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季灵说到她操纵灵气戏弄了那个邋遢的何弃我时,陈观主不禁哈哈大笑,宠溺的揉了揉季灵的脑袋,这五弟子的性子与他年少时最为相近。
又跟季灵打趣了几句,让彭仇一会儿好好挑选几样妖兽食材,犒劳一下“功勋卓著”的季大统领。
之后就吩咐季灵带着灵聪兽到后山去看望聂婉娘,并嘱她多说一些好话,哄哄自己的大师姐,否则说不得要吃些苦头。
见季灵拎着灵聪兽一脸忐忑的去了后山,彭仇这才得了空当,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观主,此次武林大会大体就如小灵儿刚才所说,至于那十个得了灵丹的绝顶高手,在炼化了灵丹之后,实力都是大涨。
我也亲自抻量过了几人的身手,众人都有了将近一转巅峰的实力。
说来也是好笑,这些人非是我与小灵儿的对手,又自觉修为远超绝顶,所以就给自己封了个什么半步宗师的名号,不过想来已经不弱于您说的那些练气期修者了。”
陈景云闻言轻“嗯”了一声,对于在尸积山赤炎宗搜刮来的灵丹,他自己也有过研究,这东西虽然用起来有提升修为的奇效,但是用过之后总会在体内淤积一些杂质。
那些修仙者们追求的是结丹、孕婴、显化元神,最后蜕去凡胎、舍弃皮囊。
自然是可以对这些杂质不加理会,可是这对修习《九转小黄庭》秘法、追求内外圆融的闲云观一脉却是有害无益的。
彭仇接着又道:“小灵儿此次捣鼓出来的监察院却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也算是给那些桀骜的武人头上悬了一把利剑。
至于监察院后续如何运行,我和小灵儿也商量出了一些眉目,只是这些监察使们都太弱了些,并不足以镇压一方,倒是应该提升一下实力。”
陈景云闻言,莞尔道:“监察院既然是小灵儿捣鼓出来的,那也算是我闲云观的直属了,若是太弱的话确实面上不太好看。”
彭仇听了观主的话连忙点头,接口道:“谁说不是呢?若是小灵儿的手下不敌旁人,那丢的定会是咱们观里的脸面!”
袁华也在一旁嬉皮笑脸的帮腔。
这却是季灵自己四转未成、未得道号,因此不敢私传功法,又怕师父说她一些什么“自己都不用功还有闲心去管别人?”之类的话,所以央求彭仇和袁华为她手下的监察使们说项。
见到彭仇和袁华的这幅样子,陈景云心中好笑,言道:“此事不急,我自有打算,你再说说弥陀寺和暮雪山庄还有另外那些得了半卷功法的武人,在修习了我闲云观秘法后都有怎样的收获。”
彭仇思量了一阵,面带崇敬之色道:“观主您所创的功法实在是玄妙万端、令人直感不可思议!
那些人中除了暮雪山庄和弥陀寺的几个弟子得了我的教导,算是走了咱家的路数。
而其他各派高手在参悟了咱家的功法之后,竟然在修行的方向上各自不同,有些心思活络的还能把咱家接引灵气、运转气血的法门与自己原本的功法相结合,得到的好处就更大了!”
陈景云闻言哈哈大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这《九转小黄庭》的一转功法虽说只是引人入门的,但将其说成是前三转的总纲也不为过,内中有着他对武道合一的一些感悟,也有对五藏五炁的一些概述。
而这些玄奥至臻的道理若在无人传法的情形下自行参悟,自然会是横看成岭侧成峰,有这样的结果才是正理。
不过谁说只有大路才能行至巅峰?崎岖小路也未必不能通天!
陪在一旁的袁华见师父笑的开心,眼睛一眯,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原来师父所说的布武天下并非自己几人之前所想的那样,是去简单的将本门功法逐步的散入武林,而是另有深意。
彭仇也在一旁若有所思。
笑了一阵,陈景云对彭仇继续问道:“那十一个少年何时能到?除了那个何弃我之外还有出挑的没有?”
“回观主的话,十一个少年估计再有半月就会到来,除了何弃我之外,还有一个西极凌空寺的无果小和尚资质上佳,另外一个南地浣花坊的小姑娘田帧也算不错。”彭仇回道。
“嗯,既然是来拜见我的,那便总要给些好处的,不过还是要先放在山下晾一晾才行,就先去跟你未来的弟子做上半个月的邻居吧。”陈景云懒洋洋的躺了倚上,对彭仇和袁华摆了摆手,让两人该干嘛干嘛去。
袁华见师父摆手,便嬉笑着行了一礼跑开了,跑走前还对彭仇做了一个深感同情的表情,彭仇见状无奈苦笑。
七皇子一事季灵自然是对他说过的,此时又闻观主说起,心说:“此事看来是真的了,只是自己每日里已经忙的足不沾地了,怎么现在还要收徒传艺了吗?
需知偌大的闲云观里,即便加上还在山下光屁股乱跑的柴斐,也才六名弟子,自己一旦收下这名弟子,虽然只是记名弟子,那也算是为闲云观开了外门了,此事是否太过草率了些呢?莫非观主有什么深意不成?”
想到此处,彭仇猛地心思电转,细想之下,恍然大悟,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观主的深谋远虑。
一步看似毫无用处的闲棋,不久之后却定会搅动天南王庭这一潭浑水。
一旦七皇子姬桓成了闲云观的外门大弟子,想必他到时就是想不坐上皇位都不行了,谁让他入了观主的眼了呢?
又想到自己一届落第秀才有一天竟然能成为天南帝师,彭仇心里就满是怪异之感。
伏牛山下,姬桓已经带着两个侍卫在牛家村待了半个月了。
就如姬桓料想的一样,当日那个叫做柴二蛋的高手,扯着嗓门在村中一顿宣扬之后,乡民们立时就把脸给拉了下来,眼神中哪里还有什么热情、憨直?
一时间村人男女老少尽皆鄙夷、愤怒的盯着姬桓几人,那个做饭的妇人更是狠“啐”了一口,叫骂着:“一锅好肉喂了狗了!”
姬桓看得出来,这些乡民们是碍着孟黄粱的面子,才没将自己和两个护卫打断了腿再赶出村去的……
“唉!”
此时的姬桓正坐在自家的草庐门口,看着饭堂的方向暗自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