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及战争,最凶险者,莫过于攻城之战!
而又与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在古时候,真正意义上的攻城战,其实并不多见。
在面对据城坚守,誓不投降的守军时。
进攻一方多会采取围困,断粮,污水,散播谣言,甚至制造瘟疫等法子,对守城一方制造混乱,等着他们不攻自破。
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拼着巨大伤亡,也要强攻下一座城池!
像是历史上,那些可歌可泣的守城战!
也正是因为太稀少,又或者过于惨烈,所以才能被史学家所记载,为大多数人所知晓。
当然,华夏的史学家们,其性子里大多都是带有一些浪漫主义色彩的。
相对于如实描述血淋淋的现实,他们更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找寻一些埋藏在战争后的感人亮点来叙写!
比如:战至一兵一卒,最后不堪被俘,横刀自杀的铁血将领。
又比如:兵败而走,在经历过卧薪尝胆后,终于有朝一日,带兵复仇,将一切都夺回来的英雄。
但是,无论史学家如何去润色,去粉饰。
战争,就是战争!历史,就是历史!
历史的厚重,就在于它并不仅仅是书上记载的一句话!
而是曾经,真真正在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事情!
一句攻城者,十陨四五!
后来者读之平平淡淡,最多有多情善感者,来上一句感慨:啊,原来攻城的损失这么大!
但是,又有多少人想过,那陨落的四五,却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十年懵懂,十年成长,最后未来得及灿烂,却已经倒在城下,无奈的化为一缕冤魂!
可能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冲!有后退者!督战队斩!有掉队者!督战队斩!有迟疑者!同队者斩!同视军功!”
李镇大军对于宁城的进攻,是在黄昏时候突然打响的,并且一开始,进攻就达到了白热化!
密密麻麻的先攻队扛着最简易的梯子,以及几架临时拼凑起来的攻城器械,疯狂的向着宁城的城墙冲去!
在先攻队的后面,就是一长排手持鬼眼大刀的督战队!
先攻队,顾名思义,就是最先进攻之人!
在很多军队当中,先攻队都是由死囚,俘虏,乃至壮丁来充任!
为了让这些人乖乖送死……咳咳,不对!是为了让他们奋力攻城,主将除了对其许诺重利以外,在先攻队的背后,也必然有督战队的存在!
但凡队中有恐惧不前,有想要逃跑的,那么迎接他的,必是雪亮的刀锋!
“首登之人!奖良田千亩!官升六级!”
李石头系红布,站在先攻队中用力狂吼!
这个时候,什么人人平等,什么均分土地,通通滚他娘的!没有人会圣母的想要为别人去做嫁衣!想要这些人拼命,就必须要给他们拼命的动力!
“攻下宁州城!城里的粮食管够!否则明天,谁也没有饭吃!”
李石还在厉声狂呼,却不料头顶上的一声晴天霹雳,将他嗓子里的话部都震了回去!
就在他身侧不到一百步远的距离,一个熟悉的火球再次出现!仅剩的两架攻城车,顿时被火球所吞没,威力巨大的冲击波横扫过来,震得无数人站立不稳,险些一头载倒在地上。
渐渐的,等火球散去,空地上早已经没了攻城车的踪迹,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那附近数十上百位先攻队员。
原地只余一个焦黑硕大的深坑,坑里还有丝丝青烟冒出,仿佛在控诉着这里曾发生的惨事!
“这只是敌人的障眼法!是假的!你们都被天王赐福!不惧妖法!继续冲!城破之后,允许你们大索三日,所得一切,不必充公!”
耳朵嗡嗡作响,眼前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但李石依旧提刀撑着身子,向着四周疾声怒吼!
“轰……”
城墙之上,五个桶子接连吞吐着火焰。
伴随着它的每一次巨响,城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必定会空出老大一块地方!
但是,进攻宁城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令狗子都感觉有些绝望!
纵然他一炮能消灭五十,乃至一百个人,可敌人,却足足有八百个一百人!
并且,人家也不是排好队,等着你去轰的,随着人群的散开,这一炮下去所能造成的伤害,也在跟着迅速减少。
“杀啊!”
伴随着冲天的喊杀声,很快,第一波人已经冲到了城下!
他们疯狂的用手中的武器,攻打着紧闭的城门,通过简易的梯子,试图爬上城墙,甚至还有人拿着铲子,想要在城墙下挖开一个大洞,从地下钻到城里。
眼看如此,城墙上的士卒百姓也发了狠,纷纷抱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头,擂木,没命的从城头砸了下去。
而随着每一块石头的砸下,每一根擂木的滚落,城墙下面都会响起一长串的惨叫!
“快!用推杆推开梯子!”
城头上,披着一件普通铠甲,如同穿着小一号夹克的胖县令正急得满头大汗,指着一架搭在城头的梯子跳着脚大骂!
可千万不要以为这些攻城的梯子和普通梯子一样,只要轻轻一推,就会瞬间倒落。
实际上,用做攻城梯子的顶端,都会绑有坚固的铁钩,一旦搭到城墙上,别说人用手去推了,就算几个壮汉抱着木杆去推,都很难推动!
而这,还是最简单的梯子!像是专门打制的攻城梯,不光顶上绑有铁钩,中间还会用绳索绑上配重,根部更有巨木做的横粱支撑,单凭人力,根本不用想着将它推翻!
好在,经过李石的一阵作死,李镇军中的攻城梯部毁于一旦,只剩下这些简易的木梯。
在城头几个汉子抱着推杆,嘶声发力过后,长长的木梯咔嚓一声,竟是直接断成两截向后倒去。
木梯上,十几个刚爬到一半的叛军被甩到了半空,如同老母鸡一般,惶恐着摆动双臂,想要飞起来,但最后,还是如同一块块铅坠般,绝望的朝着地面重重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