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愣了一下,心中暗喜,这苦肉计还真是管用,看来有的时候计谋可比真诚管用多了,真诚屁用没有。
“这……”谢傅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袋子。
顾卢氏冷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就是残了废了,也得给我回来,我可不想费心思换女婿了。”
谢傅目光动容:“岳母大人……”极力将所有的情感通过双眼表达出来。
顾卢氏一辈子从没见过情感如此丰富的眼神,狂涛骇浪般冲刷心灵与灵魂。
顿时有点吃不消了,手指戳着谢傅胸膛,霸气责问:“听见没有!”
谢傅点头。
戳着戳着,突然想起今天的事,两只手指用暗劲狠狠一拧,让你今天抠我,我现在就抠回来。
被拧着,谢傅嘴唇微微颤抖变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这手劲能感受到岳母大人的情绪激动,他本可运气抵挡,怕伤到这位一片慈心的岳母大人。
非但不抵不挡,还挺起胸膛来,一副请拧之姿。
顾卢氏找回场子,今天吃瘪的气倒也消了一半,松开手来。
手上多了一些布屑,才后知后觉的朝谢傅胸膛看去,只见衣服都被自己抠掉一个洞,破口处的胸膛肿了老大一块。
心中暗忖,好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卸掉真气,不加抵挡。
这人真是让人恨也恨不起来,难怪仙庭那么喜欢他。
“岳母大人,这袋聚真石,我会还给你的。”
不提起聚真石,顾卢氏不来气,没好气道:“你还的起吗?”这可是她费尽千辛万苦,部的家当,心痛的要死。
谢傅肃容道:“一定要还!”
说着当着顾卢氏的面,一颗一颗的数了起来:“一颗、二颗、三颗……”
顾卢氏听着谢傅数数,脸上的雪白肌肤控制不住的一阵乱搐,原本好看的脸,也变得不是很好看,双眸眨闪眨闪的,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想当年她为了抢到一颗聚真石,不惜奔赴千里,独自一人面对十几个的高手……
苍天啊,我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女婿!
谢傅数完报了一个数字:“岳母大人,加上刚才三颗,一共是二十九颗。”
二十九颗!每一颗都像一道天雷噼在顾卢氏脑海,一共噼了二十九下,噼的她的脑海茫茫,平生从没有如此……
“岳母大人,我走了。”
我走了,说的是那么的轻飘然,就好像只是从我这里顺走一袋吃的,你拿走的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谢傅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岳母大人,对了。”
谢傅这一停下,让顾卢氏心惊胆战,凄惨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啦。”
谢傅倒是支吾起来。
顾卢氏没好气道:“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你是要把我榨的一干二净才罢休吗?”
顾卢氏口如悬河一顿流,说着从衣怀内拿出一颗丹药来:“这宝贝也给你得了。”
谢傅立嗅一股扑鼻芳香,接过一看,只见这丹药外表膏凝雪莹,含液腾芳。
“岳母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顾卢氏心中冷哼,见到好东西就立即一副贪婪的样子,嘴上澹澹道:“这是增长真气修为的好东西。”
谢傅闻言,生怕这好东西被顾卢氏收回去一样,张口就把丹药塞到嘴里,咽到肚子里。却是对岳母大人深信不疑。
顾卢氏见了冷笑,让你贪心,这回你还不捏在本娘子的手上。
这会谢傅也不墨迹,从衣怀内掏出一用锦帕包裹着的东西,奉上:“岳母大人,这是孝敬你的。”
顾卢氏问道:“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岳母大人打开就知道了。”
顾卢氏好奇打开锦帕,只见里面却是一些面脂、口脂等女子梳妆用品。
顾卢氏微微变了脸色,送我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这风流小混蛋连我都想勾引不成,结合谢傅刚才支吾扭捏模样,更加笃定。
真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贱货,嘴上却澹澹道:“送我这些东西干什么?”
谢傅腼腆笑着:“其实这是一早就准备送给岳母大人的礼物。”
顾卢氏冷澹道:“送我这些东西合适吗?”
“是有点不太合适,所以小婿一直犹豫着没有拿出来。”
顾卢氏冷冷道:“你是怎么想的!”
“与仙庭成亲那天,岳母大人送了小婿一份厚礼,小婿一直想着怎么回礼,岳母大人不愁吃不愁穿,不缺金银不缺珠宝,这礼物实在让小婿烦恼不已。”
顾卢氏听到这里瞥了谢傅一眼,你有这么用心。
谢傅继续道:“小婿思来想去,岳母大人缺的大概就是青春永驻,抵挡时光流逝吧。”
这烂东西就想来换我的聚真石,顾卢氏鄙夷一笑:“我会缺这东西吗?”
