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山庄占据整座巴秋山,山上殿阁林立,回廊相通,半空中有灵雾飘渺,霞光万丈。正是一片仙家圣地,修士高门。
此刻步凌宇站立虚空之上,道势弥天,与夜家众人对峙。
庄里立时乱做一团,人员来往调动,准备迎接一番恶战。
自那一处回廊上,一个家丁打扮之人,好似置身事外,逆着人流穿梭,眼神也是左右飘忽,像是心中有事。
“站住!”
一声轻喝叫住此人,随之走来一个中年管事道:“你是哪个院子的,此刻大敌当前,竟还有心闲逛!”
这下人转过身,低下头来,不言不语。
待中年管事走近,这下人突然打出一拳,管事不曾防备,倒飞出去,撞在柱子上,吐血昏迷。
这下人几步来在近前,拖着管事来到角落中。
不多时,就见“管事”迈步走了出来,如无事一般,在府中闲逛。
路过一间大堂,“管事”打量四下无人,便迈步走了进去,转而绕到后堂,盯着墙上悬挂的一副丹青墨宝,笑道:“虽不是上品,却也出自名家之手,能卖上个好价钱。”
说着,“管事”长袖一挥,墙上丹青转眼不见。
可正待他要出门时,却见门口站有一青年,冷冷看着他,却是夜轻寒之弟夜庭雨。
夜庭雨冷声道:“你不是章管事,你是什么人?”
“管事”闻言,无奈一笑道:“夜家生死存亡,你却有心思来捉我,真是让人苦恼。”
“不说?”夜庭雨大手一挥,一股道力幻化星辰,打杀过去:“那就永远不用说了!”
“管事”不慌不忙,两手自身前结印,一道肉眼可见的防守骤然而生,挡住攻击。
“告辞了!”
话音未落,“管事”身法飘忽,自窗户跳出去,转眼无踪。
夜庭雨如何肯舍,急忙追赶出去,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未多时,便听得前庭那边有人喊道:“快来人啊!章管事受伤了!”
夜庭雨闻言,急忙赶过去,见到被人发现,已经受伤昏迷的章管事。
夜庭雨面色一变:“千颜千面明骤雨!”
……
半悬空中
步凌宇一步踏出,右手携有无上寒气,朝着夜轻寒便打了过去。
寒气演化出一道真空通道,冻结时空。
夜深沉一步挡在夜轻寒面前,周身激荡起一股道势,身背后有一轮明月隐隐流转。
下一瞬,满天星河自夜深沉掌心打出,犹如天幕崩溃,宇宙倾泻。
两相碰撞,一股强大气浪掀翻出去,震的庄上一些低境之人心神动荡,几乎道识崩溃。
余波未尽,步凌宇冷声道:“这就是你夜家的抉择吗?”
夜深沉轻叹一声,微微直起佝偻的身子,道:“夜家虽弱,却非是屈膝之人!”
此言一出,夜深沉背后,夜家众人尽都大势冲霄,与步凌宇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爷爷!”
夜轻寒神色动容,若非他一时冲动,做下错事,也不会连累整个夜家。
步凌宇面色阴沉,他虽实力接近天象,却终究凭自己,难以敌过整个夜家。
今日战端一开,定是不死不休!
山脚下,叶凌等人已经赶到,只是此等战斗,非是他们所能参与。
孙恪守已经带着步家人去到步凌宇身后,以壮声威,只是单凭几人想让夜家屈服,怕是不能。
叶凌身侧,徐弘轻摇折扇,丝毫不关心此间争斗,反而望向西昆山庄道:“传闻巴秋山西昆山庄风景绝佳,我早想来一睹为快,不期今日得偿所愿!”
闻听此言,白无御亦朝山顶眺望,随后撇嘴道:“我倒看不出有何奇景异观,倒不如我问天宗诸般气象!”
“巴秋有地号西昆,飘渺群峰漫入云。
夜雨当年西窗泪,今时犹寄不归人。”
徐弘随口吟诵道:“这巴秋山西昆山庄的夜家,当年有过一个痴情典故,流传万载,实在感人。日后我再慢慢说于你们听,现在该跑路了!”
