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的沉默等于是给陆曜答案。
松开她的手,陆曜转过身去脱下衬衣。
看到他后背上那一道道疤痕,温言的心莫名有点疼,这些疤痕应该都是他当兵那几年留下的,因为哥哥温臣曾说过,他在部队立下不少的军功,已经是少将级别,就算不回陆家继承家业,前途也无可限量。
可是他却在事业上升期突然选择退伍,回了陆家接受欧陆集团,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受尽非议和诋毁,其中的艰难程度,也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想了想他的处境后,温言决定跟他摊牌:“四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平等交换吧,你帮我得到了自由,我给你想要的慰藉,但是也请你能做到当初所说的那样,不要再干涉我的私生活?”
私生活?
陆曜换上崭新的衬衣,系着扣子转过身看她。
“我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干涉我的私生活,性是性,感情是感情,不能混为一谈。”
话说完,温言离开房间回了后院。
……
10几分钟后,温言补好妆后才回的前厅。
此时陆曜正在与温家一些的亲戚交谈,离的远,不知道都在谈些什么,只瞧见哥哥温臣还有父亲和爷爷都在认真听。
宴席结束后,亲戚们陆续离开温宅,离开时跟温山的谈话中,言语间都是称赞着温家这个姑爷。
温山这个老丈人觉得自己今天特有面,又扫了眼身边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儿子,连叹好几口气。
“爸,大喜的日子里您叹什么气啊?”温臣还不知道跟自己有关,“您是不是又舍不得我妹妹走了?有什么呀!女儿嫁走了,这不还有您儿子我吗?您放心,我会陪您到寿终正寝的。”
“滚!”温山差点暴跳如雷,伸出去的手就差拍在这个儿子头上,考虑到还有亲戚没走完,才收回了手,“我宁愿嫁出去的是你!回头看看谁家需要入赘的女婿,早点把你给送过去!”
这种话温臣早就听腻了,一点也不生气的回道:“那您得给我准备跟妹妹一样多的嫁妆,可不许偏心。”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刘芸瞧见老公气得手都抖了,赶紧过来把儿子温臣给支走,“你就别气你爸了,改明带个女朋友过来,好让你爸心里舒服点。”
“带什么女朋友啊,我直接给你们二老带回来个孙子多好。”温臣吊儿郎当的笑着往院子里走,“你们不就盼孙子吗?我这就给你们找孙子去。”
温山急的差点追上去抽他,被老婆刘芸拦下,“大喜的日子里你可别又动手,儿子都多大了,你还打他。”
“他就是欠揍!就你这个当妈惯着他,瞧他现在整天游手好闲的,当初就因该让他留在部队里,让陆曜好好的练练他!”
陆曜和温言正好走了过来,看出父亲在气头上,猜到了跟哥哥温臣有关。
傍晚在后院散步时,温言才开口说:“我哥以前挺好的,也很顾家,自从退伍后就像变了个人,整天迪厅夜店的跑,女朋友换的比衣服都勤,我爸看不惯我哥的行为,这几年没少生我哥的气。”
她有点迷惑的是,“四哥?我哥之前在你手底下也这样爱玩吗?”
陆曜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回答说是,等于承认自己纵容手下的兵乱来,说不是,又像是在为温臣辩解。
沉思片刻,他问:“你也觉得你哥爱玩?”
“四哥不觉得我哥爱玩?”
“你见过哪个爱玩的人向他活的这么明白?”
“……”明白?
经陆曜这样一提醒,温言才想到哥哥温臣玩归玩,狐朋狗友也多,但是从没有因为玩而误过事;每次父亲数落他,他也都嬉笑面对,从没真正跟父亲置过气。
父亲说什么,他就点头应什么。
哪个爱玩的男人这样听家里人话?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温臣都玩了那么多年了,还从未栽过……
“难道我哥他……”在撞上面前男人的目光后,温言心中已有了答案。
……
当晚,温岚一家也留在了温宅吃饭。
温言发现温岚这次没有再刻意的靠近陆曜,不像中午那会儿,就差黏上去了。
温岚全程都没敢抬头,反倒是小奶奶何兰芝一个劲的夸陆曜。
温言听的莫名有些反胃,再加上吃了块肥腻的红烧肉,差点没吐。
刘芸看到女儿脸色差,首先想到的是:不会怀孕了吧?
温言饭后被母亲拉到房间,“言言,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怀上了?”
“……”想到自己吃饭时的举动,知道母亲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妈,我跟四哥还没打算要孩子。”
“你没打算是你没打算,万一是怀上了呢?”
