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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月中旬浅水湾大道发生的那桩车祸起,张恪就一直不忘打击葛氏父子,四五月份,动用巨资增持嘉信电子、嘉信地产的股票,迫使葛氏父子为保住对这两家上市公司的控制权而被动的做出来增持的决定,以此加速嘉信集团现金流的消耗,使其在随后到来的更加严重的经济危机会缺乏足够的资金支撑而陷入越发艰难的困境。
若有可能,张恪绝不愿意面对金山湖溃堤这一出酿成死伤一千多人的惨剧,却不得不承认金山湖溃堤给嘉信电子致命的打击,同时华荣等台湾电子代工业的巨头趁经济危机在大陆大肆扩张,打压竞争对手,在已经萎缩的电子代工市场围逼嘉信电子,进一步勒紧嘉信电子的咽喉,从去年秋季以来,嘉信电子主营的电子代工业务持续四个季度的巨额亏损,也使嘉信电子持续失血,缺乏自救的能力。
嘉信电子的股价,从六月下旬以来就陷入无法自拨的阴跌之中,锦湖之前以越秀控股的名义拆巨资对嘉信电子的增持,自然蒙受巨额损失,所以看到翟丹青拿过来的当天香港证券市场的收盘报告,张恪才说“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话:越秀控股、爱达电子手里还持有的嘉信电子的股票可以说已经变成不值几文的垃圾股了。
当然了,除了张恪之外,孙尚义、葛明德是更愿意对葛明信、葛荫均施加坚决的打击,这点损失,还不能让拥有上百亿优质资产的越秀控股伤筋痛骨。
张恪将薄薄的几页报告卷起来夹在腋下,说道:“静檬一定会乐意看到这个消息的,陪我一起去酒吧。”
翟丹青眯眼看了看林梢之上的夕阳,稍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好吧,好久没有去1978坐一坐了,虽说这时候有些早了……”
酒吧应该属于夜生活的世界,不过学府巷的酒吧多是面向附近高校学生的,下午就会陆续的开门营业,1978更另类一些。
张恪与翟丹青走进1978,孙静檬还没有从音乐学院过来,正值用餐时间,店里没有几个人,李馨予坐在吧台前,一本正经的跟站在柜台后的何弦练习汉语,何弦则借机跟李馨予学习韩语,卫兰与孙静檬同时走进来,倒不晓得她们怎么会遇到一起,卫兰已经适应了大学校园里的生活,军训时剪短了头发,直发刚刚遮住耳朵,浅绿色像蝴蝶似的精致发夹别在头发上,容貌清纯动人,张恪看着卫兰走进来笑着说:“换上女高中生的短裙校服就更完美了……”
“建邺有哪所中学的女生可以穿短裙的,你该不会又偷偷的在看日本色情片了吧?”孙静檬微歪着头盯着张恪。
女孩子们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张恪发现自己在这里才是弱势群体。
虽说小泽圆九七年就拍出第一本大胆露点的写真集,但是直到今年才有录像带问世,孙静檬是铁定无法理解张恪将小泽圆的影片存在笔记本电脑里更多的只是带着对前尘往事的青春回忆,她无意间看到张恪笔记本电脑里存有色情片,那惊讶与鄙夷的神情简直要复杂到顶点,当然也没有替张恪严守秘密的打算,很快卫兰、翟丹青都知道了,这时候又一付生怕李馨予、何弦不知道的模样——看何弦抿笑而笑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这事了,张恪将几页报告往孙静檬手里一塞,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找借口逃离这个容易给群嘲的地方,又想这样逃走未免太示弱于人,见酒吧里也没有旁人,胡扯道:“要说公众人物里有什么女性值得我赞赏,小泽圆肯定要排在第一位,我看她影片时的心情,可跟你们想的完不一样——你们知道小泽圆的身世吗?”
“你就胡掰吧,看色情片还能提高到怎样的高度?”孙静檬美眸眯笑着有如迷人的星月,她走到吧台里,手托着下巴看着张恪,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屑的说道,“看你能怎么掰!”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投身AV界的女星都应该迫于生计,小泽圆却是一位生活无忧的富家千金,相貌清纯甜美自不用说,生活中她还擅长演奏钢琴,热爱排球、网球运动,只不过厌倦了给广告商当泳装美女,希望尝试一些新奇的体验,才投身AV界,她的思考及喜好异于常人,行事风格特立独行,思想新潮前卫,你也知道东亚青少年的心理通常都异常苦闷,小泽圆的行为不仅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足以成为东亚青少年的精神导师,如此行为竟让你看得如此不堪……”张恪啧啧的咂了两声,颇为不屑的斜视着孙静摇了两下头,才为自己辩解,“如此的女性难道不值得尊敬,难道不值得将她的影片挎过来好好的欣赏一番?我甚至还考虑爱达在日本的形象代言人是不是将松隆子换成小泽圆。”
“……”孙静檬眼睛瞪了溜圆,“你这个谎言都能有勇气掰出来,你要真将爱达在日本的形象人真换成小泽圆,我就信了你这鬼话!”
