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德岛的干员档案里,瓦伦丁的身高是163厘米,一个对男性来说可以称之为‘耻辱’的数字。
这是两年前他在切尔诺伯格量的数据。
但是就这么个高度,里面还是掺杂了邢一凰的怜悯。
她没有让那时的瓦伦丁脱下鞋子,也没有去掉头发撑起来的那一厘米。
如果考虑到这两方面,那小龙人的身高绝对会跌破160大关。
罗德岛的干员体检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158厘米。
这是才是瓦伦丁的真实身高。
至于为什么不记录这个数据,道理就跟档案中只记载干员代号而不是姓名一样。
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实际上是为什么大家都清楚。
瓦伦丁也清楚。不仅仅是别人在想什么,还有自己的真实身高。
而此刻,站在茶几另一侧的这只小鸟,身高竟然只比坐着的瓦伦丁高一点……
考虑到视觉误差的因素,夜枭的真实身高可能还不如阿米娅。
“货真价实的萝莉啊。”
看着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瓦伦丁笑了笑,轻声感叹。
他心中浮现出丝丝愉悦,不知道是有被萝莉怒视的奇怪癖好,还是回到现实的安心感。
嗖。
极其短暂尖锐的响声在耳畔出现,似乎有子弹飞过。
一双无形的手捂住了瓦伦丁的脸,隔绝了空气。那窒息感犹如砖块般直接糊在了脸上,快得干脆,猛得强烈。
他坐着的沙发融化了,像是烈日下的巧克力,浓稠黏腻。瓦伦丁动了动胳膊想拔出来,却起了反作用,越陷越深。
意识同昏黄的灯光一齐褪去,黑暗再次出现在瓦伦丁眼前。他用尽部的力气睁大眼睛,让自己接收到足够多的光线。
却看到夜枭高高跃起在半空中,亚麻色长发因为她的动作向身后四散开来,飘逸灵动。
裙摆扬起,露出了少女在黑暗中仍干净白皙的腿部肌肤。那略显肉感的弧线让瓦伦丁想起来曾在龙门的自己——
似乎瓦伦娜也像她这么瘦来着。
含苞待放的蓓蕾啊……
瓦伦丁微微抬头,身躯后仰,整个上半身都陷进沙发里,让他能看到夜枭从头到脚整个人的形态。
而不是这具艺术品的一部分。
“不得不说,在‘白幼瘦’这个条件下,这只小鸟堪称完美。”
时针停止摆动,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黑纱。在这跟素描画一般的空间里,只剩下了瓦伦丁一个活物。
他欣赏着被定在半空的少女,眼神炽热。
“萝莉控是吧,给你一拳!”
结果这位鉴赏家刚发表完评论,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炸开,紧接着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瓦伦丁的脸瞬间拧成了麻花。
“你还真打啊?!”
这一下直接把他打回原形。
“像你这种hentai就该出重拳,严厉打击!”
角徵羽嘿嘿一笑,呼地吹了下拳头,抬起手想再来一下。
结果这次瓦伦丁学精了,一个闪现出现在了温迪戈少女的另一侧。
此时现实世界被他的精神空间覆盖,闪现这种操作就是小菜一碟。
瓦伦丁本准备破招之后看两眼就撤,让夜枭的小拳头砸自己脸上,给她留一点刺客的尊严。
结果角徵羽不知道为啥突然出现替她锤了这一拳,锤完还不走了……
“哼,想逃?”
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角徵羽神色一凛,当即收力往回一甩。
这句经典台词触动了瓦伦丁的DNA,让他一愣。当小龙人反应过来时,他只看到个即将占满部视野的大肘子。
“我TM……”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被角徵羽一肘击给打回肚子里了。
无声的世界中,只有他双角上的电流在嘶嘶作响。
声音三短一长三短。
用摩斯电码解密的意思就是……
*华夏粗口*
几秒钟后,瓦伦丁脸上的疼痛感消失了。他揉着还有点红的鼻子,狠狠瞪了身边人一眼:
“你来干嘛?!”
