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慈搬到了山洞住下,睡上谢傅给她准备的那张床。
看着谢傅高兴的像个孩子,端木慈心中暖暖的,有的时候她也想表达,却还学不会这种情人般的表达。
幸好谢傅总是很热情,要不然就真的相敬如宾,寡淡如水了。
她心中想着,那我就多听少说, 多做吧,
东方露出一抹鱼腥白,慢慢化作黎明的曙光映射入山洞,端木慈看着熟睡的如同婴儿的谢傅,心中充盈着幸福的感觉,珍惜每一天,爱你每一天,疼你每一天。
时间已经到了,这懒惰的徒弟还没有起来,若是以前她定是鞭劲伺候,此刻倒不忍心叫醒他,希望他能够多睡一会。
她自认是个严厉的师傅,在面对傅,她做不到严厉,她曾腹诽初月不是个好师傅,把徒弟教的如此糟糕。
现在她觉得自己也算不上一个好师傅,甚至她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个徒儿。
怎么会这样,难以置信, 端木慈曾在心中问自己无数遍, 可她却找不到理由,她就是爱上了,好像他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好像他就是自己在这一世的另一半。
或许她从来都对男人不屑一顾吧,在第一次看见谢傅的时,却特意留心,他是初月的徒弟,爱屋及乌,见不得他把好好的《莲行如意》身法施展的如此糟糕。
她有点生气,她想狠狠的抽他一顿,实在辱没了《莲花如意》。
想着自己鞭打他屁股的情景,端木慈忍不住哧的一笑,轻轻朝他的背脊望去,脸却微微一红,虽是同景却是别情。
他已经不是一件东西,他是一个男人,能够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男人。
端木慈收回目光,心中暗忖,我这一辈子也只为你脸红心跳过。
在那半年,谢傅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每一次却抱着杀死她的坚毅,慢慢的她开始心疼这个男儿, 直到他施展小天雷灭神真言倒下的那一刻, 她真的感到心痛。
忘忧之后,一开始是快乐。
当他像一把热情的火烧向自己的时候,就变成了悲伤。
在相处中,无声无息的和傅儿的命运紧密相连,每日连呼吸都是与他有关。
她疼他慢慢疼的过分,过分的变成了爱。
她被傅儿无声的情网牢牢罩住,好奇怪啊,当你习惯一个人在你身边时,你已经舍不得离开他。
对于男女之情,端木慈也是懵懂的,她也是第一次爱人献出自己的芳心。
很好,懵懂的我,懵懂的你。
清清白白的我,心意的你。
傅儿,我是清清白白的爱你,清清白白……
第一次……
你一人……
一辈子……
谢傅慢悠悠的醒来,瞥见那黎明的阳光已经很亮,知道已经过了时辰,猛然起身盘腿练功。
三年多来已经养成习惯,却是一种本能。
扑哧笑声传来:“你睡过头就是这个心虚样子吗?”
谢傅听见笑声,猛然睁眼看见端木慈端庄坐在一边正盈盈微笑的看着他,哎呀一声:“我一时改不过来。”
端木慈轻笑:“我以为你很老实,只怕你骗了我不少回吧。”
谢傅应道:“没有,就是我有时候想你想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就晚一点。”
端木慈眼眸轻轻一漾,收回目光,这种话现在听来依然令人脸红心跳。
谢傅笑道:“你是不是也经常想我想我到半夜。”
“我竟不知道你脸皮如此之厚。”
谢傅走近在她身边蹲下,问道:“有没有?”
端木慈淡笑:“没有。”师傅想着徒弟,成何体统,就算有也归无。
谢傅惊讶道:“端木慈师傅,你竟也会撒谎!”
端木慈一脸疑惑。
谢傅得意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对着石像又亲又搂。”
端木慈似被人窥见心底秘密一般,脸唰的就红了,“你……”
谢傅笑道:“狡辩不了吧。”
这种事竟被他知道,端木慈都感觉无地自容了,轻道:“就算我亲石像与你何干?”
