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深继续道:“大约六十年前,我也曾听过如此优美动听的《狂徒》。”
“角先生,当时是何人所奏?”
角度深道:“我的老师和师娘琴笛联奏。”
惊讶声起:“琴笛联奏!”
“不错,《狂徒》是一曲双人联奏的曲子,一笛一琴,正因为如此单人演奏的时候才会如此困难,纯为炫技。”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啊,难怪哩,难怪哩,可是……
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得纷纷看向角度深。
角度深知道大家想问出那些朦朦胧胧的东西, 笑道:“这首曲子, 主曲就叫狂徒。”
说罢, 拿起笛子,当众吹奏起来,正是狂徒的调子,不过又不是部。
曲调激昂不失飘逸,厚实又不是清亮,充满张狂味道。
并没有桓伟吹来那种迅如疾风的锋利。
、角度深一曲吹完,放下笛子,虽然不是曲子的部,却同样花了九十七息的时间,一息不差。
众人这会完明白了,将两种节律硬生生挤在一起,重律处没有和音,当然难听了,当然成了炫技了。
角度深看向谢傅,笑问道:“谢公子,这副曲应该叫什么?”
谢傅哈哈一笑:“我也不知, 就叫《大胆》如何?”
众人讶异, 角度深细细品味一番之后,开怀笑道:“大胆,妙,实在是妙。”
见众人不知道妙在何处,角度深开口道:“有劳谢公子演绎这副曲,可好?”
“好。”
谢傅拿起笛子吹奏起来,笛声将笛子温柔缠绵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角度深也拿起笛子联奏起来。
同一首曲子,两种风格,张狂与害羞,进攻与防御,齐鸣再错开,再齐鸣错开,最后缠绵难分。
两个笛艺大师的合奏演绎,听得众人是如痴如醉。
硬生生将这一首鬼曲演绎的优美缠绵。
众笛艺大师明白为什么叫大胆狂徒了,分明就是一男一女爱恨纠缠,郎是狂徒,卿嗔一声大胆。
当一曲吹完,角度深放下笛子,已经老眼湿润:“六十年了,终于找到人合奏此曲了。”
疾步走到谢傅跟上, 苍老满是皱纹的手就搭在谢傅身上,“六十年了……”
额……谢傅这可没法共情, 打了个激灵,拨开角度深那只苍老的手,“抱歉,我酒喝得有点多,要去解个手。”
“小英!”
小英被谢傅吼得吓了一跳,忙道:“公子,我在。”
“走,急死了!”
角度深见谢傅在别人的搀扶下,依然迈着八仙步,喊了一句:“谢公子,一会可莫要喝太多酒,老朽还有些问题想请教公子。”
谢傅却走得更快了。
谢傅走后,众人围了上来,“角先生,这首曲子既然琴笛联奏,为何这位谢公子一人就能演绎得如此优美动听。”
角度深道:“这位谢公子的笛艺已经到了神乎其技,随心所欲的地步了,不评境界,单论技艺,甚至在我之上。”
众人尽管心中已经将谢傅摆在与角度深平风秋色的位置上,听见角度深承认技不如人,还是小小惊讶一把。
李封感慨道:“难以想象啊,如此年轻,就算从娘胎里练起,也不过二十年。”
角度深一笑:“这种天赋是普通人一辈子努力都无法企及的,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试问京房、马融这类开创先河的神人,谁不是在风华正茂之时就是巅峰,又何须等到垂垂老矣。”
有人问道:“不知道这位谢傅谢公子是何许人也,笛艺造诣如此高深,以前没有听过,凭空就冒出来。”
骤得齐刷刷就望向桓逸。
桓逸面对众多前辈的询问目光,支吾道:“我……我……”
他才刚刚认识谢傅一个多时辰,对谢傅底细也不了解,只好硬着头皮道:“谢兄跟我一样是扬州人士……”
“以前可有说过扬州有什么笛艺大师?”
众人你问我,我问你。
“额……扬州名声比较响亮的就一个李少癫。”
“李少癫是大才子不假,乐曲也有些造诣,可没听过他在笛艺有什么惊人表现,甚至连他会不会吹笛都不知道。”
这时有人开口:“诸位还是孤陋寡闻,我曾听说李少癫曾在苏州露过一次真容,当时吹笛演奏一曲仙音,征服场,谁说李少癫不会吹笛。”
紧接着将道听途说的过程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有人轻轻问道:“那这些谢公子该不会就是李少癫吧。”
“可没听说李少癫是个瞎子啊。”
“后面才瞎了不可以吗?毕竟这种鬼才,天地不容。”
“要不,一会试一试他?”
“如何试?”
一众老头竟密谋起来。
司马韵雪这边,又再次陶醉在一曲双笛联奏,美妙动听的让人心驰神往。
她在笛艺造诣方面虽然比不过下面一众笛艺大师,可天生喜爱笛声,品鉴能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其中一人应该就是角先生了,另外一人又是谁呢,心中十分好奇。
这时秀云满头大汗小跑回来,来到司马韵雪面前却直喘气,半个字说不出来。
司马韵雪有点迫不及待,主动问道:“是谁?”
秀云倒吸一口大气,起伏的胸脯平稳下来,兴奋应道:“是谢公子!”
司马韵雪心头一颤,“哪个谢公子?”
“谢傅谢公子。”
秀云说着一双美眸炯炯有神盯着夫人看,这一刻渴望从夫人脸上看到特别的表情来,夫人爱笛声,谢公子又有这方面的特特长,这不正中夫人下怀。
准得不能再准了,一拍即合,严丝合缝哩。
只见夫人美眸一展,黛眉一紧,檀唇微咧,显然是被惊讶到了。
秀云心中暗喜,换我也要被惊讶到,兜兜转转就是这么妙,妙不可言。
听见谢傅名字,司马韵雪心肝有点骤然跳出胸腔的感觉,反应就是这么激烈。
太欺负人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征服我的,你这是要逼死我,还给不给我活路了。
脸上很快恢复常色,淡道:“哦。”
秀云见夫人反应平淡,讶异问道:“夫人,你难道不欢喜兴奋吗?”
司马韵雪冷淡反问:“我欢喜兴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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