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云见孟黄粱哭的伤心,其中并无一丝作伪,对此人倒是高看了一眼,不理他的大哭,眼中略带玩味的看着那七皇子。
姬桓见孟黄粱如此,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实在是这身皮囊拖累了他太多,每年总有几个月要缠绵病榻,胸中的雄心壮志都快要被苦口的药汁给浇没了。
此时见这闲云观主玩味的看着自己,姬桓苦笑一声走上前来,拱手道:“小王姬桓见过闲云观主人,早前的一些小把戏实在入不得高人法眼,还望见谅。”
“无妨,以孟总管的情面,求医一事自无问题,你这心脉不之症确实不是药石可医,不过在我这里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现在我有两个法子供你选择。
其一由我亲自出手,借天地之力为你重续心脉,保你十年之内无病无灾。
其二就是你自己修习我闲云观搬运气血的秘法,一旦有所成就,区区心脉不之症又算得了什么?寿享百年也不过小事尔。”陈景云看着姬桓的眼睛,慢悠悠的道。
姬桓此时心里堵涨的厉害,从出生就一直困扰着他的病痛,在人家眼中不过是小病小灾罢了!当即想也不想的道:“小王选第二种!”
“第二种法子好是好,不但能治愈你的病症,还能让你身体强健、获得极高的武力,只是此法不能速成,你出身皇家,自然贵人事忙,又能否潜心修行呢?况且法不可轻传,需得满足两个条件。”陈景云故作为难的道。
姬桓一听此言,目露坚毅之色,拱手道:“小王缠绵病榻多年,若非心志还算坚定,恐怕早在几年前就离世了,今次得知痊愈有望,哪还有不专心修习的道理?只不知要想修习观中妙法需得什么条件?观主旦有所需,小王必定倾力完成!”
“我这闲云观遗世独立,在世俗之中并无所需,我所说的两个条件一是要考察你的心性,免得所传非人。
二则是传法需要一个名分,你可愿降下身份做我闲云观的一个记名弟子?”陈景云又问。
姬桓闻言片刻都不犹豫,撩起衣摆就要跪地行礼。
心道:“若能医好自己的绝症,莫说是记名弟子了,就是看门的小厮自己也是一万个愿意!”
陈景云见此眼睛一眯,心说:“没看出来呀,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有些枭雄潜质。”将袖一挥,阻止了他的下拜。
姬桓被一股绵力扶起,心中不明所以,暗道:“难道这闲云子变卦了不成?”
陈景云却笑道:“你倒是算得上明智,知道求一个长远稳妥,不过记名弟子不归我管,你的师父另有其人,这个到时自知。
你现在可以带着你的护卫下山,在村边寻一处空地自建房舍,半年之内若是不能得到庄户们的体举荐,我自会用第一个法子将你医好,让你再享十年元寿。”
言罢抬指一点,将一道灵气封在姬桓的心脉处。
姬桓闻言一愣,心道:“这有何难?以自己即便在朝堂上都能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的手段,难道还对付不了一群乡民百姓?莫非是这闲云子故意放水不成?”
感受着胸腔中的一股暖流和勃勃跳动的心脏,姬桓眼中神采飞扬。
陈景云见到姬桓的这幅样子,心中好笑,吩咐一旁看着自己胖儿子憨笑的柴二蛋道:“二蛋,你下山之后就对乡亲们传话,就说这位京城里来的少爷存着诓骗观里宝贝的心思,被识破诡计之后还赖在村中不走,八成还有什么阴谋。”
柴二蛋闻言一阵点头,他方才见这什么皇子要给云哥儿下跪,心中对这个该比县老爷大上好几级的小子就没了敬畏之心,此时见陈景云吩咐,当即点头答应,你就算是皇帝的儿子,想要贪图观里的宝贝那也不行啊!
孟黄粱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姬桓则是脸色一白,乡民们一根筋的性子在那个叫做柴二蛋的高手身上已经见识到了,想想山下那一众孔武的汉子、泼辣的妇人,姬桓不由得头皮发麻!
不过到底是在风波诡谲的朝堂中蹚过来的人物,在心中仔细一琢磨,多少就明白了这观主的用意,想来这是人家不喜自己的一些小伎俩,要在行事、心胸上考教自己。
想明白此节,姬桓眼中再一次泛起坚定之色,对着陈景云一脸正色的的躬身施了一礼,之后带着孟黄粱和俩个侍卫下山去了。
陈景云见这七皇子走的果决,不禁唇角微扬:“在观里待的实在无聊啊,看一回天潢贵胄折辱于众乡民之手的戏码想来应该不错”
姬桓不知道陈观主心中的想法,在山路上几次感叹高人行事果然高人一等,又嘱咐两个护卫撤去村外的人手,让孟黄粱帮着封锁消息,对京城只说自己在北地寻访良医,一年半载未必能回。
他自己则毅然决然的去迎接自己将要面对的考验了
“师父,刚才那小子是谁?看着也太过羸弱了,您不会也想把他收归门下吧?”
此时季灵在后殿转了出来,见她一手揪着柴斐的耳朵,另一手拎着灵聪兽,也不知这两个家伙又怎么惹到了她。
“是一个有趣的小子,将来可能会归在你彭三叔的门下,你不在后山修行,怎么跑回来了?”陈景云把疼的“吱哇”乱叫的柴斐解救出来,笑着对季灵道。
“人家想师父了嘛!大师姐整日对我绷着个脸、昨天还拧着耳朵训人,这后山的日子没法过啦!师父啊——徒儿已经修行的够用心了,您去跟大师姐说说,让我回来吧!”季灵抓着陈景云的手左右摇晃着撒娇。
陈景云无奈的点了点季灵的额头,想了想道:“也好,你既然跑回来了,那就别闲着,去趟清凉山,看看那里的武林大会准备的怎样了,也省得再被你师姐抓回去。”
季灵闻言大喜,喊了声:“师父最好了!”之后抓住柴斐在地上旋了十几个圈,直把柴斐转的晕头转向,这才返回自己房中收拾衣物去了,却是打着在外面多玩几日的小算盘。
陈景云宠溺的看着五弟子欢笑着跑远,又是无奈的摇头,他自己好似也与杂毛老道一样,做不得严师。
把还在那里直栽楞的柴斐抱了起来,心里倒是对彭仇他们几个折腾出来的武林大会有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