“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再说公司与松隆子的合约要到零零年才结束,这时候也没法证明给你看。”张恪无赖的说道。
“哦,对了,日本分公司推荐来的职员肖雁宁听说与你年前在东京认识的,”翟丹青半天没有说话,突然侧过身插了一句话,“我看她的脸形跟你说的小泽圆有几分相像——她得到推荐,该不会是你给日本公司什么暗示了吧?”
“呃!”张恪愣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要问翟丹青,“你怎么知道小泽圆长什么样子?”他从翟丹青的脸上永远都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他就转过头看卫兰。卫兰脸嫩,给张恪一看就俏脸粉红,还心虚的先泄了底:“我本不想看的,静檬拉着我拿你的电脑找翟姐输密码——就看了两眼。”
张恪的电脑除了他本人之外,只有翟丹青能打开。
孙静檬这时候才心虚的替自己辩解一句:“我也是想知道你们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对这种东西这么感兴趣——小泽圆倒是蛮漂亮的……”转身出了吧台往酒吧内侧的小舞池走去,卫兰也红着脸溜走了,只有翟丹青面不改色的坐在张恪身边。
张恪听了大感后悔,要是能亲自捉住三个女人躲在房间里看色情片的场景该是何等的激动人心啊。
李馨予这时候侧过头来问张恪:“肖是说东京认识的那个女孩子,她也到建邺来了?”
“嗯,她提前结束了在千叶的学业,在东京通过锦湖的工作面试,”张恪笑着说,“你在建邺认识的人会越来越多的,不妨将这里当成你的第二故乡。”
肖雁宁是ipyer在东京上市推广时张恪前往东京认识的酒吧女郎,还是因为肖雁宁的缘故,张恪与李馨予在东京的偶尔邂逅延长成一段令人心醉的异乡之旅,肖雁宁虽然没有真正的沾水,总是有段不堪的过去,在日本生活也觉得身心疲惫,提前结束学业回国。锦湖一直以来都通过海外机构招聘海外留学人员回国就业,肖雁宁也借这个渠道进入锦湖工作。
张恪在锦湖经济研究所框架下成立的独立办公室,是锦湖最高决策机制的秘书机构,需要高层次知识背景的高素质员工,九名员工,四人有海外留学背景,肖雁宁不算锦湖的老员工,但是由于与张恪算是“旧识”,也破例给推荐进来工作——不过肖雁宁在日本交了男朋友,是锦湖在日本分公司的工作人员,能包容她“不堪”的过去,翟丹青提她不过是要要嘲讽一下张恪,没想到一不留神给张恪反抓住把柄。
李馨予看了看腕表,说道:“啊,已经到了可以吃晚饭的时间,我就先告辞了,”又俏皮的说了一句,“不妨碍你们讨论如此严肃的艺术话题……”捧起吧台上的书本,就往外走去却给出现在酒吧门外的令小燕挡了挡。
“啊,打死我都不进去了!”令小燕出现酒吧门口看着酒吧里的女孩们,气势汹汹的说道:“看到你们在一起,总有种让要抓狂的冲动啊!陈妃蓉那妮子怎么没有过来,索性彻底的让我崩溃得了。”
李馨予、何弦、孙静檬、翟丹青、卫兰、陈妃蓉,随便哪一个站出来不是娇媚要老命的丽容?普通女性看了都要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令小燕倒是受打击惯了,当年她与江黛儿也是做陪衬的命,嘴里虽然这么叫嚣着,脚下还是慢悠悠的走将进来。
李馨予抿嘴笑着、将书本捧在胸前离开。
除了何弦循着历史的轨迹一直停留在这里外,孙静檬、翟丹青、卫兰、陈妃蓉、李馨予都是或多或少因为张恪的原因才聚集到这里,也令建邺的燕归湖高校群在这两年令人格外的怀念——虽说挨着音乐学院、师范大学这两所盛产美女的高校,但是妖孽级的祸水美女却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各人都循着历史的轨迹去走,孙静檬大学二年级就会去国外留学,翟丹青与卫兰还会在那种特殊的环境里承受命运凋零的折磨,陈妃蓉高中就是辍学,李馨予最终也会在东京公寓冰冷的冰缸里结束她年轻的生命。
张恪倒极喜欢此时的1978。
孙静檬走到吧台里,给自己倒了杯矿泉水,开始看张恪给她的那几页报告纸,将报告摊在吧台上,朝吧台外侧的张恪招了招手。张恪身子倾过去,但是吧台很宽,孙静檬想与张恪耳语还是不方便,她挺拔纤细的身子趴在吧台上,伸手够过去拉住张恪的耳朵,又让张恪的脑袋往她身边靠了靠,跟他说道:“这种麻木不仁的人,要能让他们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才叫好……”
