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距离萧寒闭门谢客已经半月有余,在这半月之间,萧家门房也不知道应付过了多少拜访者,但是今日的来客,却绝对不是他所能应付的了的!
“啥?怕光,怕风,怕水?你家侯爷这是被疯狗咬了?”
一大清早,急匆匆跑来找萧寒的刘弘基就被门子堵在了大门外面,顿时是一脸怒容,恶狠狠的瞪着那个挡道的家伙!
“这是俺……俺家主母说的,俺,俺也不知道……”门子被凶神恶煞般的刘弘基都快吓哭了,生怕一个回答不好,就要被面前这厮揍上一顿!并且,这顿揍还多半是白揍!
“哦?你家主母说的?”
看到门房腿肚子都在打颤,刘弘基森然一笑,突然一把将那门子推开到了一边!
“那就告诉你家主公,老子来看他了!”
说罢,也不管那门子如何在后面喊着:“不可以…不要…那里不行…”
刘弘基是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大步就往后院闯去。
“萧寒……萧寒!”
对于萧府,刘弘基也算是熟门熟路!一道喊着萧寒的名字,刘弘基很快就在一众仆役诧异的目光中,来到了萧府后宅。
等眼看前面就是分割前宅与后宅的月亮门,刘弘基这才算是放慢了脚步。
虽说,他以前跟萧寒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
咳咳!那啥,总之感情堪比亲兄弟一般!
平日里闯个大门,打闹几句,根本都算不上事。
但好兄弟,也是要有度的,若不经同意,就私闯人家后宅……这多少还是有些过了。
是以,就连大大咧咧如刘弘基者,到这里也停住脚步。
“萧寒!老子来了!还不快快……”
站到月亮门前,扶着那粉刷成雪白一片的门墙,也不管会不会在上面留下一个黑手印,刘弘基径直伸长脖子,往里面大吼了一声!
不过,还不等吼声落下,刘弘基自己却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老鸭一样,呆呆的张大嘴巴,瞪着面前花圃中的一座水晶猪棚。
没错,确实是一座水晶猪棚!
原本该是一片花草的花园被铲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长排丑陋的棚子!
而要是说这棚子丑陋,可在它的顶上,偏偏又覆盖着无数片亮晶晶的玻璃!在朝阳的照射下,这些玻璃灿灿生辉,仿若梦幻!
“这是,什么造型?”
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建筑,刘弘基的嘴巴张得足足能塞进一个拳头!
土的掉渣的棚子,加上足以闪瞎狗眼的闪亮玻璃,这巨大的反差,让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他,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玻璃。
尤其是小块的玻璃,这两年在大唐已经不再稀奇。
起码,不会再有人将那些三扁四不圆的玻璃珠当传家宝,一些小型的玻璃器皿,也渐渐出现在普通百姓的家中。
并且有传说,这两年西域商人中,赔的最惨的就是贩卖琉璃的那一撮人!
他们压根不知道大唐的变化,还兴高采烈的从家长带着一堆堆的劣质琉璃跑到长安,想着大赚特赚一笔。
结果,就是那些动用他们部家当买来的琉璃,在大唐已经变得分文不值!顺带着他们也赔的连裤衩子都不剩,只能卖身为奴,好凑够回家的路费。
不过,这里说的,只是一些小玻璃,像是那些可以做窗户的透明大玻璃,以及明亮的玻璃镜子,因为核心技术一直被萧家所垄断,所以价格依旧居高不下!
就算到了如今,也唯有真正的富豪之家,才舍得用买上几块,给主人家的卧室安上。
可现在,眼看着萧寒竟然连盖一座猪圈,都用上了这么多的透明玻璃,如何不让刘弘基震惊掉下巴?
“谁啊?一大早晨的就叫唤!”
而就在刘弘基站在月亮门前扮呆头鹅时,忽然间,萧寒那慵懒的声音竟然从“猪圈”里传了出来。
“萧寒?”
外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刘弘基终于回过神来,这下他也顾不上什么私闯后宅了,连忙一溜烟的跑到“水晶猪圈”前面,瞪大眼睛,透过玻璃往里看去。
因为工艺原因,猪圈上的玻璃依旧有些模糊,再加上内外温差,玻璃里面还覆盖了一层细细的雾气,所以刘弘基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隐约看到里面的景象。
只见在这座猪圈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猪羊,反而是一垄垄的菜地,整齐的分布在其中。
菜地是新翻的,其中一些嫩芽已经破土而出,让这片菜地有了不少的绿意。
“这是……发芽了?”
眨巴眨巴眼睛,刘弘基刚寻思外面天寒地冻,连地头的雪都没化干净,怎么地里就就有嫩芽长出。
突然间,就看到在里面的菜地旁边,只穿着一件短衣,肩上还扛着个耙子的萧寒,正一脸呆滞的看着玻璃外的自己。
“吓!”被突然出现的萧寒吓了一跳,刘弘基还不等平缓心情,又看到里面一个穿着红色小衫,同样提着一把小锄头向外张望的小女娃。
“猪八戒与红孩儿?”
苍天可鉴,这确实是刘弘基见到这对父女俩后的第一想法!但问题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这心里句话喊出来。
这不,“猪八戒”很快就扛着耙子追杀了出来,而红孩儿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外面一追一逃的两人乐的直拍手。
“贼子,休逃!”
围着棚子转了一圈,提着耙子,犹如提着方天画戟的萧寒站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棚子里面的女儿,不禁威风凛凛的朝着刘弘基爆喝一声!
但是很快,在一阵冷风过后!刚刚还威风凛凛的萧寒,立刻就只剩下风淋淋三个字了。
浑身打了一个摆子,看着身上密密麻麻涌起的鸡皮疙瘩,刚刚还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萧寒果断改口:“今日且放过你!改日再同你大战一场!”
说罢,也不管前头一脸莫名其妙的刘弘基,萧寒果断丢下耙子,麻溜的矮身钻进了猪棚。
没法子,外面实在是冷啊!他还只穿的单衣,要是再待下去,非得冻成冰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