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法。”
听完,楚倾幽笑着赞了一声:“两个人就想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一网打尽,嗯,好样的。”
“嘿嘿,我也知道有些冒险,所以这不向倾幽你来借人了吗?”虽然呢顾隋棠承诺过,一切有他,但叶青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所以他才来找楚倾幽。
他虽然胆大,但性命攸关,却由不得他不小心。
稳,就完事了。
他之所以来找楚倾幽借人,主要是在他认识的强者中,除了顾隋棠、方小慢等人外,只有风伯。
当然了,关于风伯的实力,他也不太确定,反正以他现在的实力,仍旧摸不清对方的境界与实力,风伯给他感觉甚至比顾隋棠还要高深莫测一些,所以他才会来找风伯。
“倾幽,能不能透露一下,风伯究竟是什么境界?”
楚倾幽斜睨了叶青一眼,轻抿了一口茶水:“风伯的境界嘛,很高。”
“很高,有多高,比顾司首还高吗?”叶青眼睛一亮。
楚倾幽笑道:“比顾隋棠高,保护你绰绰有余了。”
“太好了。”叶青一拍大腿,搓着手道:“那倾幽,能借风伯一用吗?”
楚倾幽抚摸着手中的玉杯,姿态优雅:“那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一下风伯才行?”
“风伯?麻烦进来一下!”
“姑娘。”楚倾幽的话音刚落,风伯忽然出现在屋内,仿佛幽灵一样。
更可怕的是,叶青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太可怕了。
“无欢,你不是有话要对风伯说吗?”楚倾幽看向一脸呆滞的叶青,提醒了一声。
“哦……”叶青回过神来,看着笑意盎然,仿佛邻家老人一样的风伯,没有隐瞒:“是这样的风伯……”
叶青将他计划讲述一遍,道:“所以,我想请风伯你帮忙。”
“风伯你不用特意出手,就藏在暗中,等我扛不住的时候,或者出现什么意外时,风伯你再出手即可。”
“放心,等事情结束后,我请风伯你喝三十年的梨花酿,五坛,如何?”
叶青知道风伯好酒,所以每次来天心医垆时,都会带上一两坛好酒,陪风伯喝上一两杯,聊聊天,所以他与风伯并不陌生,故而一上来就拿出了大撒手锏。
闻言,风伯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叶青露出失望之色,就在他以为风伯会拒绝时,风伯开口道:“五坛不够,得十坛才行。”
叶青喜道:“十坛,没问题,到时候我陪风伯你一起喝。”
风伯摇了摇头:“那可不成,十坛陈酿都是老奴的,要是公子你陪我一起喝,不等于还是五坛吗?那可不成!”
你说的好有道理,没毛病。
叶青笑道:“那就二十坛,我们一起喝,那风伯你总不亏了吧?”
风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那倒是可以。”
“那就有劳风伯了。”
叶青笑了笑:“现在万事俱备,只欠鱼儿上钩了。”
……
“义父,我们在靖安司的人传来消息,叶青今晚要离开洛水?”
落日山,文在来急冲冲地冲进王落日的密室。
“叶青要离开洛水?怎么回事,不是说他身受重伤,已经昏迷了吗?”王落日睁开眼睛,满脸疑惑。
文在来解释道:“今天之事都是叶青与顾隋唐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叶青重伤昏迷,实际上他则想借这个机会偷偷离开洛水。”
“好狡猾的小子,差点儿就上当了。”王落日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冲冲道:“顾老匹夫也不是个好鸟。”
“在来,派人监视靖安司以及叶青的一举一动,等叶青一出城,离开洛水,老夫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
“大人,那小子今晚要逃离洛水。”
“离开?走得了吗?派人跟着,等到恰当的时机,除掉他。月春是我同窗,与我相交莫逆,却被这小子害的声名毁,身陷囹圄,本官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本官一定要杀了他,替月春报仇,而且唯有如此,洛水之患才能彻底解决,,百姓方能安枕无忧。”
……
“离开洛水?好啊,只要他敢离开洛水,小爷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庞昆,立即带人出城,我们守株待兔,定要将这小子剥皮抽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少帅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他逃不掉的。”
“对了,此事我们得做的隐秘一点儿,毕竟现在还不宜和靖安司撕破脸,伪装成江湖人袭杀最好,这样一来,既能杀了叶青,落了靖安司颜面,又能撇清我们。”
“嘿嘿,少帅英明。”
……
“阴谋,你说今天之事是个阴谋,叶青想要逃跑?”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个消息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绝对不会有错。”
“砰,娘的,这小子真他娘奸猾,将我们所有人都当猴耍,娘的,忍不了,联系兄弟们,不,多联系些人,今晚等叶青一出城,就宰了他。”
“不错,叔可忍婶不可忍,今天一定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真当我们没脑子吗?”
