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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皇甫晋刚与陈远陌见完面,今日上早朝时皇帝就说了件缺银子的事。
皇帝看着金銮殿下的文武群臣,道:“前几晚先皇托梦于朕,说睡的地方漏雨,朕心中惶恐,派人去皇陵查看,可那里并无漏雨之处,后来又派人去了太庙,发现太庙已经失修多年,房屋破陋,朕打算兴修太庙。”太庙是供奉大楚国历代皇帝排位和长生灯的地方,只是后来男风兴起,皇帝驾崩后,所养的男.宠们会被送去太庙带发修行或者出家为僧,这地方不如以往那么神圣,久而久之的,也就被人们忘了。
掌管财政的户部尚书连忙出列向皇帝请奏道:“皇上,今年已经决定要重修大理寺,这修葺太庙的银子实在拿不出啊。”每年用于各处的银子都由户部打理,都计划得好好的,皇帝突然来这么一出,总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吧,修葺大理寺的决定前几年就有了,拨出来的银子也就那么多,总不能把大理寺晾下,大理寺可是代表整个大楚国的国寺。户部今年真没那么多预算去修葺太庙。
皇帝就料到户部会推脱,他故作苦恼,“可先帝都已经托梦给朕了,朕总不能当不孝儿子……”
皇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已被嘱咐过的皇甫晋出列,双手抱拳,恭敬的道:“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那修葺太庙的银子就让儿臣去筹吧。”
皇甫晋的突然站出,引得在场的群臣们不住观望,因为这位五皇子平日里在朝堂上的存在感很低,很少发言,怎么突然决定要帮皇帝筹银子了?
见到皇甫晋出列愿意抗下此事,皇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他道:“既然老五愿意帮忙,那就一切交给你去做了。”
“儿臣定不辱使命。”
下了早朝后,皇甫晋走出金銮殿,准备离宫回府,谁知他刚走出殿门没几步,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五皇子殿下,请留步。”
皇甫晋停下脚步扭过头去,只见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安寿阮。“安公公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寿阮急匆匆的快速走到皇甫晋的面前,低声笑着道:“是皇上派奴才来的,”安寿阮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一个明黄色的小卷轴来,递到皇甫晋的手中,“这个卷轴是皇上命奴才悄悄交给您的,应该对您筹银子的事有所帮助。”
皇甫晋有些闹不明白,刚想询问几句,却见安寿阮身后太子皇甫岳和二皇子皇甫政他们从金銮殿里走出,朝着他这个方向过来。无奈之下皇甫晋连忙收好了安寿阮送来的卷轴,“多谢安公公了。”
“嗯,五皇子殿下将它收好了,奴才就赶紧回去向皇上复命了。”安寿阮说完,请安离开。
安寿阮前脚一走,太子和皇甫政就迎了上来,如今皇子之中就他们之间竞争最为激烈,其他皇子们看起来都是庸碌之辈,可真没料到今天在朝堂上皇甫晋会站出来讲话,还请命要为皇帝筹银子去。
太子现年刚满二十岁,是皇后所生,又是长子,以他的身份坐在储君位上稳稳的,奈何太子本人就是个小心眼,自己能力不高又见不得其他兄弟的能力强,这不,瞅着皇甫晋的眼神让人怎么看怎么寒碜,皇甫晋被太子盯得好不自在,尴尬的笑道:“太子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以前本宫以为老五是个实在的孩子,原来油头着呢,”太子的言语酸得要命,“怎么想拍父皇马屁筹银子?就你现在的人脉能筹出一千两来都算多的,别最后马屁没拍到,还惹得父皇不快了。”
面对太子的冷嘲热讽,皇甫晋暗暗的握住拳头,心里再不快也要心平气和的忍下来,他赔笑道:“太子殿下开玩笑了,我只是想替父皇分忧。”
太子对皇甫晋的话嗤之以鼻,分忧?修葺个破太庙就分忧了?那太庙里住的都是些先帝们的男.宠,早就破败了,修葺他也不觉得掉价?!太子没再搭理皇甫晋,直接甩袖离开。
走在后面的二皇子皇甫政只是深意的看了皇甫晋一眼,那目光也不怎么友善,没做停留,也离开了。
摆脱掉二位兄长,皇甫晋总算松了口气,本来他还对于自己主动申请帮助筹款一事心有迟疑,如今被人如此奚落,反而让他起了定要将此事做好的决心。
“五弟。”其实在太子和皇甫政身后,还跟着出来的目前还不起眼的四皇子皇甫恒。他友好的对皇甫晋笑了笑,道:“太子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皇甫晋摇摇头,笑道:“我现在只想着如何把父皇交代的事情办好。”