话音未落,就见自山庄正门处,数道身影冲下山来,为首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分列左右,乃是夜家年轻一辈的强者,夜怀金与夜阑珊。
夜怀金一袭白衣,长发飘逸;夜阑珊罗裙罩体,花容月貌。
二人俱是凌虚境修为,周身道韵流转,星辰隐耀。
“步非云!你步家登门谩骂,欺人太甚!”
步非云冷笑一声,手中轻灵银涯枪应声而出,枪锋冰寒:“夜轻寒我尚且不放在眼里,就凭你们也敢与我动手?”
话音未落,步非云一步踏出,手中轻灵银涯枪甩出九个枪花,整整九条寒冰苍龙咆哮而出,寒气四溢,碾碎虚空。
夜怀金随手祭出一口古朴大钟,钟身道纹密布,蕴藏道力,镇向冰龙。
夜阑珊亦抛出一根玉簪,随风而涨,成丈许大小,道韵悠长,一同袭来。
九条冰龙嘶声咆哮,撞在两件道器上,粉身碎骨,溃散消失。
这两件道器亦受了不少的震荡,直接倒飞回两人手中,光芒黯淡。
二人各自强忍逆血,急忙退后几步,方才站稳身形。
步非云冷声道:“可还要再来?”
一旁有徐弘等人观战,哪知夜家下人朝他们冲了过来,大喝道:“犯我夜家者,死!”
徐弘急忙摆手道:“我们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那人哪里肯听,挥拳打来。
正此时,一道剑吟声冲天而起,木剑携无上锋芒斩落,快如迅雷。
叶凌错肩而过,木剑重新归于背后。
那下人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应声倒地,重伤昏迷。
叶凌在清虚谷中修养一月有余,剑道修为与领悟更近一层,虽还未寻到自己的道途,却可轻松施展斩天剑诀,战力倍增。
叶凌出手,众人几乎未曾看见,那下人便已经倒地不起。余下人等见了,尽都连连后退,不敢再冒然向前。
正此刻,半空中两股强横道势对撞,波及到地面诸人,急忙以道力护住己身,以免受伤。
却原来是夜深沉与步凌宇动手了。
二人实力俱在不灭境巅峰,伯仲之间,难分胜负。
夜深沉委屈求,不过慑于步家底蕴,族内强者,否则也不会如此隐忍。
好歹是一家家主,名门望族。虽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之理,却也有一身傲骨英气留存。
“步凌宇!”夜深沉冷声道:“我夜家虽不及你步家底蕴,却也非才薄质衰,任人拿捏!今日你若敢对轻寒有何企图,我西昆山庄定然要你步家重创不愈!”
夜轻寒乃是夜家年轻一代天资最高者,年纪轻轻便已有盈冲境修为,未来道途不可限量。
夜家近些年有些败落,难出强者,中兴之望尽在夜轻寒身上。
因此,就算夜轻寒真的做了些什么,夜家也要力庇佑,此乃家族兴旺之源,无论礼法规矩。
话说至此,步凌宇自不会后退半步,点头道:“既是如此,灭了你西昆山庄又如何?”
说着,步凌宇手掌抬起,上面凝结冰晶,四散寒气,仿佛透明化作一块寒冰。
夜深沉面色凝重,一把将夜轻寒推到身后好远,随后两手在胸前结印,头顶隐隐有银河现世,星光璀璨。
正待步凌宇出掌之际,远空突然传来一段笑声:“没想到西昆山庄竟然如此热闹,真是有趣!”
此言一出,打断两人比拼,尽都抬眼观望。
就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个小童迈步而来,脸上笑意不退,煞是可爱。
二小童一男一女,男着黑衣,女罩白裳,俱挽着两个发髻,粉妆玉砌,娇小玲珑。
步凌宇眉间一挑,喝问道:“哪里来的娃娃,怎么敢掺和此事?”
男童闻言一笑,道:“圣灵教教主座下司礼童子,卓龙子!”
“凤清清!”
“奉教主之命,前来捉拿盗贼明骤雨,尔等赶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