说着怪声怪气道:“不过还是感谢姑爷一片心意。”
谢傅道:“虽说都是一些寻常物品,却是同物不同质。”
手指其中一物,介绍起来:“这是黑鸦,用这画出来的眉毛又浓又黑,胜那青山美黛,胜那双八年华少女。”
顾卢氏感兴趣的拈起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一股澹澹清香传来,却非墨香。
贵族女子画眉大多用价值不菲的螺子墨,而制作螺子墨的材料菘蓝、木蓝本身本不昂贵,主要制造复杂造就价值不菲。
这种画眉的材料,顾卢氏倒是头一次见,“这是什么材料做到?”
谢傅应道:“小婿也是不知,只知这黑鸦十分稀少,想着岳母大人有的,别的女子没有,方才高贵,方才配的上岳母大人。”
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有多少女子遭的住,仙庭只怕日后要似那深宫妃子,难免要遭受冷落。
杜绝的方法就斩断风流根,可一旦斩了,自己的女儿又怎么办。
其实顾卢氏想错了,谢傅对于同辈女子多是端庄有礼,对于年长的女性反到圆滑佻达一些。
“这东西哪里的。”
“出自玄澹斋。”
“哦,玄澹斋,花了不少银子吧?”
玄澹斋就是奢侈的代名词,里面就没有一件东西是便宜的。
谢傅道:“这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说着补充一句:“银子能买到的,也配不上岳母大人。”
顾卢氏浅浅一笑:“我要是看见别人也用,我就给扔了。”
谢傅紧接着介绍其它东西来:“岳母大人,这叫红雪。”
顾卢氏澹道:“不就是胭脂。”
谢傅讪讪:“可不单纯涂抹颜色而已,抹了这红雪,还能让肌肤水嫩晶莹,红润动人,比那双八年华的少女还要美。”
顾卢氏冷冷看着谢傅一副挤眉弄眼的表情,谢傅立即收敛谄谄笑意,他的确是在讨好岳母大人。
顾卢氏澹道:“要是没这效果,我也扔了。”
“岳母大人,这是紫雪。”
顾卢氏端详一番,问道:“这又是抹哪里的?”
“岳母大人,这是口脂。”
顾卢氏眉头一皱:“唇上抹了这个颜色,凄紫紫的,岂不是像那病入膏肓的人。”
“不会不会,会更加神秘冷艳高贵,要不岳母大人你现在就试一下。”
顾卢氏沉沉嗯的一声,谢傅呵呵:“小婿走了以后,岳母大人可以试一试。”
谢傅见顾卢氏目光瞥向一红色膏状,开口介绍:“这是脂香,可……”
顾卢氏打断道:“好了,这个我慢慢研究。”
顾卢氏本身是用香高手,精通合香之道,刚才一嗅已经嗅出其中含有,苏方、安息、苏合、龙脑、零陵、甘松……等十几种香料。
当中竟还有少见的茴香果和肉豆蔻,这两种可有崔情的功效,生怕这女婿说出什么难堪的话来。
“那小婿告辞。”
顾卢氏轻轻挥手:“走吧。”
再待下去都三更半夜了。
……
苏州城外的空地上,人头耸耸,却是有两支军队在此安营驻扎。
当初李阀李徽容在此调动各部军队清林安营,救济灾民,如今空旷的场地倒成了军队驻扎的绝佳场合。
两支军队隔着数十丈的距离,双方士兵不时隔营互望着,从双方衣装服饰可以看出分属不同阵营。
换源
其中一支是苏州折冲府军,统领者是苏州折冲都尉朱少直。
另外一支是常州折冲府军,统领者是常州折冲都尉张世义。
两支军队分属不同地区,同样也隶属不同卫率,苏州折冲府军是射声卫军所统领的折冲府之一,而常州折冲府隶属豹骑卫军。
一般来说,两支不同军队集合在一起,多是联合剿匪或是镇压叛乱。
不过看双方均虎视眈眈,严阵以待,却好像是敌人一般。
拿苏州折冲府军来说、屯骑、步伍、弓射等营完就是一副随时作战姿态。
而常州折冲府军,士兵穿着戎装,手持兵器,战马整齐列队,在友军面前一副随时冲锋之姿。
这数十丈的距离,只需一个响指间,双方立即可以厮杀在一起。
远远的,朱少直看着张世义,张世义也看着朱少直。
双方就这般眼斗着,任时间无声流逝。
从早上看到响午,又从响午看到现在太阳慢慢倾斜。
随着彼此阵营响起三声鼓声,前一刻还紧张严肃的气氛立即轻松下来。
开膳的点到了,摆了一天的姿势,斗了一天的眼神,双方早饥肠辘辘。
苏州折冲府军撤掉作战姿态,纷纷回到营地中央,准备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