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看着女儿,是既高兴又紧张,他害怕这是一场梦。
这梦太美了,美到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起,起来,朕的靖安!”李源将女儿搀扶起来,昔年她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再归家时,已经历经半生。
泪模糊了李源的视线,他俯身为女儿拍去衣服上的尘土,“朕的小女长大了呀!”
“父皇怎么这般老了!”靖安自责,难过,后怕,要是她再晚回来几年,还看得见父亲吗?
“你长大了,朕自然老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李源紧紧的拉着女儿的手,“跟爹回家,这一次爹再也不会让你去外面受苦了!”
他牵着女儿的手,就像是三十多年前一样,那时候李雪雁扎着两个冲天揪,一口一个阿爷,软萌可爱。
不管她多少岁,她依旧是李源最心疼的女儿。
李雪雁笑了,这辈子还能回家,在老父亲跟前尽孝,她便是死都满足了。
见李雪雁上了李源的龙辇,李世隆深吸口气,“今日,大军大胜班师回朝,朕要犒赏三军,凡兵卒,都升一级。
等日后,清算战功,再另行封赏!”
众将士一听,激动万分,谁上战场,不是为了加官进爵。
而且这封赏暂时只针对兵卒。
“陛下万岁,为陛下效死!”
众人纷纷大喊。
“回京!”
李世隆一挥手,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回京。
“嫂子,陛下在太极宫设下大宴,秦大哥恐怕没那么早回家!”柴思甜有些失落,其实她想先见一见秦墨,然后再回家迎接二哥。
毕竟父亲现在还没回京,二哥也随军出战了,作为柴家唯一的男丁,她肯定得回去迎接他。
李玉澜也特别想马上见到秦墨。
正说真,秦府外面传来小六子激动的呼声,“少爷回来了,大家伙,少爷回来啦!”
呼啦!
那一瞬间,整个秦府都动了。
所有下人纷纷冲了过去,管家更是老泪纵横,“少爷,您怎么这么黑,这么瘦了,还把头发给剃了!”
秦府的下人就没一个不哭的,秦墨看着他们:“管家,小六子,二柱叔,三金叔,六根叔......初蕊姐姐,夏荷,秋月,姑......我,回来了!”
“恭迎少爷回家!”
众人笑中带泪,其声说道。
李玉澜跟柴思甜再也没忍住,直接冲过去抱住了秦墨,“郎君!”
两女入怀,秦墨也是眼眶一红,他嗅着两女身上的香味,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三姐,妹子,让你们担心了!”
两女哭的不行,她们是日日夜夜的想念,特别是秦墨得了天花,她们都恨不得马上跑到益州去。
“秦大哥,你怎么这般瘦了!”柴思甜心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好妹子,不哭,秦大哥这是减肥呢!”
秦墨一人亲了一下,把两女弄了个大红脸,秦府上下也见怪不怪,都发出善意的笑。
秦墨也嘿嘿一笑,看着初蕊三女,想过来,又不敢过来,便说道:“你们仨,还不让少爷抱抱!”
三女一扁嘴,如乳燕投怀一般投进了秦墨的怀中,“少爷!”
秦秀英擦着眼泪,往外面看了看,没有秦相如的身影,她都气的不行,“墨儿知道先回家一趟,你就不知道先回家,气死个人!”
心里这么想,却开始招呼下人,“快快,都别杵这里了,给墨儿打水沐浴。
后厨,抓紧把菜端上来,管家,你跟我一起去祠堂先跟列祖列宗上柱香!”
“是,二夫人!”管家擦擦眼泪,急忙跟了上去。
秦墨一回来,秦家的主心骨就回来了。
桑拿房里,秦墨任由几个女人鼓捣。
初蕊一边帮秦墨修脚,一边说着少年小墨的故事。
夏荷秋月,手执蒲扇,一左一右的给秦墨扇风。
旁边还放着大块的冰块,都是冰窖里提出来的。
秦墨舒服的不行,离开家的时候天气还凉,再回来都入三伏天了。
柴思甜穿着轻薄的丝绸,绣着鸳鸯的‘别急’格外的引人入胜。
“秦大哥,张嘴!”柴思甜跪在一边,一勺一勺的喂秦墨酥山。
秦墨却不满意了,“这么喂没意思!”
“啊,那要怎么喂?”
秦墨努了努嘴,柴思甜脸红的不行。
李玉澜则是帮秦墨擦拭污垢,见状,忍不住道:“你这坏人,离家三月,也不知道给家里寄一封信。
一回来,就欺负人!”
秦墨将李玉澜揽了过来,“三姐,我之所以不写信,是害怕写了信就忍不住想回家。
我想你,想思甜妹子,患上天花的时候,我都特别害怕自己不能活着回来。
那时候,你们是我支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家,把你们娶了!”
“益州爆发天花,嫂子都要吓死了,要不是姨娘拦着,她就去益州找你了!”柴思甜吸了吸鼻子,“从那以后,她就天天给你祈福,你看看她的膝盖,到现在都还没好!”
秦墨低头一看,这才看到李玉澜膝盖上的伤疤,顿时心疼了,“三姐,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你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李玉澜笑了笑,主动凑到酥山前咬了一口。
一口酥山下肚,秦墨只觉得给个神仙都不当。
“嫂子,秦大哥让我来的!”柴思甜连忙将酥山往怀里揣,然后也不甘示弱,咬了一口酥山,可能是太冰凉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女感情是极好的,倒也不是争宠,就是秦墨回来,太高兴了,都想让秦墨高兴。
这可把秦墨给高兴坏了。
初蕊舔了舔嘴唇,其实......她也想!
她心里其实挺后悔的,早知道当时就不拒绝秦墨了,以至于到现在,被夏荷秋月,后来居上。
而皇后交代给她的任务,她也深埋心底,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守着秦墨,过自己的小日子!
“初蕊姐姐,别说少年小墨的故事了,少爷在吐蕃的时候想了个新故事!”
“什么故事?”
秦墨摸了摸脑袋,头发有些扎手:“英俊小和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