抱孙急切的刘芸当晚就让人买回了试纸,还叮嘱温言一定要在早上测试。
温言知道自己说什么母亲都不会相信,只能接过了试纸回房间。
没想到陆曜已经在房间了,“四哥。”
陆曜看到她手里的白色纸盒。
“我妈以为我怀孕了,非要我明天早上试。”
走进洗手间,将试纸放进了抽屉里。
陆曜走进来,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如果真的意外怀孕了呢?”
温言眼神十分的明净,“不会有意外。”
她嗓音突然变冷,不再是往常的娇柔,“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意外会发生。”
……
一天内两个小插曲,陆曜去跟温臣喝酒到很晚。
温臣看出他心情不好,“怎么了四哥?跟我妹妹闹别扭了?”
“……”陆曜给了他一记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逗你的四哥,我还不知道你,出名的大度。”温臣给他加上了酒,“但是我跟你讲四哥,我这个妹妹性格很固执,她决定了的事情,谁劝都不好使,她要真跟你闹别扭了,你哄也没用,就晾着她,让她自己想通就好了。”
“她之前跟盛西决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固执?”
温臣嘴里的酒差点没喷出来,眼神惊讶,“四哥你……你怎么知道我妹跟盛西决?”
陆曜轻呲:“都追到家门口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听温臣讲了很多温言之前与盛西决在一起的往事。
高三时就瞒着家人在一起谈恋爱,去纽约读书后两人才公开,算算时间,在一起至少有六年多。
温臣说,温言之前的性子很暖,活拨爱笑,很招家里人喜欢,是跟盛西决分手后才变得这么冷漠敏感。
由此可见,盛西决这个男人在温言过去的人生中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能够改变她的性格,必定是深爱过。
爱?
一想到这种词汇,陆曜酒就忍不住多喝了点。
中午喝的也不少,再加上晚上这场,陆曜明显感觉到自己醉了,趁着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前,他去了客房睡,避免再对温言耍酒疯。
……
温言冷静了一晚,觉得可能是自己之前太过依顺给陆曜了一种错觉。
太过顺从他,才致使两人间的关系不再像之前那样除了性以外,其他都划清界限;他们现在的这种状态,好像有点过于暧昧。
为了打破这种暧昧,第二天在将试纸拿给母亲看,证明自己没怀孕后,当晚就返回了北城。
回到北城后,温言开始刻意的远离陆曜,除了在陆家人面前扮演恩爱,私下无人的时候,她会拿起电脑去书房或者次卧办公,深知这个男人的聪明,自己做的这般刻意,以他的性格,决不会再像前阵子让她接受性。
等熬过了初七,她就能去公司办公,再搬回自己公寓,而陆曜,也该回南非了。。
温言相信距离可以拉远两人的关系,等他们之间再不存在暧昧的时候,再恢复性关系。
陆曜知道她心中盘算的是什么,依照她所想,一直都没有越线。
临近情人节,温言到了盛世,看到自己办公室桌子上放了一个礼盒,歌帝梵的黑巧克力,是她喜欢的口味;只是一想到是那个男人送的,她便毫无胃口。
就在她准备还回去时,听到外面的同事议论:“盛总对咱们真好,知道后天就情人节了,给咱们每人都发了一盒巧克力。”
原来每人都发了。
那她还回去岂不是显得矫情?
温言的不知道的,盛西决就是想到了她会拒绝接受,才公司每人都发了一盒。
回公寓的路上,温言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一直跟在后面的车,她全当没有看到。
到了公寓后,把车停好,看到盛西决也下了车。
这次盛西决没像以前那样保持距离,大步朝她走来,“言言你等一下。”
“盛总有事?”只见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大捧浅粉色满天星,温言浅笑:“垃圾桶就在你后面。”
“花是无辜的。”
“经过你手的花,一点也不无辜。”
碰了壁的盛西决没有退缩,英俊的面孔上透露着别样的真诚,“我本来想等情人节那天再送你,但是一想到我如果在那天出现在你面前,会影响到你的心情,我就把节日提前了,没关系的,你随便扔,只要你收下了就好。”
“我不会收。”温言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你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言言。”盛西决朝她又迈进了一步。
突然,后面一辆车远光灯亮起,温言被光刺的用手遮住眼睛。
盛西决转过身,正想训斥开远光灯的车主,瞧见越野车上走下来一名身形高大,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看清那男人正是陆曜后。
刹那间,他全部的气焰尽数被眼前男人碾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