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
李荣半信半疑的收回目光。
以他想来,五雷正法这种传说中的高级货,确实不像萧寒这样的纨绔子弟所能玩的。
当然,要是李荣当初在炸响时,能亲自上城墙上看一眼萧寒的大旗,估计他也就不会这么想了。
另一边,萧寒见李荣放弃了追问,心中顿时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根本不想去做那出头的椽子,
虽然那根椽子在别人看来,是最耀眼的。
但是他却都知道,最耀眼的,也一定是最先坠落的!
萧寒不想活成一朵烟火,用尽一生,只为最绚烂的那一刻!
“喂,你怎么不在长安待着,跑洛阳干嘛?”
沉默了一阵,看到小李子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萧寒百无聊赖,又开始问起李荣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荣听到萧寒问起自己,不禁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倒霉呗!我在长安呆了一阵,后来想着游历天下,结果刚来了洛阳,还没来得及跟王师叔叙叙旧,就遇见你们打了过来!”
“哦?”萧寒笑着问有些垂头丧气的李荣:“那然后呢?”
“然后?”李荣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然后王世充不就封锁城池,将我们困在这了!还一困就是几个月,粮食都不够吃,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萧寒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不是能辟谷么?这也怕?”
李荣使劲瞪了萧寒一眼:“呸!老子的辟谷丹金贵着呢,哪是随便吃的?”
“辟谷丹,我看是屁股丹吧!”萧寒鄙夷的看向李荣。
那所谓的辟谷丹,他也曾见过!
好家伙,一颗丸子足足有小孩拳头大小!
而且其中都是用糖啊,干肉粉,药材之类的团起来,再拿火烧了烧,最后弄成丹药的模样。
萧寒就不明白了,就这么个玩意,他们竟然还能恬不知耻的对外宣称,这是他们的道家宝贝,吃一个,能辟谷一天!
这是辟谷么?这分明就是吃饱了!
“你敢侮辱我道家术法?我要跟你决斗!就现在,这里!”
李荣被萧寒的话气的半死,整个人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像是决斗这种野蛮人才做的事,萧寒自然不会傻得去干!笑话,咱是靠脑子吃饭的,不是靠拳头吃饭的!要是打架能决定地位,那大猩猩早就统治地球了。
摆摆手,示意李荣先坐下,然后萧寒挪到他旁边,小声道:“行了,多大点事?成天决斗过来,决斗过去,累不累啊?说点现实的,你把那个屁股方子买给我怎么样?价格好商量哦~”
李荣谨慎的往旁边坐了一点,坚定的道:“哼哼,不卖!那是我道家至宝,岂能落在他人之手?”
“道家至宝?”萧寒呲牙,“怎么什么东西到了你们手里,都会变成至宝?就算是待价而沽,那也不是这么玩得!”
李荣斜眼瞅了瞅萧寒,依旧坚定摇头:“反正这个不卖!”
萧寒牙疼一般抽着凉气:“一纸破配方罢了,至于这样?亏我还把你放朋友,你就这样对待朋友的?”
李荣对萧寒卖弄嘴皮子的功夫早有戒心,闻言也不废话,翻来覆去就一句话:“随便你怎么说,除非你皈依我教,否则配方你做梦都别想得到!”
“皈依?那你看我一想信三清的,这不就是皈依?赶紧的,配方拿来!”萧寒手伸得老长,几乎都要戳到了李荣脸上。
不过,李荣此时却一脸冷笑:“我说的皈依,是身心一体的皈依,不是你这种有奶就是娘的皈依!”
“废话,没奶的那是爹!”萧寒瞪着李荣,“看样子,你是说什么都不肯给我了是吧?”
李荣点点头:“不给!”
萧寒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李荣怒道:“你怕是不知道吧,我萧寒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不给,那我就去跟袁天罡要,反正他上次从我这拿走了农药的配方,欠了我偌大的人情!”
你……”李荣的脸涨红起来,良久才冷哼一声:“我们的配方不一样!”
萧寒却嘿嘿奸笑了起来:“嘿嘿,我才不管那些!能顶饱,可以长久保存,易携带就行!等以后咱大唐去打什么土鳖国啊,阿三国啊,用得着!”
“啥?你不是自己吃?是打算拿辟谷丹当军粮用?”听到这,李荣猛的抬头看向萧寒,一副见了傻子的模样。
萧寒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废话,我傻啊,吃那玩意!告诉你,做军粮,我都嫌弃它味道不好!”
李荣长大了嘴巴:“那你知不知道那东西做起来多麻烦?成本多贵?!”
萧寒眨巴着眼睛:“怎么?很贵么?”
李荣用力的点点头:“很贵!超乎你想象的贵!”
“哦,那也没什么!我们萧家最擅长的就是把贵的东西变便宜,好给自己用!顺便再把便宜的东西变贵,好卖给你们……”
萧寒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就跟这事情本该如此一般!
李荣看着莫名自信的萧寒,连翻了几下白眼,但是反驳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实在也是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以前,在长安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萧家庄子的各种出产。
在长安,只要是萧家出品,除去少数几种大批量出售的东西,其他的无一例外,那价格高昂的,足以让人看一眼就晕过去。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李荣突破觉得自己需要尽快远离萧寒。
否则,自己二十多年的世界观,早晚会坍塌在他的手中。
外面,李荣和萧寒两人各怀心思。
屋内,李世民和王远之的谈话也到了最深处。
“道长认为,世民日后,当何以处之?”
在经历了一系列毫无营养的对话后,李世民终于问出这句压在心里很久的话。
仙风道骨般的王远之盘坐在塌前,面对着紧张的李世民坦然一笑:“善信人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须再问他人?”
“可我心向阳,却遇乌云遮日,何解?”李世民不甘心的追问。
王远之依旧微笑答道:“呵呵,乌云可遮天多久?只要善信人心中不变,总有看见红日凌空的一刻!”
“如果,我欲亲手拨云见日呢?!”李世民紧紧的盯着王远之问道。
从一开始就无比淡然的王远之终于变了脸色,他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李世民,突然从软榻上起来,拱手道:“那贫道就唯有祝贺秦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