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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一场重要戏份的拍摄,是整部电影的高潮。
本来该是一个全家一起出行,家里除了耳朵越来越背的保姆没有别人的日子。钱程锦带着女朋友溜回家里想要偷钱,结果女朋友被偷偷潜回家里想要杀掉贾丽芝的钱不穷误杀了。
钱不穷安抚了受到惊吓的钱程锦,将钱程锦女朋友的尸体藏起来,这时刚好高海开车带着贾丽芝从外面回来。钱不穷便和钱程锦决定将两个人一起杀了,然后开高海的车把高海的尸体带出去藏起来,伪装成高海杀了两个女人之后逃亡。
今天拍摄的部分就是他们在别墅前面花园的戏份,其中有夏星程扮演的钱程锦和祝天杰扮演的高海扭打的场景。
拍摄的时间是在晚上。
从中午夏星程和祝天杰在卫生间里那番对话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单独相处过。
夏星程有些心神不宁,除了为祝天杰那件事,也是为了和袁浅那些难听的谣言。
祝天杰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他回来拍摄场地之后还和工作人员说笑,期间和夏星程还说了句话,语气也很平常,就像他惯常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的和善。
这场戏是钱程锦和高海之间你死我活的一场打斗,导演与他们一起设计好了打斗的动作和路线。钱程锦从背后勒住高海给了他几拳,高海还手,两人滚倒在地上,钱程锦稍占上风,把高海往喷水池旁边拖,想要淹死他。
高海临危时刻反身一转,把钱程锦给摔进了水里,然后伸手按住他的头不让他起来。
前面的镜头拍摄都很顺利,一直到高海把钱程锦摔进水里的场景,反复拍了好几次才过。
这时也不过才三月,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夜晚凉意依然很重,而且喷水池里的水摸起来都是冰冷的。
好不容易那一个镜头通过了,下一个镜头便是钱程锦从水里想要爬起来,高海伸手把他按了下去。
夏星程全身湿透趴跪在喷水池边缘,想要往外面爬出来,祝天杰手指抓着他的头发按在他脑袋后面,将他的头用力按进了水里。
那只手的力道很大,他之前拍摄打斗场面已经消耗了许多力气,这时候即便不是演戏也感觉到全身乏力,他头在水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呼吸很快变得困难。
然后祝天杰就松手了。
夏星程抬起头来,祝天杰伸手扶他:"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躲开祝天杰的手趴在水池边。
丁文训说不行,要重拍。
夏星程感觉到水不断地从头发上流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助理花花拿毛巾给他裹上,让他坐在喷水池边休息。
丁文训给祝天杰讲戏,纠正他的动作和表情。
第二次拍摄,夏星程再一次被祝天杰按到水里,这一次很快就松手了,他抬起头发现是丁文训喊了停。
祝天杰站在喷水池旁边,用左手揉了揉右手手腕,对夏星程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夏星程冷得厉害,全身有些脱力。
丁文训问夏星程要不要休息会儿,夏星程说不必了,他希望能快点结束。
后来这个镜头接连拍了六七次也没过,夏星程心里隐隐感觉到可能是祝天杰在整他,向丁文训提出来休息一会儿。
花花给他裹上毛巾又给他找来个电热炉子烤火。
夏星程脸被电热炉的灯管映得通红,却还是在瑟瑟发抖。
那边祝天杰在听丁文训讲戏,神情诚恳,十分过意不去的模样。
夏星程一直看着他,后来祝天杰朝他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蹲下来,小声说:"还好吗?"
