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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岁月沉淀,让过去原本不足百人的犬神村。
变成了如今这座上千人聚集于此,安家落户的大城镇!
时至今日,犬神村的这个称谓,依旧还在保留着没变。
竖立在村头的那座石碑,也还正矗立在那,风雨不倒。
一尊由村民们自发雕铸的小型犬神石像不知是在什么时候也落座在此。
神龛前,每天都会放有村民们发至真心供奉的祭品,量不多,或食物,或香火,或野花。
途径此处的村民们不管男女老幼,且有多忙,大家都会耐心的停下脚步。
端正姿态,双手合十,尊敬的向神龛中那尊犬神石像弯腰一拜。
同时嘴里还会念上一句:“愿犬神大人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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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个天气晴朗的艳阳天。
犬神村外来了一大一小两个打扮特殊的人。
“师傅,这里就是那个妖怪的村子吗?”
“不许无礼!”
身穿白衣、襦袢和绯袴,足部穿白足袋和红纽草鞋,用白色檀纸扎发。
这一大一小的身份很显然,是巫女!
年老的巫女抬起头,目光隐有追忆的看着前方的那座大城镇。
她摸了摸缠在手腕上的那根红绳,隐约可见,红绳中还藏着一条银丝。
“翠子,那是犬神大人庇护的村子,记住了,到了那里不许乱说话,也不准冒犯犬神大人。”
“师傅,翠子不懂,为什么妖怪也会庇护人类?它们不都是邪恶的家伙吗?”
年仅十岁的翠子正处于人生中最重要的三观塑造阶段。
作为一名双亲都被妖怪迫害杀死的孩子,翠子踏上巫女的这条路。
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为了消灭妖怪,替双亲报仇!
然而眼下,拯救自己的大巫女师傅居然带她来了一座号称是被妖怪庇佑保护的城镇。
这让翠子的内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除此之外,被大巫女师傅训斥的翠子还发现。
自己的师傅,眼中居然对一个妖怪有着憧憬的感情。
不可思议!
“翠子,你还小,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你还不懂。”
“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人也是这般。”
“人分好人和坏人,那么妖怪也亦然。”
“别一直沉浸在灯火无法照亮的黑暗中,而忘记了那灯火的光明。”
翠子绷着一张小脸,表情似懂非懂,烦恼的模样令她看起来可爱极了。
就在翠子思考大巫女师傅那番话的含义的时。
两人身后的土路上,猛地传来了一阵脚步沉重的奔跑声。
“妖怪!”
察觉到妖气的翠子,二话不说就摘下背上的弓箭对准了那头狂奔而来的黄鼠狼妖怪。
正当翠子准备松手射出那支破魔之箭的时候,一旁的大巫女忽然伸手拦住制止了她。
“师傅?”
翠子对此万分疑惑不解。
大巫女含笑摇头,拉着翠子朝旁边走去,让开了路。
那黄鼠狼妖怪神情紧张,满头大汗的背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迈着小短腿跑过这对师徒面前。
“——啊!多谢巫女大人!”
听见道谢声的翠子整个人都懵了!
放下手中的弓矢,翠子呆呆的望着那只背着伤员的黄鼠狼妖怪逐渐远去。
不对!那家伙在半路上的石碑那里停了下来。
双爪合十,弯腰鞠躬,然后继续朝着犬神村狂奔。
“师、师傅……那个妖怪它……”
大巫女牵着翠子的小手,来到石碑旁的神龛前。
双手合十,闭目祈祷:“愿犬神大人保佑你!”
就这样,带着一种荒唐,三观碎裂的凌乱感,翠子呆呆的跟着师傅走进了犬神村的地界。
后方的一处山坡上,师徒二人都没有察觉到,一只可爱娇小的猫又正蹲坐在这里,歪头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
——
暖风吹过农田,压弯了那一片片即将成熟的水稻纤腰。
艳阳下,一位气质独特,身材高挑,衣着黄绿二色。
绣有向日葵图案和服的绝美倩影,正打着一盏绯色竹伞漫步田间。
倘若这时画面能够定格下来,相信肯定会是一副传世佳作吧。
“——幽香姐!!”
“嗯!?小茜?”
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幽香停下脚步,半侧着身,竹伞轻抬,表情慵懒的回头看去。
十年的时间,让幽香彻底脱离了‘孩子’的阶段。
同时与她一起长大的还有当年长屋里的那些孩子们。
望着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到了可以嫁人年纪的小茜。
幽香心里就不禁有些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
“怎么了小茜?这么慌慌张张的。”
“呼~幽香姐,小黑,你有看到小黑吗?”
“小黑?”幽香拍了拍小茜的后背,帮她匀气的同时摇头说:“没看到呢,那家伙又不见了?”
“是啊!小黑这家伙真是的,为什么每次大家要给它相亲的时候都要跑掉啊!”
满头黑线的幽香讪笑着说:“或许是讨厌吧,对了,这次你们又给小黑找了哪家来相亲啊?”
小茜双手叉腰,十分骄傲的说:“是新来的鼬大叔一家!它们家的长子佐助很不错呢。”
“这次是鼬妖啊……”幽香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等等,你刚才说长子?”
“是啊——抱歉了幽香姐,我没时间了,那个可恶的小黑,你到底跑哪去了啊!”
望着小茜火急火燎的跑走的背影,幽香伸着手完拦不住。
扶额轻叹,幽香伤脑筋的低喃着:“小茜这些家伙,该不会连小黑是公的都不知道吧?”