“我察觉到宿主有非常危险的想法,特意过来阻止呀。”
角徵羽歪歪脑袋,搂住小龙人的肩膀,动作亲密。
她头顶的大角抵在了瓦伦丁的角上,刚好给两人的脸庞隔出了五厘米的距离,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好胸弟而不是好情侣。
“危险的想法……”
眨眼间,周围的环境大变样。那些奢华的家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橡木桶。墙壁看起来像是用青石砖堆砌而成的,石柱上还绑着火把。
高级客房瞬间就变成了地下室,空气中飘扬着浓郁的酒香。
瓦伦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瓦尔登湖小别墅的地窖。
也是存酒的地方。
虽然他不喝酒,但偶尔也会品一品。
要有生活格调嘛。
“来看看我的地窖里有什么好货?”
角徵羽捏着嗓子,用瓦伦丁的声线说道:
“21年的帕图斯,50年的罗曼尼,60年的里鹏……”
少女漫步在青石板上,每说一个名字就拍拍身边的橡木桶。
“还有……”
最后,她又回到沙发前,抬头看着被定格住的夜枭。
“一只16年的可爱小鸟。”
“喔……”
瓦伦丁挠挠脑阔。
“我可没有把她囚禁在地下室的想法。”
说完,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别人肯定会有。’
在看到夜枭真身的一瞬间,瓦伦丁就感觉自己心中燃起了一团火。
虽然很快就压了下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这位少女起了邪念。
原因就在“白幼瘦”这三个字上。
她的外貌足够美丽,符合大多数男性的审美,同时表现出一种手无缚鸡之力、在温室中长大的纤柔感。
就像是路边的花朵,可以轻易地被碾作尘土;亦是毫无保留将弱点暴露出来的小兽,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逃跑,任人宰割。
喜好美丽纯洁之物的,可以打扮她呵护她,将她变成你手中最漂亮的艺术品;
想要发泄情绪的,可以尽情蹂躏她摧残她,将她变成你爱到极点的玩具。
但瓦伦丁相信,无论是泰拉还是自己前世的蓝星,属于后者的居多。
可怜人类花费数百万年的时间进化,到头来还是没有彻底跟‘野兽’断了联系。
甚至因为长久被理智压着,以及远超乎其他生命的思想深度,人类心底潜藏的野兽基因可能比其他任何动物都要野蛮,更贴近混乱与邪恶的根源。
像夜枭这样的少女,恐怕走在泰拉世界最安的街道上,也会碰见罪恶之人吧。
“你会这么说,就代表莱茵生命做的很成功。”
角徵羽自然是知道瓦伦丁在想什么。
瓦伦丁也明白她话语中的深层含义。
莱茵生命制造的刺客是要干大事的,这小鸟的目标肯定不会是臭鱼烂虾,怎么着也得是个政客或将军。
而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会受到严密保护,有时候只能接近目标才有机会下手。
夜枭是这幅样貌也不奇怪了。
“拉斐尔和一凰如何了?”
瓦伦丁轻声叹气,挑起另一个话题。
“她们还聊着呢。”
角徵羽消失不见,只有声音仍留在这里。
“不过你最好快点,这俩姑娘快坐不住了。”
“知道。”
瓦伦丁点点头,站起身。就在他起来的一瞬间,时间再一次开始流动。
夜枭就这么直直地撞在他身上,噗的一声消失不见。黑暗中雷光乍现,将整个房间染成蓝色,同时将阴影中的危险尽数击散。
转身向后看去,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站在落地窗前。
那正是隐藏在暗处的夜枭。
正如她所想,瓦伦丁破解了幻境之后,那幻境中的攻击对他再无效果。
现实中的攻击确实能伤到瓦伦丁,夜枭甚至用源石技艺影响了他对周围环境的认知,紧接着送过去个死亡大礼包,结果被对方一个电流冲击部破解。
现在,连隐藏都做不到了。
夜枭压下心中的愤懑,刚想调动起法术,眼前却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微风拂面,吹起了她的刘海。
夜枭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疼么?”
瓦伦丁的声音轻柔似羽,却在夜枭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有血从她脸颊的伤口处流下,滴入地毯中。
同她过去的冷漠一起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