皇甫恒野心极大,早已在暗中培养势力,拉拢人才,陈远陌是他极力想招入旗下的人。之前皇甫恒委托林淼打听到,陈远陌一心想站在皇甫晋这边,从那时起,皇甫恒就格外的注意陈远陌与皇甫晋之间的联系。昨日探子告诉他,陈远陌去了皇甫晋的府中长谈许久,今日皇甫晋就揽事上身,这中间一定是陈远陌在旁的谋划,可他们谋划的是什么,皇甫恒就不得而知。
皇甫恒似以关心的问道:“我一直以为五弟是个藏拙的人,怎么今日突然冒出头?惹得太子不快,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拨些什么?五弟还是当心为妙。”
皇甫恒总是这么的兄友弟恭,让人放下戒备,亏得之前陈远陌就敲打过皇甫晋,告诉他皇甫恒绝不是省油的灯,已经拉拢到了金陵徐家的徐太公的长子徐居振,所以现在皇甫晋对这位四哥有所忌惮,他打着哈哈道:“是四哥你多心了,没人在我面前乱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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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晋坐在马车里回皇子府,想起在金銮殿前安寿阮递给自己的明黄色的卷轴,于是他将卷轴从袖口里取出,将其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这个小卷轴算是皇帝的密旨,其内容大致可以自由出入刑部的死牢,而且不会被记录在案。
看完卷轴上的内容后,皇甫晋满是疑问,父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送密旨给他,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这密旨有何用途,怎么就扯上刑部死牢了?还有,陈远陌怎么得知父皇会在朝堂上问银子的事?皇甫晋不傻,他将事情细细的想了一遍,怀疑这卷轴不是皇帝交给他的,而是借他的手给陈远陌的才对。
皇甫晋想到这里,脸色铁青,心有不安,到底什么时候陈远陌跟自己的父皇有了联系?!皇甫晋认为,陈远陌应该是万事都会找自己商量,依附自己才对,他为什么要做隐瞒?皇甫晋想到此处,心里有些不快,他不喜欢事情不在自己的预料范围内发生。
皇甫晋掀开车帘,对驾着马车的车夫道:“先不回府,我要去丞相府。”
皇甫晋来到丞相府时,陈远陌刚刚用完早膳,一听说皇甫晋来找,连忙出去迎接,领着皇甫晋来到自己的书房。
把门关上后,陈远陌问道:“殿下来找我,是不是皇上那边已经办妥了?”
皇甫晋把皇帝给他的卷轴拿了出来,递到陈远陌的面前,陈远陌双手接过,看到卷轴上的内容后,嘴角微微翘起,果然呢,皇上决定将此事交给自己了。
“远陌,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甫晋面色不虞的道:“今早父皇说要修葺太庙,户部却说没有预算,我听了你的话,将此事担了下来,下了早朝后父皇就派人将此卷轴交给我,这卷轴与修葺太庙有何关系?”
听了皇甫晋的话,陈远陌心下了然,原来皇上是拿太庙做了文章,“……没有关系,卷轴和太庙没有关系,不过这个卷轴可以帮我们筹到六千万两白银。”
皇甫晋依旧没听明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陈远陌便简单的将皇帝的打算,南蛮战事的军饷问题给皇甫晋说了一遍,与他分析了其中的形势,倘若这南蛮战事的军饷被皇甫晋筹到了,他那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会大大提升,也会让大臣们刮目相看。
陈远陌的分析让皇甫晋瞠目结舌,这陈远陌到底何时就算计到了这些,他是知道陈远陌聪明,却不知他会这么聪明!十六岁的年纪就能算计出这么多事情来。皇甫晋在惊讶之余却也十分庆幸,陈远陌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由于分析的事情过于震撼,这让皇甫晋暂时忘了自己在赶来时心里对陈远陌的不满,他连忙追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去筹这六十万两?”
陈远陌摇了摇手中的卷轴,笑着道:“我们现在就拿着这个密旨去刑部吧,我路上告诉你。”
当时在皇宫,陈远陌毛遂自荐后皇帝并没有直接答复,毕竟这种跑去金陵威胁其他富商的事情不好明目张胆的做。今早早朝,皇帝所说的太庙修葺算是向陈远陌递出柳条,也算是在考验陈远陌一番,看他能否把握住这次机会,前世就摸清了皇帝秉性的陈远陌早就料到了皇帝的做法。
如今可以以筹集太庙修葺款项为由,光明正大的去金陵讹人了。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