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龙继续装着糊涂,不逊的表情故作无辜,“哦,原来是这样!劳拉,帮咱们的警长查一下公司的人事考勤,嗯……包括我在内。”
女秘书托着掌中的,飞速敲打起键盘,不到半分钟,就给出了回答:“墨龙先生,咱们集团的员工,今早全部按时上班,没有一人迟到或是空岗。”
墨龙抓起餐巾,不慌不忙地擦着嘴。“警察先生,您都听到了?”
不堪忍受戏弄的拉德多,用手指敲着桌子。“墨龙先生,我必须提醒您!我现在坐在这里,是代表着政/府,代表着整个国家的公平正义。洛杉矶的所有警员,以及FBI的探员,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您的打手被人暗杀了。可您一点也不在乎,这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如果解决不掉,我们吃不了,你就得兜着走。”
拉德多讲得慷慨激昂,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哈哈哈……”墨龙笑得直想喷眼泪,做出退让的姿态,挥着手说,“警长先生,我明白您想为这座城市恪尽职责。实不相瞒,我经营着不少娱乐场所。这样的生意,您是懂的,难免会有惹是生非的小混混。所以,我聘请了一些略晓拳脚的保安。可是公司有明文规定,这些保安必须是正规编制以内的成员,他们身上都文有铁龙刺青,为的就是不给政府添乱,出了事由我负责。那么您刚才说得那些……什么人命,他们身上可有我铁龙帮的刺青?——有吗?这个案子显然跟我没一点关系。”
拉德多被主人的狡辩将住了,但他并不慌张甚至是气结。警长此番而来,自然不是拿着鼻子碰灰。他重新坐了下来,命两名下属去门外等候。
墨龙侧了一下眼神,女秘书也跟着走出了会议室。
拉德多忽然变得和蔼亲切,仿佛刚才的那位警长不是他。“墨龙先生,有句话叫做‘独木难支’,说得极有道理。”
墨龙保持着谨慎,“怎么讲?”
“您现在的处境可不妙!若是还像这样,用一份早餐来打发公职人员,肯定是要倒大霉的。”拉德多既威胁又拉拢地变幻着表情。
墨龙料到了这一点,目光直视着拉德多。警长也同样直视着他,两个在做心灵的交锋。
空旷的会议室内,两个人久久地对坐,虽然不再说话,但彼此深入骨髓的目光,都想洞悉对方那潜藏在内心最隐晦的秘密。墨龙尚不知道,戕害家人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警徽锃亮的拉德多。他也更不会知道,这位暗示交好、想要与之勾结的警长,也正为了掩盖这个真相,才找上门来谋财害命。
相比之下,拉德多也不会知道,墨龙心中那早已打好的算盘,对他而言同样是一个噩运。
此时此刻,假如把各自的真相摊开在会议桌上,两个人非得掐在一起,啃破对方的脑壳,喝干血浆方休。
“好啊!哈哈哈……”墨龙突然大笑,以玩味的口吻表示接纳拉德多的邀好。
拉德多也笑了起来。但他心里却感觉,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幸灾乐祸的鲍迪,坐在大厅里看着电视新闻。没多一会儿,方先生便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鲍迪先生还满意吧?我早就说过,计划要一步接一步的来。昨天晚上,我们虽然没能活捉苍图,但碍手碍脚的铁龙帮以后会识趣儿一点。你要知道,那些打手可都墨龙的命根子。不过呢,我们的刀可不在乎那么多。——记住,一切只是时间问题。阎王要谁三更死,我绝不留人到五更。”
一自憋着窝囊气的鲍迪,似乎并不甘心领情,由于他目前尚未摸清足够的信息,只好对方先生怄着肝火说:“哼!兴许,他们是被雨淋死的呢?或者是患了急性感冒。”
“您可别侮辱我的刀。”方先生顿时不高兴,在电话里咬牙切齿,“苍图被捉之日,就是墨龙断头之时。你要再准备一笔钱。”
鲍迪惊得险些把眼珠摔碎在地上,之前交付的500万美金,已经令他觉着很吃亏,如今方先生居然又敢提钱的事,当场激怒了他。“住嘴,混蛋!你给我听好,要是再敢向我讨一毛钱,不,哪怕是一分钱,我就要CIA的人给人送去。懂了吗?混蛋!你拖得够久了,透支我鲍迪的耐心,是一项极其危险的行为。”
“呵呵……我是要你准备好钱,给他们两个人买墓地。蠢货。”指导员挂断电话。虽然言不由衷,但他却也试探出来,鲍迪已经是一根老甘蔗,再也榨不出一滴水来了。
拉德多从铁龙帮大厦一走出来,就接到了鲍迪兴冲冲打来的电话。“情况如何?你把绞索套在那个家伙的脖子上没有?”
