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为传统正式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已经走完前面五个流程,就差最后一个流程,亲迎新娘子进府。
而按照传统礼俗,在这个期间新郎新娘双方在拜堂成亲之前不能再再见面。
澹台鹤情也安排到府外住下,这府邸是一年前澹台鹤情早就在扬州买下的产业,由此可见她在一年前就在筹划这场婚事,将一切事宜准备妥当。
在扬州的府邸,澹台鹤情有顾仙庭,崔有容、叶结衣,苏浅浅陪着。
同时孔管家、小秋、夏儿等一众贴身婢女也到扬州来,澹台鹤情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澹台文望也暂缓学业,来参加亲姐姐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临近亲迎日子,各地宾客陆陆续续抵达扬州。
顾玄、张正河、张凌霄、张意真携女儿崔宝珠、陆文麟带奉守道,是约定一同前来。
顾玄、张正河、陆文麟三人的身份地位足以代表吴中顾、陆、张三大名阀。
至于陆涛还未从长安回来,陆文麟代父向谢傅表达歉意。
这可把谢广德给狠狠震撼一番,他想不到自己的孙子竟还能请得如此贵客。
谢礼也十分震撼,想不到堂弟的人脉竟如此广泛,和陆阀陆大公子称兄道弟,跟苏州传奇人物顾玄的关系也情同父子,跟张阀关系也是十分亲密。
谢傅亲自安顿三家人在府内住下,和顾玄聊了一下借如东校场整顿苏州折冲府军一事。
紧接着又转院去招呼张家,张正河知道谢傅和妹子私下有很多话聊,于是借故旅途劳顿回房休息。
张正河刚走,张意真就热情拉着谢傅的手:“傅弟,我听说你已经娶了仙庭?”
谢傅点了点头:“也不负真姐一番寄望。”
“怎么说是我的寄望,难道这么好的女子,你不要吗?”
谢傅笑笑:“当然要,就是……”
张意真知道谢傅想说什么,澹澹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有此艳福是你的本事,一个还嫌太少,治不了你呢。”
谢傅只好点头赔笑。
张意真问:“仙庭呢,无锡一别好些年没见到她,想跟她叙叙旧。”
谢傅应道:“仙庭陪着鹤情呢。”
张意真表情古怪,用两根手指暗暗比划了一下,意思是问,她们应该是死对头才是啊。
谢傅笑道:“仙庭和鹤情早就认识,两人是闺中密友,所以……”
张意真扑哧一笑:“你倒是一箭双凋,省去不少烦恼。”
谢傅笑道:“她们两个感情很深,能够相处融洽,我也很高兴,真姐,其实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就连能不能给娶妻都没想过。”
张意真轻轻一笑:“说什么傻话,你长的这么俊俏,还怕没有女子要嫁你。”
一旁的崔宝珠表情着急,一直找不到插话的空隙,趁机接话道:“傅叔文华绝代,才貌双,是世间女子的如意郎君,我将来要嫁也要嫁傅叔这样的男儿。”
张意真实话实说:“你要嫁一个这样的,可难找咯。”
谢傅倒是谦虚说道:“宝珠啊,千万不要嫁傅叔我这种太风流的,要嫁就嫁一个专情专一的男儿。”
崔宝珠笑道:“哪个男儿不风流,专情专一那是因为没本事,有本事的还不是跟傅叔一样三妻四妾。”
谢傅忍不住一笑:“你这丫头。”
张意真不悦训道:“宝珠,这些话哪学来的?”
崔宝珠弱弱应道:“我看书自己领悟的,那些帝王公侯都是见一个爱一个。”
虽是事实,也说的谢傅有些窘,他还不是帝王公侯,这见一个爱一个倒先学会了。
见母亲表情有点难看,崔宝珠忙转移话题:“傅叔,宝珠穷的叮当响,送不起贵重礼物,亲手画了一幅画送给你做贺礼。”
谢傅喜道:“好好好,我肯定喜欢。”
“傅叔,你还没看呢,就说喜欢,说不定我画的丑不拉几的。”
“只要是宝珠画的,丑,我也喜欢。”
崔宝珠打开画卷,却是一副很有喜意的《探骊得珠》图。
谢傅仔细端详一番,画技明显十分生涩,不过寓意十分的好。
探骊得珠源自《庄子.列御寇》中的一则故事,
说的是一人从深渊中摸到一颗千金的宝珠,其父慨叹,千金之珠必藏深渊凶勐的骊龙下巴底下,你能拿到骊珠,一定是赶上骊龙熟睡的时候,实在是太幸运了。
崔宝珠用此画送给谢傅作为贺礼,也寓意谢傅幸运地获得极为珍贵的宝物。
崔宝珠道;“傅叔,我的画比起你自然是天壤之别,画的这么差也是怪傅叔你没有实现诺言,好好教授我作画。”
谢傅歉意道:“我实在是忙不过来,不过我与你分别日子不长,能自学如此,也是很有画才,加以时日,必定在我之上。”
崔宝珠笑道;“是母亲教我的,母亲说靠你来教,还不如她教呢,以前母亲可不喜欢我学习这些杂艺,也托傅叔的福。”
张意真竟有些不好意思,只听谢傅哦的一声;“真姐,你还会画画?”
张意真傲道:“你以为就你会画画。”她是忠义名士张至孙女,从小耳濡目染,少女时便有才女之称。
崔宝珠笑道:“母亲一本正经,也就遇到傅叔你才会变得年轻活泼。”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可把谢傅给吓了一跳,轻轻瞥了张意真一眼。
张意真瞪眼说道;“不提我还不来气,当初在无锡,你可把我整得够惨。”
张意真直言说出来,谢傅反倒释然,呵呵笑道:“以后不敢,以后不敢。”
谢傅转而问道:“凌萝没来吗?”
“不知道,我在府里也没遇到这丫头几回,你问问凌霄吧,或许他知道。”
谢傅找到张凌霄:“张兄。”
张凌霄正在欣赏府邸一景一物,回头笑道:“谢兄,这谢府可算得是千年古宅啊,处处流逸着人贤才气。”
谢傅走近问道:“凌萝没来吗?”
张凌霄表情怪异的笑了笑:“她说她不来,要她来得你亲自去请她,请她来,她也要大闹婚礼,让你成不了亲。”
谢傅可不敢再去招惹张凌萝,笑道:“那我就干脆不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