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孟昭好恐怖的气势,那还真一点都没说错。
詹公公乃是大内之人,日常所见,无不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甚至经常侍候当朝大帝北堂盛。
深知这位旁人眼中英明神武,却不得天时的大帝,更有一身惊世骇俗,举世无敌的惊人武道造诣。
在詹公公所见所有人中,从无一人有北堂盛带给他的压力大,哪怕是其他的皇子,贵妃,也不行。
而孟昭,恰恰带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叫他生出心魔,差点就跪倒在地,出了丑。
当然,熟悉归熟悉,仔细品嚼,又可知道二者是截然不同的气势。
北堂盛那是高高在上,垂坐九天,运转众生,造化生死的无尚神威,一个目光,就叫詹公公这等内宫实权大太监,战战兢兢,怕生怕死,跪地姿态几乎形成本能。
而孟昭,也有北堂盛的五分强霸之势,但另外多出一些旭日东升的朝气,以及一种混元演化,无尽无穷的期盼。
尽管不如北堂盛,也是詹公公所见首屈一指的人物,连天刑堂崔炜都差了孟昭不止一筹。
这足以说明,北孟龙王虽年纪轻轻,但的确已经修成了一身超凡入圣的武艺,非比寻常。
说句难听的,若不是临行之前,北堂盛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印记,只怕刚刚已经出丑。
他自己是完无法抗衡孟昭的气势压迫,靠大帝的手段,才能如春风迎面,恍然无事。
至于说孟昭好刚烈的性子,詹公公自诩也没看错。
他也只是稍稍试探一番,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孟昭便完不管不顾他的身份,以及背后的大帝,以气势压迫冲击于他,很明显,还是少年心性,过于刚烈霸道。
这也正常,孟昭虽算不上年少成名,但崛起之快,也的确是耸人听闻,迄今为止,从无败绩。
自养成了一股骄狂之性,但也是天才本性。
詹公公反而觉得这孟昭算是一个真性情之人,至于排除孟昭是凶手的嫌疑,则根本不可能。
他在内宫做事,察言观色是本事,却不是倚仗,更不会以为自己那点浅薄的观人之术能百分百准确。
相反,正是孟昭这真性情的性子,反而引起他的猜忌和怀疑。
他在受命来北地之前,已经做过功课,调查过整个北方大地,可能对北堂行有威胁,也可能对北堂行不利,更敢于对北堂行下手之人。
其中,孟昭绝对是一个嫌疑极大之人。
很简单,一般人即便武功高过北堂行,听闻其十二皇子的身份,怕是连大话都不敢说一句。
而孟昭,出身不俗,背景不俗,武功高绝,性子骄狂,容不得他人侮辱,自有一股无敌意志,以及强霸的气势。
北堂行得罪了他,双方是真可能不死不休的。
当然,心中怀疑,表面却不会如此。
詹公公连忙道歉道,
“孟龙王休要恼怒,我非怀疑孟龙王,而是知道孟龙王在北地势力极大,人脉广,不知是否有相应的线索。
那十二皇子毕竟是死在北地,大帝对此很是伤心,我这做奴才的,只得将这件事办好,这才来向孟龙王求助。”
孟昭闻言,这才眉目松缓,缓缓颔首,道,
“是这样,公公休要怪罪孟昭,实在是我孟家对皇族忠心耿耿,百年之志不移。
而我孟昭,更是曾在玉京城十年时间,侥幸得大帝恩赏,成了天罡卫之一,对大帝更是感恩戴德,视若圣君,绝不容他人玷污我对大帝的忠诚。”
“我晓得,是我失言,才惹得龙王误会。”
“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希望詹公公莫要将精力放在我身上,或者真的有相应线索,怀疑孟某,尽管说出,我自会查察真相,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至于詹公公的求助,我自会放在心上,且早已经命手下之人,在北方各地采集信息,看看是否有凶手的线索。
还别说,我的确有几个怀疑的人选,只是苦无证据罢了。”
孟昭此言,大大出乎詹公公的预料。
他本以为就是和孟昭随便说几句中听之言,等打消对方的顾忌,再深入调查,却没想到真能从孟昭的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一时之间,又惊又喜。
他这一路上,还真没少花费力气,追查凶手,而且他为了麻痹凶手,还故意做出一种贪财的形象,来降低凶手的警惕性。
而暗中,他早已经派遣朝廷的内卫,黑衣卫,梅花卫等诸多高手,暗探,按照他所了解的信息,线索,追查真相。
可惜,这位十二皇子太能折腾,查来查去,仍是没找到有用线索。
没办法,他就只能将主意打到孟昭的身上。
原因也很简单,他曾隐晦从北堂盛那里,得知这位当朝大帝对孟昭颇为忌惮。
不单是孟昭的盖世武功,也是其无匹的潜能,以及孟家在冀州百多年的经营,积累,实在是太过恐怖。
孟昭若是真的有不臣之心,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威胁,对于北堂皇族来说,更是一场噩梦。
所以,他在苦苦追寻真凶无果的情况下,便萌生出一个心思。
要不要借助这个机会,将孟昭给栽赃陷害成凶手,以此来给大帝向孟家以及孟昭发难的机会,并取悦大帝呢?
也别觉得他这样想不地道,可能会毁了孟昭以及孟家,甚至引起整个北方大地的局势变换。
詹公公始终是一个太监,这不因对方的阳刚外表与气势而有所改变。
而他也完不在乎孟家,孟昭,以及北方大地局势会因此发生什么变化。
即便是伏尸百万,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完成北堂盛交代的任务,取悦北堂盛,博得北堂盛的欣赏,信任,仅此而已。
他也好,内宫的其他太监也好,都是依附在皇族,皇权,以及北堂盛这尊大帝身上的人。
便如现在,他区区一个太监之身,能在北地横行,搜刮财富,不正是因为背后站着北堂盛吗?
所以,詹公公,乃至其他的一些太监,都是颇为执拗且狭隘的一批人。
要不怎么在历史上,许多太监都是恶名满满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