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让他浪遭报应了吧]
[本来没那么难的,游景那边亡魂的脸都好好的,就是带了个面具,在一百来人里认个见过照片的女孩不难吧,顶多费点时间]
[崽翻车了哈哈哈喜闻乐见,让他不按套路,去撩女鬼]
[还tonightwinner,打脸香不香]
[鬼女:我是你能轻易泡到手的女人吗]
[地狱模式get]
“哥哥,”谢池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去捡bra还来得及么?”
谢星阑低笑了声:“你觉得呢?”
谢池认命地站在舞池中央左看看右看看。
手机再次响了,谢池低头看了眼——
[由于您将鬼女作为暗恋女生,app特地为您提供更加详细精准的规则,将难度量化。]
[您必须在凌晨四点前找到隐藏在舞池里的鬼女,否则视为挑战失败,您将变成舞池里的亡魂,随钢琴声在深夜起舞。]
[在此期间,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不能离开舞台。]
[每隔三分钟,钢琴会自动响起,演奏乐曲,此时你可以挑选一位舞伴,和她一起跳舞,乐曲长达三分钟,这三分钟内你不可以更换舞伴,你可以近距离观察你的舞伴,注意是观察,除了观察以外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包括抚摸、摘下面具,否则会被鬼女视为不忠杀害。]
[你可以同亡魂说话,但亡魂并不会发出声音回答你。]
谢池深叹了口气:“哥哥,我没见过鬼女,刚才也没有,我只看到了她的手,没看见正脸,而且似乎是为了方便跳舞,包括鬼女在内的这些亡魂身体都是完好无损的,根本不能凭烧焦的手部细节去找她。”
他见过那个app提供的暗恋女生长相,但没见过鬼女,对鬼女的外貌的了解都来源于舍友,但那太模糊了,所以即使近距离观察,他也认不出来谁跟谁,更何况亡魂们面目全非。
可以说是毫无提示。
谢星阑也觉得难度失衡,淡道:“没事,我们不找了,我炸她。”
“不行!”谢池一口回绝,委屈道,“我牛都吹出去了,观众都看到我撩女鬼了。”
谢星阑忍笑:“这会儿知道要面子了?”
“你还笑!”谢池控诉。
谢星阑咳了下。
谢池表情忧郁:“而且前一秒要啵啵,后一秒抄家伙,还是对个受过情伤的女人,太渣了太渣了,我做不出来。”
谢池摇着头,先自我否定了。
谢星阑:“……”
谢池咬咬牙:“这事儿必须成,我非得艹个深情不移的人设出来。”
“情圣和人渣的区别在于,前者不会对无辜的女人造成伤害,在开头绅士有风度,在过程中专一且投入,在末尾处好聚好散。且你给予的,都是她想要的,无一不体贴,无一不为她着想。”谢情圣如是说道。
“同样是骗炮,请你吃六块钱麻辣烫然后在钟点房做十三次,和总统套房开房,玫瑰花铺床,温柔绅士一步到位,那能一样么?”
“骗与被骗,讲究的是个心甘情愿,”谢池说起理论就头头是道,“没造成伤害的骗,只能算作善意的谎言,是精心编织的美丽梦境。”
谢星阑懒懒提醒:“你在和你的男朋友探讨怎么搞女人。”
“……”有点得意忘形的谢池瞬间噤声,尬笑道,“哥哥,我们开始找吧。”
谢星阑无奈,他总有一种带着臭弟弟逛游乐场的感觉。
钢琴声突然停了,舞池中的亡魂纷纷停下,像旋转木马一动不动的歇在固定位置,等待下次音乐声响起,再次机械地转动。
谢池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
[下次钢琴响起前,你只要站到女亡魂身边,朝她伸出手,就视为你邀请她与你共舞。]
谢池数了下,场内一共有六十七个女亡魂,当然他是看头发和身材数的,也有可能有遗漏或多数。
鬼女肯定在舞池中,这点毋庸置疑,毕竟要求是让他找到[隐藏在舞池中的鬼女]。
六十七个女亡魂,三分钟休息加三分钟跳舞,也就是说六分钟他能观察一个,六乘以六十七,四百分钟左右他就能观察完毕所有的女亡魂,四百分钟大概是六七个小时,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截止时间是凌晨四点,还有五个半小时,所以他是没办法观察所有的女亡魂的,他必须排除掉一些。
谢池心里算着账,眉头越皱越紧,这方法太蠢了,一个个看肯定不行,而且他赶时间,真等他这样看完,估计他都得最后一名了。
谢星阑观察了圈:“鬼女肯定不胖,有五个胖的,先排除了,其他身体特征未知。”
他们之前交谈时简单地给六十七个女亡魂排了个序号,谢星阑现在把排除的序号告诉他。
“那还有六十二个,”谢池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见还有一分钟要进入下一轮的共舞,道,“那我先找个女亡魂跳舞试试水?”
