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谋略奇绝,眼光犀利,思维缜密,但凡有一丝破绽,其都能逐渐抽丝剥茧,而后寻得一线生机。
如今的韩国虽已是风雨飘摇之际了,但却是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只是这一丝希望却是犹如那风中的烛火一般,随时有着熄灭的危险。
姬无夜如今虽是手握大权,但始终缺个公族身份,正是这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公族身份,却是使得他不敢直接掀翻那王座之上的韩王安的重要原因。
“公族”二字,天下间谁不贪念,权力、财富皆在这短短二字之中。
而今,公族身份便是集合了权力、财富的代名词,其令无数人为之向往,却又求之而不得。
何为公族?
公族即是一个阶级,是一群手握重权、身份尊贵的人,这一群人掌握着国家的权力和绝大多数的财富。
公族亦是一种传承,是一个能够传承权力的身份。而今权力基本是子承父业,而一代又一代公族之中便是传承着权力、财富,一代一代延续,生生不息。
昔日,周王朝传下来一套森严等级制度。公、侯、伯、子、男这些爵位只在公族之间流动,其余之人妄图染指,可谓是难如登天。
虽经“礼崩乐坏”,但其中的诸多制度体系却是很好的传承了下来,也并未有太大区别。
如今的姬无夜虽不是公族,但其却是位比公族,甚至犹有过之。
但一个公族的身份却是能够使得姬无夜蚕食这个千疮百孔的韩国更加容易,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今七国乱局,却是令天下间有能耐的势力也是难以生存。
一个“乱”字,却是尽显当今局势,各国间互相攻伐,攻城掠地更是屡见不鲜。
若其中一国出现内乱,那其余六国必然是闻风而动。
昔日,齐湣王骄傲自恃、忘乎所以的沉浸在攻灭宋国的喜悦之中,却是被燕、秦、赵、韩、魏五国联军攻伐,连下七十余城。
自此,强齐元气大伤,自此彻底衰落,在无争霸之心。
而今,姬无夜虽在韩国权势滔天,但在其余六国眼中却是算不得什么。
就算其有能力登上王位,届时秦、楚、赵、魏四国也必然不介意将这弱小的韩国鲸吞蚕食。
到那时,姬无夜所做的一切都将只是为他国做嫁衣罢了,这显然是姬无夜不想看到的地方。
这想必,便是那姬无夜如今为何未将韩王安拉下王位的原因之一了。
自古以来,内乱便是多数国家灭亡的根源之一,但内乱却是需要时间发酵,夜幕成为韩国内患才十多年,对于一个国家算不上多久。
韩国虽弱小,但仍然是战国七雄之一,短时间的内乱还无法彻底磨掉一个国家的实力。
夜幕在韩国发展得如此庞大,一方面乃是由于韩国国土狭小,二则是由于韩王安的昏懦导致夜幕逐渐壮大。
……
看着眼前面色淡然,却藏不住愁绪的韩非,白泽索性道:
“前些时候,我也知晓你在冷宫堵截了天泽及其手下,那红莲被其劫持后,我便已派人盯着此事了。
既然要救红莲,此事宜早不宜迟,便明日一早动身吧,你也正好见见那位昔日的百越太子,”
闻言,韩非却是有些错愕道:“看来白泽兄与那天泽有不少联系啊!”
他觉得,白泽如今与天泽有联系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奇事,毕竟那墨鸦都成为了对方的一颗钉子,又有什么事能让他觉得奇怪?
闻言,白泽却是笑了笑,道:
“天泽在新郑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自然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曾经的百越太子。
说起来,天泽这废太子的身份还是得拜你那父王所赐啊!”
韩非闻言,心中也是明白,只是略带些苦涩罢了,若是没有昔日韩王安挑起百越叛乱一事,也不会有如今天泽一事了。
一饮一啄间,却是令人无言。
昔日,在他父王的领导下,终结了百越王族,如今百越太子却是回来复仇,不得不说带有些讽刺意味在其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如此担心红莲安危。
“白兄,这些日子你可是高座台上看戏啊!”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对了,昨日,你见过张开地了吧?”
“白兄连此事都知晓?”
“那事根本不需要查,完是明摆着的。”
转言,陡然之间,白泽语气却是凝重了几分道:
“韩非,那张良虽也是天纵奇才,但如今,其背后的张家却是更为重要,想必你也明白其中厉害关系,
那张开地虽有些守旧保守,但也算是为这韩国尽心尽力。
张家能在这韩国屹立百年,必然见过不少风雨冷暖,其能让姬无夜如此忌惮,必然不是这般简单。
若真有一天,你与夜幕刀兵相见,那张家必定是一大不可或缺的助力。”
“多谢白兄提醒,只是那张相国可不是那么好合作的。”
一声轻叹,他又何尝不知张家的分量,只是那张开地在那朝堂混迹几十年,做事老道,看不出其丝毫态度。
见状,白泽却是话锋一转道:“回去休息吧,看你这样子想必几日也忙碌了许多。”
眼前的韩非有些疲倦之色,这些日子,局面愈发糟糕,韩非想必也是心急如焚。
……
不久后。
韩非独自一人离开了望月山庄,暗中,白泽也派了几人暗中保护。
夜幕降临,夜空却是冷月高悬,冷冷的月光却是透过薄雾洒落大地,带来一丝微弱的亮光。
在这沉沉的夜色掩护下,却总会有东西在此刻出没,悄然潜伏在黑夜之中。
就如此刻,山庄屋顶之上却是毫无征兆显现出一道黑影,顿时之间,屋顶便是黑气弥漫,变得极其阴森诡异,但此情此景却并未被旁人发现。
陡然间,这道诡异的身影却是转头看向了白泽所在之处,
感受到这股非同寻常的气息,白泽却是有些面露怪异之色:
“逆鳞吗?是不放心韩非,还是由于我?”
随着韩非离去,那屋顶之上的逆鳞身影也是诡异的消失,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与此同时,一屋内,却是有着一柄剑在诡异的颤动着,剑在兴奋,但却是仅仅持续了片刻罢了。
白泽走到窗前,轻轻合上窗门,窗外的一片蛙声便立即小了许多。
夜已经很深了!
愿今夜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