当时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别人都隔了一段距离,听不见他们说话。
夏星程看着他没回答。
祝天杰冲夏星程微微笑着:"年轻人吃点苦头是一种磨练,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学乖了。"
夏星程知道他就是故意整自己的。
这时候丁文训叫人来问夏星程可以开始了吗。
夏星程从祝天杰脸上转开视线,朝那人点点头。
他站起来,说:"杰哥,可以继续了。"
那天结束拍摄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夏星程还没回到酒店,坐在车里就开始发烧,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又是惨白的。
司机直接把车开去医院给他挂了个急诊,花花就一路陪着送他住进病房里输液。
夏星程难受得厉害,头晕眼花却又睡不着觉,等到退烧药起了作用,后来折腾了一会儿睡着时天都已经亮了。
他睡了很沉的一觉,期间做了许多梦,天花乱坠的,自己整个人好像都飘飘忽忽的,分不清是梦是醒。
他甚至还梦到了杨悠明来看他,就坐在病房里,握着他的手说想他。
然后他就醒了。
夏星程没有睁眼,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而且那些烦心事清也一下涌上心头,让他再没了睡意,于是缓缓睁开眼睛。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反正天还亮着,单人病房里没有开灯,只窗户的窗帘拉了一半。
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弯着腰身体前倾,手肘支撑在床沿,双手交握着正专心看着他。
夏星程双眼模糊而刺痛,他眨了好几下眼,有眼泪沿着眼角流下去,他才终于看清楚了床边的人,那一瞬间他以为他的梦还没醒。
杨悠明伸手摸他的额头,那里全都是汗水,将他额前的头发往上拨,又用手去抹掉他眼角的泪水。
夏星程感觉到他手指摩擦过自己的眼角微微有些痛,过一会儿说道:"我没哭,我只是眼睛难受。"他说话时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杨悠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夏星程转开头看了一眼整个房间,问杨悠明:"几点了?"
杨悠明说道:"下午三点多,你睡了很久了。"
夏星程发现他已经没有在输液了,不知是不是在床上睡久了,全身酸软乏力,而且满是汗水。
杨悠明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擦他脸上的汗,他身上还穿了件薄针织衫,衣领正在脖子下方,杨悠明把他脖子上的汗水也擦了。
夏星程又问:"我的助理呢?"
杨悠明说:"你说那个女孩子吗?我叫她回去休息了。"
"你叫她她就走了?"夏星程觉得花花实在有点不靠谱。
杨悠明把被他汗水打湿的纸巾扔了,站起身拿床头柜的热水壶往纸杯子里倒水,说:"喝点水吧。"
夏星程被他搀扶着坐了起来。
杨悠明用嘴唇试一下水温,然后喂他喝杯子里的水。
夏星程觉得口渴得厉害,喝了大半杯水,微微喘着气,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他脸色还有点不自然地潮红,因为发烧脸上的皮肤都显得干燥起来,只有一双眼睛始终像是有什么异物刺激着,盈满了泪水,就这么湿润地看着杨悠明,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悠明把水杯放下,又在床边坐下来,他睫毛低垂着,缓缓说道:"我看到你和袁浅的新闻,就直接买了飞机票。"
夏星程轻声说:"要来跟我分手了?"他说话时转开了视线不敢看杨悠明,神情格外落寞。
杨悠明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我没有想过跟你分手。"
夏星程感觉到他的手就和刚才梦里那只手一样有力,说:"那就是在等我跟你分手了?"
"星程,"杨悠明的语气有些无奈,"我真的没有。"
夏星程说:"你冷暴力我。"
杨悠明轻声说:"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夏星程说道:"想不清楚,有些障碍就在那里,无论如何都要费劲力气才能越过,我只知道一点,我想跟我爱的人在一起。"
杨悠明垂下视线,睫毛颤抖了几下。
夏星程怀疑自己又发烧了,他的呼吸开始渐渐变得灼热,他摸了一下额头,说:"那你想清楚了吗?你爱的是夏星程还是只是入戏太深,把夏星程当成了方渐远的替代?"
杨悠明说:"你不是谁的替代,别这么说,星程。"说完,他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也觉得有点烫,于是拿起来护士刚才送来放在床头柜的体温计,说:"再量个体温。"
夏星程偏过头,让杨悠明把他的衣领拉开,同时抬起一只手臂。
然而杨悠明拉开了他的衣领之后就一直没有下一个动作。
夏星程奇怪地朝他看去,见他正看着自己肩膀发愣,于是低下头去,才意识到他不是看自己肩膀,而是看锁骨上方那一处纹身。
杨悠明眼神有些愕然,更多的是一种震动。
夏星程干脆把衣领更拉得下去一点,把自己的纹身完全露出来,抓过杨悠明的手去碰自己灼热的皮肤,他比划着:"这是太阳,这是月亮,日月相加就是明,这个是我,星辰。就算你不要我了,我自己的爱情也会一直在。"
杨悠明紧紧盯着那处纹身,他嘴唇微微张开,然后又闭上仿佛哽咽了一下,最后说道:"我没有不要你。"说完,他呼吸陡然间加重,却以一种温柔的姿态凑近夏星程的纹身,伸出舌轻轻舔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