谢星阑对此并无异议。
于是接下来的三分钟里,谢池挑了个身材较好的女亡魂共舞。
[哈哈哈哈谢式瞪眼神功我笑死了]
[池崽:我盯]
三分钟后,谢池下来了:“不行不行,完全看不出来,我跟她搭讪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法子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谢池单手支颐,在舞池里走了两个来回,目光突然落到一边的黑色钢琴上,顿了好几秒。
谢池想到什么,笑了下。
人唐伯虎点秋香还念“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想借此打动秋香。秋香只要为诗所感,做出异样的举动,就能被唐伯虎发现。
人家是个喜剧,自己是个鬼片,但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池被启发,得意一挑眉:“哥,你看我谢伯虎点鬼女。”
谢星阑:“……”
谢池一秒入戏,脊背直挺,微垂着头。
他立在舞台中央,身上被灰又诡秘的光照耀,整个人落寞至极。
明明置身幢幢人影和繁华之中,那种深入骨髓的死寂却由内而外散发着,像是一首绝望的禁曲,无声中感染着人。
他的眼里是洞悉后的澄明和释然。
谢池微耸了下肩膀,脸上的笑容里有几分嘲弄意味,却没有悲哀,像是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淡淡道:“学姐,爱是和长相无关,我站在这,就已经证明了这点。”
“他们来这,想的是自己,图的是爱情,”谢池痞气一笑,“我来这,图的也是爱情,想的却是你。”
“来这儿的每个人,都别有所求,只有我,只想见你一面,为你奉上我的真心。”
谢池声音朗朗,温和却坚定。
“我不图什么,学姐已经不在人世,我也图不了什么。不在一个维度的生物,根本不存在利益纠葛。而且学姐比我高一个维度,高维生物碾死低维生物,易如反掌,我的性命在你手中。”
“学姐失去了长相,失去了生命,失去了父母家庭,可以说是失去了一切,只剩下孤独的自己,而我要的也只是学姐而已。”
“我知道你不愿再相信,才会选择用这样的关卡来考验我阻止我。要证明的,从我出现那刻起,我已经证明了——爱无关长相。学姐只是不想被我找到而已,”谢池笑笑,“我理解的,并非责怪。所有之前的伤痕,都会对之后的每次重新开始造成或深或浅的阻碍,学姐受到的伤太过巨大,每踏出一步,都是煎熬,都是梦魇。”
“我并不是来让学姐选择挣扎痛苦的,将选择是否前进的权利交给女人,从来都是无耻又软逼迫的,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我不是在逼学姐,学姐可以选择要我的命,可以选择不被我找到,这是学姐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暗恋从来不需要对方回应,一旦希冀回报,就是越线,就容易给对方带来困扰。我来这,只是想让学姐获得一点微薄的快乐,毕竟夜太漫长,人世太苦。”
谢池懒散笑笑,眼里是义无反顾和随心所欲:“如果真要杀了我,也等我做完想做的一切不迟,有一首曲子想送给学姐。”
舞台里依旧是一片死寂,谢池却云淡风轻地走到钢琴边,用裤子口袋里的纸巾将钢琴座上的灰擦拭干净,坐了下来。
他的脚边是黏稠泛滥的鲜血,钢琴键上也是刺目的红,他刚要伸手触摸琴键,琴键上的血却开始汹涌泛滥,似乎在阻止他弹奏。
谢池了然笑笑:“他会弹钢琴,他却辜负了学姐,学姐一定不愿再听钢琴曲,去牵动那黑暗的回忆,所以才阻止我。”
谢池眼里带着几分少年志气和胜人一筹的傲:“但他是他,我是我。”
“我能保证,我弹奏的时候,你想的是我,而不是他。”谢池低笑了声。
“这首是RichardClayderman的《BalladepourAdeline》,很普通的曲,学姐肯定听过。”
“它讲述了个美丽的希腊传说。”
谢池笑笑,开始弹奏,暗红的血不断自琴键上滑落,他很快满手鲜血。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孤独的国王,他叫皮格马利翁,他太孤独了,所以雕了个美丽的少女陪伴自己。少女太美太动人,皮格马利翁总痴痴地驻足,远远地看着,他明明知道少女只是个雕塑,他知道少女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却依然……”
谢池垂眸哂笑:“却依然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琴键上的血突然消失了,琴键洁白明亮,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琴键上的血拭去,不忍干净锐利的少年被肮脏的血污染。
谢池笑笑:“明知无疾而终,却一意孤行。”
“皮格马利翁虔诚地向诸神祈祷,祈祷爱情,祈祷神迹降临。”
谢池深邃又清澈的眼里闪烁着星芒,他唇边挂着坠入爱河般的笑容,“诸神最后听到了他的心愿,赐予少女生命,皮格马利翁靠一腔热爱,最终拥有了幸福。”
“这世上终有人孤独,只要虔诚热爱,终会收获爱情。”
背后似乎有个女亡魂动了下。
……
谢池随着旋律嘴上说着,心里暗笑,在和谢星阑说另一番话:“从前有个孤独的国王,他叫谢池,他太孤独了,所以分裂出了个人格陪伴自己。人格太帅太温柔,谢池总偷偷地想,暗暗地念,他明明知道人格只是个人格,他知道人格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却依然……
“却依然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明知无疾而终,却一意孤行。”
“谢池不信神佛,只能尽他所能,缔造神迹。”
“app最终找到了他,经过一番波折,app赐予人格躯壳,谢池靠一腔热爱,最终拥有了幸福。”
“这世上终有人孤独,只要虔诚热爱,一往无前,终会收获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