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征?”
姬嘉树闻言傻眼,片刻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假的?”
让嬴抱月假借御驾亲征的由头带人离开阿房宫,离开前秦后她到底去了哪里,可操纵的范围可就大了。
“没错。”
慕容飞澜笑起来,“东吴王赵暮人已经御驾亲征,目前正在永夜长城逗留。有这个先例,文武百官也不能说什么。”
永夜长城的局势放在那里,赢抱月去那边视察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至于国内,就先由国师监国,”慕容飞澜道,“你明面上不要跟着君王出城,私下汇合。送完抱月到中唐后,就立即赶回来。”
“我明白了,”姬嘉树点头,神情凝重,“就这么办。”
“不过,出征的时候怎么办?”
既然他明面上不能跟着嬴抱月,那嬴抱月出城的时候,身边又由何人护送呢?
姬嘉树和慕容飞澜面对面站着沉默了。
两人心中都有一个人选,偏偏那个人选已经消失了。
“我去找归辰吧,”姬嘉树叹了口气,走到书房门口。
他刚一打开门,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站在门外。
看见这个人影,慕容飞澜和姬嘉树同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是......”
六月,中唐。
马车声辘辘,姬嘉树掀开车帘,看着外面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不禁心中赞叹。
在北方颠沛流离了近半年,他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这般生机勃勃的美景。
窗外的风景已经完全远离了北方的萧瑟和沙漠的干燥,温婉又富丽,一派江南水乡的富庶。
只是呼吸着湿润芬芳的空气,身体仿佛都松弛了下来。
如果马车里不是这个气氛的话,这的确算是一场还算轻松都旅行。
姬嘉树放下车帘,有些头大地回过头。
中唐的气候的确很温暖,他们此时所坐的马车内部也很豪华。只是马车内的温度却很冷,和车厢外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一切都还得从此时坐在马车内的一个人说起。
这辆马车是他们进入中唐地界的时候坐上的,此时车内有五个人。赢抱月躺在车内一张固定的床上正在昏睡,姚女官坐在榻边照顾她,慕容飞澜坐在床的另一边在看书。
而就在床脚的位置,端坐着一位长发飘飘的青衣男人。
这个人就是车厢内寒冷气流的来源。
青年在嬴抱月的床尾盘腿而坐,闭目入定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一般。
然而?身上的可怕存在感,让人无法将?只当成雕像。
三天了。
和嬴抱月等人一起走南闯北的这一年里,姬嘉树坐过很多次马车,却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寂静压抑的旅行。
但也不能怪车厢内的其他人不敢说话。
毕竟不是谁都有和青龙神一起共居一室的机会。
姬嘉树小心翼翼放下车帘,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察看了一下嬴抱月的脸色。
嬴抱月睡得很沉,像是要把这一年都没睡够的觉都睡完一般。
姬嘉树看着她的模样,既心酸又有些安慰。
三天前在和慕容飞澜商量好将赢抱月送到中唐的细节后,慕容飞澜将自己的衣角从嬴抱月手心抽出来,赢抱月果然就醒了。
姬嘉树原本还以为嬴抱月会反抗去中唐的事,却没想到嬴抱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乖乖按照慕容飞澜的安排行事。
最终一切都按照他们制定的计划顺利行事。嬴抱月假借御驾亲征的名头,带兵去视察永夜长城那边的情况,带着归家军和穆家军的部分人马离开了贵阳城。
离开贵阳三十里后,兵马由穆由归辰接应,他则和慕容飞澜带着嬴抱月姚女官沿小路离开。
在他们进入中唐地界之后,一切变得更加顺利。
基本上他们每到一个郡县,都会遇到提前来迎接他们的人。
“是前秦的客人吗?在下是松阳县丞门客,我家主人让我在此等待诸位。
“是前秦的客人吗?在下是淮阳县丞侍郎,我家主人让我在此等待远客。”
“是前秦来的贵客吗?在下是渔阳王府黄门侍郎,我家主人让我在此迎接诸位。”
无论是食宿还是马车,一路上都被提前安排得井井有条,未卜先知到让姬嘉树觉得恐怖的地步。
他问过慕容飞澜是不是提前将他们的行踪告知了中唐这边,然而慕容飞澜只是摇摇头。
“我是发了一封信说我们要去,但具体的路线应该是宋斋自己推测出来的。’
只靠推测,就能做出这么妥善的安排吗?
这天下真的有这么聪明的人吗?
姬嘉树之前没有和宋斋打过交道,最多只是在宴会上远远地见过一面。越是靠近中唐,他对这个只有等阶七却被誉为战国六公子的人感到好奇。
总之,因为宋斋的手眼通天,他们这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困难。
嬴抱月从进入中唐后就开始精神不济,一直在昏睡,宋斋安排的马车可以急速飞驰却不颠簸,他们在宋斋安排的人帮助下一直畅通无阻地走官道,在研途驿站不断换马,明天就能到达中唐的都城了。
一路上都很顺利,除了......
这个人的存在。
姬嘉树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向端坐在床脚的“李稷”。
这位成员的加入,是他们路上唯一的意外。
三天前,就在他打开书房门之时,发现李居然贴着门就站着门口。
不,应该说是有着李稷模样的青龙神。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站了多久。
从赢抱月身上得知李身上发生了什么之后,姬嘉树还是第一次和这位面对面接触。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打了个照面,如果不是自己境界足够,姬嘉树觉得他能被吓得坐到地上。
“..................”.
姬嘉树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愣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
青衣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若是不习惯,还是像以往那样叫我即可。”
?的声音和李稷时一模一样,却毫无温度,简直不像个活物一般。
姬嘉树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呆呆看着对方穿过他的面前,一路走到赢抱月床前,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等等,您要做什么?”
“你们要送她去中唐是吗?”
青衣男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我也去。
wansh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