警长大力关上车门,没好气地咒骂着:“见他妈的鬼!这个混蛋,他就像介意不洁的女人一样,对我芥蒂很深。就因为我跟你这个混蛋共浴过‘美人鱼’。”
在游客熙攘的蒙特贝洛镇中心,把玩着半杯啤酒的指导员,目送一位陌生人的背影走出酒馆。虽然对方一脸神秘,但他却清楚背后的真正客人是谁。他以六百万佣金接下了这笔刺杀订单。对方答应先支付一半的定金,15日之内提兑鲍迪的人头,之后补足余款。
指导员喝干了酒,舔着冒凉气的牙缝,用一双驾驭着过多阴谋而蕴显阴鸷的眸子,向人群打量一遍,没看到什么异常,这才起身离开。
尼克从圣莫尼卡码头回来,保安把他的汽车开进庭院的车库。罗威纳猎犬看到主人提着鲜活的红斑鱼和几大包腥味浓烈的鱼子浆走上台阶,老远就兴奋地直摇尾巴,扯着链条上蹿下跳。
杂佛和木偶的到来,以及苍图等人的安全转移,使长期消瘦、疲惫的尼克轻松不少。由于家中太多秘密,不方便请女佣来照料家务的尼克,决定给妻子米莎煲一顿营养美味的海鲜汤。
刚半个月就执意要出院的安德鲁,正由保安队长陪同,站在门口等候。安德鲁的一只胳膊,还蜷缩在胸前的白绷带里,湛蓝色眼睛略显骚动。
望着平安出院的年轻保安,尼克满脸亲切,赞赏和喜悦的目光表示着欢迎。
“先生……”安德鲁打了一声招呼。
保安队长面容沉重,把一份合约递给尼克。“他的膀子上有一根筋断了,已经……已经不再适合安保工作。依照法律,您可以单独解除和他的协约。”
尼克的目光没有从安德鲁脸上移开,便接过了那份合约,微笑着问他:“年轻的小伙子,有什么打算?嗯?”
安德鲁垂下头,忧郁的嗓音暴露了年轻人复杂的心情,“我……我想到查尔舅舅的牧场去,帮他看管奶牛,或者做点别的什么。”
阅历丰厚的尼克,能看出小伙子的失落,于是伸出他那像干面包皮似的粗糙的手,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别担心!等一切都过去,你会带着那位心爱的沙漠姑娘远走高飞的。”
看都没看一眼的合同书,被尼克塞进了安德鲁的口袋。“好了,上帝保佑。我还要去做晚餐。猎狗的那一份,就交给了你。”
三十多岁的尼克,驼着老头子一样憔悴干瘦的背,直径走向了屋子。
安德鲁的蓝眼睛,被诧异的喜悦冲得再度清澈。心生感激的保安队长,收回被主人的背影拉断的目光,怪趣儿地看着自己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小兄弟,淡淡地说一句。“上帝保佑!”
险恶的日子,像抹不去的星辰,一天接过一天。尼克放心不下苍图托付的三个孩子,由木偶周密安排,夜里大家见着面了。一见到亲密的人,昆帕帕便压制不住他那野性的喜悦,抱住尼克久久舍不得松开。土著小妹妹一张嘴就缠着尼克要玩具,简直要把尼克高兴坏了。
“感谢上帝!我的孩子们。瞧啊,你们的小胳膊都还很壮实。呵呵……”尼克挠着昆帕帕圆圆的小脑袋,格外亲昵地看了任敏一眼。
黛绦如墨,荷韵藏香的中国小姑娘,静静地立在一旁,呆亮着一双愕然却也柔软的黑眼睛。直到尼克怀疑地向她作了一个怪诞的表情,才使得久经恐惧拘守矜持的任敏露出了掩藏的微笑。
大概像逐渐适应了这种漂泊异国,终日躲避追杀的生活,任敏的脸颊回添了红晕,与人接触时也多了心灵的平静。
尼克暂时顾不上好奇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也不去揣摩杂佛在洛杉矶究竟还隐瞒有什么秘密。今晚,他只想和任敏单独聊聊,把之前遗留的一系列问题,好好地小心地非常谨慎地解释给她。希望在苍图苏醒后,自己对任敏坚持不懈的心理辅导,能够帮他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尼克把任敏带进一间安静的屋子,面对面坐在椅子上。温雅的尼克,有一双使人安详的蓝眼睛,没有哪个孩子不留恋他的和蔼。
“咱们来打个比方吧。假如我在衣袖里藏了一条毒蛇,却被你不小心抓到脑袋……”尼克握起拳头,把任敏的小手按在上面,给她以足够的想象,“然后我拿出一块糖果,想要和你交换,你愿意吗?”
