,为了给您买这一床棉花胎和做棉袄的棉花,阿姐都没舍得给自己买,直说是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崔乐蓉几乎是要给崔乐菲这丫头点赞了,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晓得这个时候就不应该犟而是应该用软弱的态度来说话。
崔老大也站在一旁闷不吭声,郑氏想到了辛酸处也只是站在一旁默默落泪。
在一片寂静之中,崔十六缓缓地开了口,他的目光对上章氏,一脸平静地道:“阿嫂,们家的事儿我一直也没打算管,毕竟这到底是们自家的事情,老大家是肿么样的人,我崔十六也是一直看在眼中,是怎么样的人我也清清楚楚的很,儿子孙女有这样的心思不记着也就算了,还整天吵吵嚷嚷的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要闹出了人命来让我们老崔家的开了祠堂替去了的老大哥休这个婆娘不成?”
章氏一听崔十六的话,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起来,站在那边呐呐地道:“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