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们,帮忙从地府招魂,了却一下我朋友的心愿”阿平一看柳俊的表情,就知道柳俊想歪了,赶忙解释。
“理由,给我个理由,如果说服不了我,给钱我也不会帮你”柳俊表情严肃,从地府招魂,说明是已故之人,让已故之人鬼魂,跟亲属见面,在阴律上属于违规操作。
“是这样的”阿平开始说起来,他朋友的阿虎的事。
阿虎跟阿平俩人是发小,阿虎上面有几个姐姐,只是都不在身边。
两个老人都是农村人,也能下地干活,饿不死自己,阿虎也结婚生子,这一家人也算是和和睦睦,日子也比较平静。
只是阿虎这个人,总是想着发财,挣大钱,走一些歪门邪道。
家里人,朋友等不止一次劝他收敛,但是他似乎听不进去。
终是因为和人合伙偷厂里的东西来卖,被抓了,那东西本不值几个钱,但是据说偷了上万斤,是别人去偷来卖给他,再由他转手,不巧的是那合伙人被逮个正着,在jc的审问下把他供了出来,他被抓的时候还在睡大觉,被带到j局才完全清醒。jc在他家库房里搜出了成山的东西,还没卖出去,证据确凿,后来被判了两年半。
之前说过,他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有几个女儿,都嫁在外地。在听闻儿子被抓了,老母亲哭得老泪纵横,差不多晕死过去。在老人的概念里,进去了怕是就出不来了。
阿虎父亲却是很冷静,只是找出了那多年不抽的旱烟袋,一袋接着一袋的抽。
他母亲在他入狱后一听可以探望时,迫不及待的拉着老头子要往监狱跑,但是老头子坚决不去,大骂道,“我老陈头没有这样的儿子。”
最后赖不过,老母亲只得自己去了。
可是回来后,却见老头子一病不起,精神恍惚,没过几天就去世了。临死前阿平他们一群年轻人都在身边帮忙,老头子最后还在骂,“这忤逆子,不孝啊。”
丧事办的很简单,请了几个道士做了几场法事就抬上山埋了。
阿虎听闻后在监狱里哭得死去活来,多番申请出来奔丧也被拒绝了。
老头子死后,就剩下他老母亲一人守着一栋空房子,儿媳妇在他进去后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几个女儿也偶尔来探望一下,但都是住个两三天就离开了,毕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离得远,也不太方便。
阿平也去探望过几次,每次去都只见空荡荡的院子里,那老人坐在台阶下,看着这不宽的院坝发呆,说不出的孤寂。
老人每个月都会去看阿虎,有好几次都是阿平陪着,娘两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拿着电话,每次老母亲都泪花滚滚。阿平在一旁也看得心酸,直到探望时间结束,老人才放下电话,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背影被狱警带着离开,兀自的抹眼泪。
一次阿平路过他家门口,伯母站在院门口,见了阿平就问道“阿平呐,阿虎不是今天出来吗怎么还不回来啊”
阿平看了下手机,想是伯母记错了日期,就给她解释了一下,说还有一年呢。
伯母却是哦了一声,又道,“我昨晚梦到他爸了,说是让我快过去,别等那逆子了,你说这谁不会犯个错儿啊,这老头子也太固执了。”
农村人多少都是有些迷信的,总相信梦是灵魂托梦的。
阿平听了,也只得劝道,“伯母,阿虎就快出来了,等他出来了。改过了,您再给伯父上香告诉他阿虎改正了。他老人家也就安心了”
老人却是摇摇头,说“我怕是等不到他出来了,最近这几晚上呐,他爸总催促我快过去。唉”
阿平这一听,心想老人可能是太孤单了,就打电话给阿虎的姐姐,让她们来陪陪老人家。
当然阿平也会经常去看看,可后来由于生活所迫,生意繁忙,不得不专心经营,无能为力。
阿虎进去的第二年,阿平正在打理生意,却接到了阿虎母亲去世的消息,当时不知怎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阿平跟阿虎是发小,经常串门什么的,所以伯母对待阿平,也是非常的好,好吃好喝的,经常都会给阿平。
伯母是因为焦虑,高血压引起的脑冲血去世的,说是她坐在院坝里乘凉,一起身,血压一冲,倒在地上就再没起来,还好当时她女儿在的,可是送到医院时已经晚了。
阿平不知道阿虎该有多后悔,可他这局外人都为阿虎悲哀,一次错误,挽不回的是父母的生命,在最后一刻自己都不能在身边陪伴,甚至连丧事也不能看一眼。
自己兄弟条件不允许,阿平就在第二天就赶回了老家,他想他该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就算不看在和阿虎的关系,也该对伯母做点什么。
阿平刚到他们家,同村的人就说让他去监狱一趟,通知阿虎。阿平也没迟疑,也不顾长途的劳顿,当天下午就赶到了阿虎在的监狱。
阿虎听了母亲去世的消息,当时就失声痛哭出来,大叫老天无眼。阿平也没多说,只让他赶快申请出来,又当天连夜赶了回去,料理后事。
村子很小,人也不多,夜里十分冷清,午夜过后基本没人在了,除了一个人守灵。阿平陪着那守夜的阿虎的堂兄守到后半夜,实在坚持不住,只得靠在旁边的沙发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村里的人熙熙攘攘的来了,他堂兄将阿平摇醒,让阿平到床上睡,阿平刚刚起身,电话响了。是阿虎打来的,他说不同意他出来,语气很气愤。
阿平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忙劝阿虎好好服刑,事情已经发生了,慢慢接受。这边有他照顾着,让阿虎不要担心。
阿虎良久才憋出一个“兄弟,谢谢了。”
阿平挂了电话,就躺到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后来阿平是被一阵骚动声惊醒的,已经是下午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惊道“阿虎”
阿平猛的翻身爬起,他是睡在二楼,冲到阳台上,看着站在人群中的阿虎,又看了看路上确实停着一辆j车,但是里面却没有人。阿平有点不敢相信,双眼直直的盯着阿虎。阿虎看了阿平一眼,冲到灵堂前,失声痛哭。
阿平下了楼,就见阿虎抱着他妈的遗像,泪流如水,一些妇女也忍不住跟着掉眼泪。
阿平却没心情去劝他,走到路上,靠近j车看了看,车里确实没人。
带着沉重心情的阿平回到院子里,等阿虎哭的差不多了,他没在意别人的眼光,一把将阿虎拉上了楼。
“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阿平对阿虎大吼。
阿虎也没发火,扶着阿平激动的肩头,道,“阿平,真的谢谢了。可是,可我没办法”
说着,竟又抱头痛哭,一个大男人,满脸的泪水,边说道“我也没办法,我爸的丧礼我没赶上,我不想连我妈的也错过了。我不能在他们身边已经够对不起他们了”
阿平脑子很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阿虎还是冲动了。逃狱可是大罪,是要加刑的。
阿虎一抹眼泪,道“你放心,我妈丧礼过后我就回去自首,绝对不会跑。我,我真的”
事情已经出了,阿平也没再多说,只让阿虎别想太多,以后出来好好做人,然后陪着他下楼
那一天,阿虎都跪在伯母灵前没起来,大部分事儿都让阿平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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