谢傅笑道:“一开始我见了也很伤心,以为你亲的是别人,可当我看见你刻的那些石像的样子,我就是知道你亲的是我。”
端木慈也不否认,只是感到很不好意思。
谢傅继续道:“端木慈师傅,你以为我为何如此勇敢的去爱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啊。”
端木慈柔声道:“你很勇敢,勇敢的我自愧不如。”
“当我看见你只能亲那些冷冰冰的石头,我多么心痛,恨不得把我的嘴送给你面前去。”
这种话端木慈如何受得了,举袖掩面站了起来:“你练功,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谢傅笑道:“什么好吃的?”
“面。”
“慈慈。”谢傅突然大喊。
端木慈心头一酥,谢傅就从背后将她抱住。
傅好热情啊。
嘴上却清冷说道:“好了没有。”
谢傅却是把脸抵在她的香肩,对着她的侧颊亲了一下,却是如此的正大光明。
端木慈没好气笑道:“这样好了吧。”她清冷习惯,心中虽然有情,却也不似一般女子那般依依恋恋。
谢傅绕到她的跟前,将脸凑近,笑道:“你怎么不亲我一下。”
端木慈看他这副赖皮样,便轻轻在他脸庞亲了一下,表达一下爱意。
谢傅笑道:“好香啊。”
端木慈脸儿微红,轻声道:“给我点面子好么,好歹每天还要教你练功。”说完疾步离开。
谢傅看着那美丽动人的背影,心中暗忖,我知道,我不主动,打死你,你都不会主动,岂不是与以前一般平淡如水。
我想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快乐的女子。
谢傅收敛笑意之后,盘腿练功。
吃完早餐之后,端木慈静静学习缝衣服,而谢傅身心投入练功中去。
夜晚降临,两人虽同在洞内,却分席而睡,聊着话,这种感觉确实很好。
夜渐深,端木慈道:“睡吧,明天一早还要练功。”
安静无声中,两人敏锐的听力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端木慈终于开口问:“你怎么还没睡?”
谢傅问:“你怎么也没睡。”
端木慈道:“我等你睡去,我再睡。”
谢傅道:“你是不是想趁我睡去,偷偷溜出去洗澡。”
端木慈哧的一笑:“没有。”
谢傅问:“你今天好像没有洗澡?”
“洗了。”
谢傅讶道:“什么时候?”
“白天的时候。”
谢傅讶道:“你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
“我好去给你……给你挽发啊。”
“不用,我自己会。”
“不行,给妻子挽发是丈夫的职责。”
端木慈轻道:“我还没嫁给你呢。”
“你答应嫁给我了。”
“是,可我还没有嫁给你。”
“那什么时候正式嫁给我。”
谷陌“额……”其实端木慈的心里已经嫁给他了,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她一点都不看重。
谢傅道:“我选个日子好么?”
端木慈敷衍道:“再说吧。”
谢傅道:“你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端木慈无奈,好笑道:“好好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能谢傅这边唠唠叨叨的聊个没完,虽然内容平淡无聊,却也不会觉得厌烦。
又是一阵子微微的呼吸取代平静的夜晚。
谢傅问:“慈慈,你冷吗?”
端木慈应:“不冷,席子很暖和。”
谢傅却道:“我冷。”
他是武道中人,底子在那里,就算现在冰天雪地也不会感到太寒冷,端木慈似乎知道谢傅在想什么。
那事吗?这却是端木慈从来没有想过的。
武道中的男**阳,她虽然知晓,却当做一种武道之理,从来没有往男女之情想及。
端木慈心头突突的跳,莫名紧张起来,一想到要化作鱼水,就脸红耳赤害羞不已,却不敢多想。
谢傅见端木慈没有回应,又说了一声:“我冷。”
端木慈无声,谢傅却听见她起来的声音,那轻巧的脚步声慢慢朝他靠近,一声一声如同踩落在他的心头一般。
终于她来到床边,谢傅心头怦怦直跳,她明白我的意思吗?
什么轻薄的东西轻轻的披在谢傅的身上,谢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知道这是端木慈那件平时穿在身上的道袍。
她柔声道:“睡吧。”
然后谢傅就听见她走开的声音。
就这样?
谢傅双手轻轻的覆盖在道袍上,感受着道袍感受着这属于她身上的檀香气息。
很快他就摸索到一些破破漏漏,其实很早很早这件道袍早就破烂不堪,虽然中间谢傅缝过一次,前些日子又被他撕了一次,如今再如何缝也是条条索索。
谢傅莫名心酸,这三年来她就只有这件道袍可穿,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还说什么让她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快乐的女子。
“慈慈,我們离开这里好吗?”