“而且,这小子现在风头正劲,如果你我兄弟能杀了叶青,绝对会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
……
一桩桩,一幕幕,类似的消息和情形不断在落水城各处上演着,不管是为名,为利,为仇,为怨,还是为了凑热闹,看笑话,所有明里的、暗里的人,都动了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入夜,当暮鼓声即将响起时,一个脸色蜡黄、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赶着一辆马车,悄悄出了城,就像所有出城的普通人一样,毫不起眼。
出了城之后,中年男子驾着马车,顺着官道,慢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地唱上一两句不着调的山歌,惊起飞鸟无数。
落日余晖下,马车、男子、飞鸟,拖曳着长长的影子,勾勒出一幅如梦若幻的画卷。
只是,中年男子好像不知道,在他出城后不久,大批乔装易容的江湖人士也跟着悄悄出了城;
他没发现,在落日夕阳照耀不到的阴暗中,一个个身影若隐若现,刀枪剑戟反射着森森寒光,仿佛诡怪、神魔露出的森森利齿。
落日清风,夕阳余晖,很美。
但美丽的东西,总是消失的很快,当马车驶离洛水城约十里后,最后一缕光芒,满是眷恋不舍地消散在天地间,只剩下漆黑深沉的夜幕,横亘天际。
“这些家伙还真够小心的,我已经离城这么远了,还不动手,等着过年吗?”马车上,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或者说是叶青,无聊地甩了甩马鞭,在空中响起清脆的响声。
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些人的顾虑,无非是怕距离洛水城太近,会引起靖安司等人的注意,可这他娘都快离洛水十多里了,再不动手,他都快要迷路了。
“嗖……”
正想着,一缕破空声传来,叶青眉峰一动,手中的鞭子轻挥,“啪”的一声轻鸣,鞭梢正好抽在一柄飞刀上,继而,鞭梢转动,一抖一甩,飞刀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没入黑暗中。
“哼”
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与此同时,马车底部,一个人如蜘蛛一样趴在车厢下面,或者准确点儿说,是趴在车厢下面的蛛网上。
因为不知何时,马车的车厢下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蛛网。
男子腮帮一鼓一缩,轻轻一吐,一颗黑色的卵出现在蛛网上,男子不断重复着这个东西,不一会儿功夫,蛛网上就布满了黑色的卵。
“咔咔咔……”
等黑色的卵布满蛛网时,男子张口吐出一股黑气,黑气沾染上黑卵,那些黑色的卵鼓动起来,紧接着一只只黑的小蜘蛛从黑卵中爬了出来,顺着车厢,如黑色的洪流一样爬向驾车的叶青。
“什么东西?蜘蛛?”
过了两三息,车辕上传来叶青的喊声,一股灼热的罡气从车辕上爆发开来,所有小蜘蛛被烧成飞灰。
而藏在车底的男子,柔若无骨般,钻了出来,双手合抱,身后飞出无数蛛丝,缠绕向叶青。
“黑蜘蛛?”
叶青凌空一拳轰出,蛛丝被焚风烧毁,但黑蜘蛛却诡异的转了个弯,快如幻影,落在一旁的树上,怪笑道:“桀桀……叶青,你逃不掉的。”
叶青佯装脸色大变,摇头道:“叶青是谁?你认错人了。”
“桀桀,不用否认,你就是叶青。”黑蜘蛛怪笑道:“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将我们当猴耍,岂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桀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哼,就凭你。”叶青冷哼一声,面露不屑。
“当然不止我一个。”黑蜘蛛笑道。
“还有我。”
一个三尺多高、形似侏儒,但身肌肉虬结的男子走了出来。
“还有我。”
一个头戴高冠,高冠上盘踞着一条青蛇的中年男子紧随其后。
“还有老朽我。”
青年男子的话刚落,一个衣着破烂,披头散发,相貌怪诞的老者走了出来。
“还有奴家。”
老者之后,一个身穿长裙、体态窈窕的女子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出来,但诡异的是,女子没有头。
“还有小僧。”
女子的声音未落,一个身穿袈裟、手持佛珠的光头和尚走了出来,不过光头和尚的下半身,没有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
“还有我……”
“还有我……”
……
一声声“还有我”,一个个人影走了出来,或怪异,或凶狠,或妖异,但无一例外,都带着对叶青的恨意。
都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