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伟大，不需要添砖加瓦，即便他死后，即便大明不复存在了，他的故事也会永久流传。
虽然有些自傲，但秦墨有这个资格。
红宫下，聚集的信徒越来越多，他们在下方祈祷，祷告着。
他们的信仰在一次次的重建中崩塌，又从崩溃中重建。
他们不明白，崇高无上的太上皇，明明就在那红宫之上，为何不出面来看看他们这些最虔诚的信徒。
难道太上皇觉得他们不够真诚吗？
有人打算以死来捍卫自己的虔诚。
这件事传到了秦墨的耳中，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姐夫，已经有几十个朝圣者准备联合赴死来证明自己的虔诚，你真的不出面说两句？”李双安心里是羡慕秦墨的，他还有他的父亲，两代人耕耘南番，却依旧比不了秦墨。
或许，这就是英雄的气场和能耐，远不是自己能比的。
秦墨也有些发愁了。
事情第二天，似乎有一种超脱掌控的意思。
要是真让这些人赴死捍卫神灵，怕是会掀起一股浪潮。
他半点不怀疑这些朝圣者的虔诚，他们是真正的苦修者，讲究的事灵魂的超脱。
肉身对他们而言，只是臭皮囊而已。
秦墨思索了起来，片刻后他说道：“是时候出去看看他们了！”
李双安道：“我这就安排！”
亲自打破自己塑造的神话，其实还挺难受的。
南番很多人对这些深信不疑的。
如果秦墨是朝圣者，估计也会内心崩溃。
但是，这是必经之路。
如果他百年后，有人信奉自己，那倒没什么。
但是活着的时候，就没必要了。
他不喜欢这样。
这跟中原地区百姓立长生牌还不一样。
秦墨走出了房间，看到了跪在那里虚弱至极的娘琼。
看到秦墨走出来，娘琼急忙道：“臣女参见太上皇。”
秦墨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简直是倔强至极，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不吃喝不跪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这个瘦弱的躯体？
是信念吗？
或许是吧。
秦墨蹲下，“别跪了，还能站起来吗？”
娘琼摇摇头，“不起来！”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倔强！”秦墨道：“真不怕死？”
“臣女很早就想清楚了，身心将献给太上皇！”
秦墨觉得事情难办了，连娘琼这小丫头片子都这么的执拗，那些信奉了自己二三十年的朝圣者，将会是怎样的崩溃？
也难怪他们会联手准备赴死了。
可这件事难道就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还是说，自己太过着急了？
秦墨眼神复杂的很。
娘琼这样的绝对不是个例。
当初自己觉得很聪明的办法，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愚蠢，这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你起来，跟着我吧。”秦墨说道。
娘琼一愣，随即大喜，“太上皇可没有骗臣女？”
“朕是皇帝，一言九鼎，骗小孩作甚？”秦墨道。
娘琼急忙爬了起来，但是因为跪坐太久，她的双腿早就麻木失去了知觉。
秦墨使了一个眼色，白玉和无暇急忙过去搀扶娘琼。
足足缓了十几分钟，娘琼才勉强能站稳脚跟，“让太上皇看笑话了。”
“你想跟着我可以，但是朕这里有件事得让你做。”
“请太上皇吩咐。”
“将下面那些朝圣者劝退，告诉他们，真正的虔诚应该放在心里， 而不是流于表面。
神像只是一种寄托，活人不应该被祭祀。
若是有朝一日，朕死了，他们还能记得朕，自发的为朕修建神像，那是一种心意。
可惜现在在朕看来，那是一种谄媚。
朕是大明皇帝。
朕不会助长这种风气。
所以朕希望他们能够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
你能不能做到这件事？”秦墨决定让这个丫头片子出马，他出面的话，肯定会引起轰动，到时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娘琼是朝圣者选举出来的圣女，可以理解为神灵的代言人，让她出马，是最好的选择。
娘琼愣住了，“臣女去劝说他们？”
“怕了？”
“不是怕了，只是臣女觉得，这样会不会......太伤那些人的心了？”
“这并不是伤他们的心，朕只是希望他们明白，虔诚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一个国家都是他们这样的人，这个国家怎么发展？
神灵也好，苍天也罢，人最应该信奉的是自己的双手，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能换来幸福。
而不是靠天，靠神灵。
要知道，靠山山回倒，靠人人会走！”
“但是靠太上皇，太上皇会一直是咱们最坚实的后盾！”娘琼执拗地说道。
“你说的倒也没错，朕自然是所有百姓最坚实的后盾，但朕希望他们最终能够回归生活。
你明白吗？”
秦墨道：“朕之所以让你出面，是想看看你的能力，你总不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吧？
若是如此，那你也没必要跟着朕了，朕身边不留花瓶！
明白了吗？”
娘琼心里一紧，“只要让他们离开，太上皇就让我跟随？”
“是！”秦墨颇为无奈的点点头。
“那太上皇可不能骗小女子！”娘琼伸出手。
秦墨一愣，“做什么？”
“拉钩啊，太上皇可是大皇帝，虽然不会骗臣女一个小女子，但还是拉钩比较保险一点！”
秦墨笑着摇摇头，“也罢，那就拉钩！”
他伸出手，跟娘琼拉钩。
随即娘琼高兴的离开。
“太上皇，她真的能让这些人离开吗？”
“朕也不清楚，试试吧，若是成了，也能省点麻烦，若是不成更好，这小丫头也不会对朕死缠烂打了。”秦墨道。
白玉和无暇对视一眼，心说，太上皇似乎就吃这一套，死缠烂打还真让这小丫头成功了。
她们两个胆小，也不敢胡来，生怕太上皇不喜欢。
姐妹两个交换一下眼神，都不由叹息了起来。
而让秦墨没想到的是，娘琼下去后，那些人居然真的离开了。
“完了，这个跟屁虫，这下甩都甩不掉了。”秦墨愁的不行，心想着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