端木慈心头一颤,立即问道:“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只有在这里才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天地,她完是属于他,也可以心意爱他,而一旦离开,她将要面对她最为害怕的东西。
可以说唯有在这里,她才能与傅相爱,她也曾自私想着,这一世就和傅呆在这里,什么都不管了。
谢傅道:“在这里你连件衣服都没得穿,也连点肉都没得吃,我心疼你。”
端木慈笑道:“不会,有你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谢傅道:“慈慈,你放心,到了外面,我会让你住的好,穿的好,吃的好。”
端木慈心中好笑,我好歹也是道门天宗道尊,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何须得你去努力,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就算你想当皇帝,我也能把你扶上去。
唯独我自己给不了你。
“慈慈,你这袍子漏风,我还是有点冷。”
端木慈故意问道:“那怎么办啊?”
谢傅立即道:“要不我们两个挤一挤,也许会暖和一点。”
端木慈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年少无知的少女。”
谢傅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很多事情都是秘而不宣,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台阶。
端木慈走了过来,谢傅立即往里面蹭,给她让出一半位置来。
端木慈在床沿坐了下来。
谢傅道:“别坐着,快躺下。”
端木慈道:“我有办法让你不冷,但是你别多想。”
“不会不会。”
端木慈让谢傅的头枕在她的膝上,问道:“还冷不冷?”
“不冷了。”
“那睡吧。”
算了,也算进展,谢傅满足的枕着芳香入睡。
……
隔日,谢傅边抽空将栽种的那些槿麻收割。
端木慈知道他又想做些什么东西,倒也没有多问,只是习惯的说了一句:“别忘了练功,我还管的住你。”
这话出口,忽又觉得不妥,哪有妻子管丈夫的。
心中想着,这白天我是你师傅,晚上是你妻子吧,倒也不算冲突。
谢傅将生麻线抽了出来,在山洞前晾晒大片,看来准备大干一场。
这天端木慈寻到了些野果,想拿来给谢傅吃。
说来自从自己栽种之后,这野果倒是极少吃了,他不是整天说老吃这些,正好给他换换口味,解解馋。
刚进山洞,却见谢傅赤白白一丝不挂,呀的叫了一声,惊慌的转身跑出山洞,啐道:“大白天的,你干嘛不穿衣服啊。”
原来谢傅准备给端木慈做件衣裳,只是这麻线色泽单一,而且粗糙,于是谢傅从自己的内衣上抽出线,准备搭配使用,让成品更像一件女裳,心中想着端木慈褪下那道袍,穿上女裳定是更美的如同天仙。
这不,他正抽着线,端木慈就走进来了,而一般这个时候她都不会出现。
倒也是无心之喜。
谢傅故意笑道:“慈慈,你一惊一乍干什么?”
“我一惊一乍干什么!你没穿衣服!”
谢傅笑道:“你又不是没看见过。”
端木慈大恼:“谁看见过了!”
谢傅道:“上回在泉潭的时候,不是你帮我穿的衣服吗?”
端木慈唰的脸就红了,嘴上应道:“我程闭着眼睛,什么都没看见。”
谢傅道:“这就奇怪了,你程闭着眼睛,怎么知道衣服怎么穿。”
端木慈道:“我摸一下不就知道哪是手哪是脚。”
“哦,你摸一下。”
端木慈嗔怒:“你闭嘴!”
谢傅好声道:“慈慈,你别不好意思,你迟早都是要看的。”
端木慈嘴角咧了咧,是啊,迟早都是要看的。
这时谢傅的声音在身后近近飘来:“而且我也迟早要看你,择日不如撞日。”
端木慈讶道:“你穿好衣服了?”
“没呢。”
“没穿好衣服,你敢靠近我。”
“给你看的啊。”
“你别恶心我。”
谢傅顿时气道:“这算什么话,怎么就恶心你了。”
端木慈闻言倒是一笑:“我不看,野果给你。”
说完唰的一声,难为情的不见踪影。
谢傅大声喊道:“我准备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看啊?”
清音飘来:“不看。”
“一辈子都打算不看吗?”
这一次端木慈却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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