“美女心肠多恶毒,”张恪无奈的苦笑,“你葛家的资产好歹在香港华商圈内曾占过老四的位子,你外公被港人称为四叔,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的锦湖比起嘉信集团曾经控制在手里的庞大资产还要差一截,要不是你们葛家内部大乱,经济危机又持续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还真不能奈他们何——想要让他们失去一切、一无所有,这个要求的难度还真是有点高……要是这次香港证监部门对嘉信电子的调查还能查出别的实质性问题来,事情倒容易办些——虽说困兽犹斗,不过也更容易铤而走险的去踩陷阱。”
孙静檬微抿着嘴,微歪着头问张恪:“你会做的对不对?”两人脸挨着,孙静檬嘴唇粉润光亮、唇形极美诱人,要不是旁边有人,张恪会忍不住凑过吸一口。
翟丹青将张恪与孙静檬的亲密模样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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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苏津东经过建邺,给张恪送来几只刚从生产线下线的ipyer。
倒不说是什么最新技术,与以往的产品不同,这几款ipyer包括微处理器、音频解码芯片、储存芯片以及控制芯片在内的核心元件都是锦湖通过自身研究与技术交换等各种手段所获得的自有技术,芯片的生产也是由中晶微芯与爱达微电子旗下的工厂联合完成,液晶屏也是由爱达晶屏电子旗下的工厂生产,其他主要配件也是由海州或建邺的电子厂商提供。
虽说在锦湖日益丰富的消费类电子产品中,这几款ipyer只能算中低端产品,接驳到立体音箱上,声音拧大时,有些微滋滋的电流杂音,这表明产品的品质还有许多需要提高的地方。
音箱里传出来的江黛儿的歌喉却让张恪听得如痴如醉,待ipyer里储存的十二首歌播放完将要循环播放时,张恪站起来将音箱的声音拧小,对苏津东说道:“别人意识不到这对锦湖意味着什么,四年前,你到海州来见我,有没有想过我们能做到这一步?”
“做想也没有想过,”苏津东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很现实的一个人,即使做梦也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是四年前有人告诉我中国的电子产业能做到这一步,我一定会认为这是痴人做梦!”
的确,九四年的时候,谁会相信国内的电子产业基础能支持一枚新消费类电子产品的生产?
张恪将桌上的一枚ipyer举到灯光下细看,虽然不是锦湖最高端的产品,他却有着欣赏艺术品的欣喜神情。
“要不要将爱达下面的经理们召集起来开个庆功宴?”苏津东笑盈盈的问道。
“要低调一些,”张恪摇了摇头,说道,“要低调一些,不要让下面人误以为我们对此就已经满足了——”
苏津东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看张恪嘴角边的浅笑,哪里有不满足的模样?能在中低端的ipyer产品上几乎完的实现国产化,绝对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标志性成功。
在此之前,锦湖的中低端产品,32M储存容量的ipyer在国际市场上售价约三百美元,定价如此之高的成本压力主要来自闪存芯片,这也阻碍了ipyer的前期市场扩张。
东芝从八十年代初期就开始开发NAND型闪存,直到锦湖开发出DMP数字音频播放器产品技术,NAND型闪存才首次获得大规模商业应用的可能。
东芝要将十多年来在NAND研发上的巨额投入在短期内收回,还要获得足够的资金投入到闪存技术的持续研发之中,市场早期的闪存芯片的定价之高,自然不难想象——三星从八十年代末期从东芝获得NAND型闪存技术,投入的研发资金稍低,技术倒是落后于东芝,直到看到闪存技术有大规模商业应用的可能了,又开始投入大量的资金加强研究,其提供给市场的NAND型闪存芯片性价比甚至比东芝还差。
锦湖今年五月从东芝手里交换获得的闪存技术是最新的完整技术,产品定价上无需摊薄前期的研究成本,即使考虑到中晶微芯的良品率还不能让人满意,一枚东芝售价一百美元的32M闪存芯片,锦湖的成本也只有十美元左右,加上微处理器、音频解码器、控制元件等核心芯片的自产化,也就意味着一枚32M的ipyer在国际市场上的售价能够从三百美元直降到二百美元以内锦湖还能够保留足够的利润空间。
当然,锦湖对旗下的ipyer产品在球市场降价销售,东芝与三星也会对闪存芯片进行降价使得所有ipyer厂商的成本降低——对东芝与三星来说只是将前期研发投资的回收期延长一段时间而已,这不是ipyer厂商间大打价格战进行恶性竞争,只是意味着将直接获得对MD播放器等音响产品的价格优势。
在球音响市场,ipyer时代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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