感觉啼笑皆非的幽香望着远处热闹的村子,眼中笑意甚浓。
风吹草地,扬起了幽香的绿发。
来到村子里。
幽香一边微笑着和身边热情的人们打着招呼。
一边朝着某处叮当声不绝于耳的地方走去。
锻造铺中。
刀刀斋正在草席上睡得香甜,鼻涕泡吹的那叫一个大。
而火炉前,灰刃坊则忙的满头大汗,累的跟条狗一样。
幽香驻足停在锻造铺门外。
她扫了一眼里面还是熟悉的画面,然后掠过灰刃坊,朝着刀刀斋走了过去。
“喂!刀刀斋,我的东西呢?”
啪的一声,鼻涕泡炸裂。
幽香恶心的捏着衣摆退后几步。
惊醒的刀刀斋还迷糊着,他挠了挠秃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幽香看了几秒。
然后……
翻个身,继续睡!
见状,幽香皮笑肉不笑,脑门青筋冒起。
伴随着叮呤咣啷的一阵乱响之后。
灰刃坊幸灾乐祸的抱着一堆打好的农具走进后屋存放起来。
揉着脑袋上的大包,刀刀斋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去找幽香需要的东西。
“真是的,你这丫头,怎么越大性格就越恶劣了。”
刀刀斋抱怨不已的从柜子里把某样东西拿了出来,嘴里还在继续碎碎念。
“看样子得去跟主公说一句,让他把你的力量再封印稳固一下……”
“刀·刀·斋……你想死吗?”
眼中失去了高光的幽香,浑身杀气逼人的站在了刀刀斋身后。
吓一跳的刀刀斋急忙把手里的花纸伞丢了出去,他算是怕了这丫头了。
“拿去拿去拿去……你这丫头,人家一把伞能用几年。”
“你倒好,隔三差五就来换伞,你到底把伞当成什么来用了?”
把坏掉不能收起来的绯色竹伞放下,幽香撑起花纸伞,满意的打量了几眼说:“当然是工具了。”
“我信你个鬼哟……”刀刀斋瘪嘴。
幽香瞪了一眼某秃瓢,然后便美滋滋的撑着新伞离开了锻造铺。
离开锻造铺之后,还没走多远,幽香的眼神便犀利了起来!
前方的人群里出现了一个勾搭女人,名字列在她必杀名单上的家伙!
那浪荡不羁的穿着打扮,以及那显眼,长得特怪异的后脑骨。
奴良滑瓢!
当年在长屋里的仇,幽香可是一直铭记在心。
就在幽香准备又一次发动攻击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紧张的呼喊声。
“幽香姐!!”
“嗯?”
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幽香愣住了。
又是他……
阳斗,这是当年在长屋和她第一个打招呼的男孩子。
十年的岁月,让当年的男孩子已经长大,变成了一个阳光帅气的棒小伙。
有一说一,阳斗在孤儿们中的人气很高,尤其是在男生群体里更是如同兄长般的存在。
除此之外就幽香知道的,小茜那群女生里暗恋阳斗的人就不下五个!
但是……
阳斗这家伙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他,看上幽香了!
而且是从小到大都没变的痴情幽香!
十年里,幽香不知道拒绝了他多少次,但阳斗愣是不肯放弃。
整个人突出的就是一个痴情种子的态度。
老实说,幽香很不喜欢这样。
眼下看情况,没错的话,阳斗估计又要对她告白了。
“——幽香姐!!我喜欢你!!做我的妻子吧!!”
当街告白,这还是阳斗十年来的头一次。
光是抗住羞耻心的这份勇气,这娃就值得鼓励!
打着伞,幽香无奈的歪头,听了十年的告白,幽香也早就习惯了。
正当幽香准备熟练的再次拒绝掉阳斗的告白时,一个令她眼神犀利起来的家伙出现了。
“哟~阳斗你还不肯放弃啊。”
十年的时间让奴良滑瓢也变了许多。
人高了,发长了,脸帅了,气质也更加风流不羁了。
和阳斗勾肩搭背的奴良滑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脸上永远都挂着一幅帅逼的笑容。
看了一眼对面充满敌意的幽香,奴良滑瓢玩味一笑。
他低头靠近阳斗的耳边看似说悄悄话,实则声音大的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
“哎呀~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啊阳斗,你看她,都十年了,还是和过去一样。”
“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身材跟个树桩一样就算了,性格还这么恶劣。”
“动不动就说要把人埋土里做肥料,阳斗,听我一句劝,放弃吧,这个女人你是压不住的。”
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奴良滑瓢刚说完,就一个明镜止水消失不见。
这跑路的过程堪称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
另一边,幽香也熟稔的不行,生气?不存在的!
她现在只不过是想把某个后脑骨跟异形一样的家伙宰了扬灰!
抬起手中的花纸伞,幽香汇聚妖力对准一处空地就是一炮轰了过去。
刹那间,村人就又听见了十年来无比熟悉的爆炸声,以及风见幽香的咆哮。
“奴良滑瓢!!——给老娘变成肥料啊啊啊啊!!”
——
——
铁匠铺里。
草席上的刀刀斋被震动惊醒!
挠着秃头,听着外面的动静,刀刀斋蛋疼的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那把绯色竹伞。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伞不是拿来战斗的工具,是用来遮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