任敏还不知道,尼克那微笑的面容背后,正怀着一种避讳式的不安。面对这种像游戏般的考问,小姑娘狡黠地摇了摇头。
尼克像只狐疑的猫头鹰,瞪亮着痩颧骨上的蓝眼睛,仔细端详了这个机灵、聪慧的中国小姑娘,随即温和地笑了。“为什么?”
“我一松手,蛇就会咬我。”
“对!——就是这个道理。当初在你的家乡,苍图活捉了坏人雅科夫,面对的正是和你现在一样的选择。当然,事情要远比这复杂。他是个思维慎密、洞察力惊人的军人,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才出的手。”
任敏落寞地垂下了目光,她知道尼克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尼克的中文还不大熟练,咬音总是跑调,他放慢了语速说:“杀死雅科夫之后,苍图转行密道,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又绕行到了你们家。他是个‘三无’特种兵,有高级参谋部授予的处决权。这不是闹着玩,没人敢轻易跟踪他。可是……魔鬼的脚步还是跟到了你们家。我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吗?”
听着尼克的陈述,任敏既害怕,又渴望知晓。
尼克沉了沉目光,把任敏的小手放在掌心爱抚着,良久才叹了口气,“——苍图被出卖了。被他的指导员出卖了。而且,就是那个坏蛋,把三个杀手指引到你们家里去的。唉!你会觉得这不可思议,甚至解释不通。是的,当时的苍图万般惊愕。当他了然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指导员是境外势力安插在中军边防线上的一名内鬼,是个名副其实的军政间谍。嗯……简单来解释呢,就像……长在人肚子里的一颗毒瘤,不疼也不痒,却可以要命。”
“我……我明白。……后来呢?”任敏漂亮的黑眼睛蒙上了一层伤感,她不忍看尼克如此费劲地搜索大脑里捉襟见肘的中国词汇,来解释一种对她而言,已然不难理解的道理。
尼克像是被解放了出来,轻松地笑了笑,“后来……哦,不止一个内鬼。还有很多坏人,想致苍图和你于死地,以达到掩盖真相的目的。”
任敏一惊,变得激动起来,“——我知道真相,不是苍图哥哥杀了我爹爹,是那三个坏人。我知道的……”
“呵呵……你可能还小。作为一名美国佬,”尼克自嘲地抿着嘴角,“我不得不这样表态,‘真相’在政治国家,是个很‘sensitive’的东西。”
任敏不由得皱眉,她不懂尼克那复杂的形容。
尼克灵机一动,忙又更换词汇,“啊,就是dngerous,危险的意思。懂了吗?所以,苍图把你从家乡的医院偷了出来,躲过那些巡山武警的追捕,越境进了越南。他做得完全正确,当时的形势很不利,留下来只会被整死。你们必须先要自保。”
任敏俊秀的小鼻子,不由抽泣了起来,她拥进尼克怀里,哭得很伤心。
尼克安慰着小姑娘,同情令他的眼睛也跟着潮红。
“尼克,我想回家。”任敏的呢喃使得尼克一怔。
小姑娘这柔声地句话,立刻使尼克感觉出分量。他笑着说:“你不喜欢美国?”
“……我,我听不懂你们说话,这里都是外国人。”
尼克像害怕失去什么似的,拉过小姑娘的肩膀,“我可以教你呀!你看昆帕帕的英语说得多流利,他就是我的学生。”
“不,我想回家!”任敏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尼克这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之前对任敏所作的一切思想暖化。“告诉我,要说实话。你……是不是不肯原谅苍图?”
任敏双眼变得踟蹰无措,很像被说中了心事。
“我们是朋友,对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原谅他?原因在哪?”
仿佛有什么恐惧的东西,在困扰着任敏,令她惶恐,呼吸也跟着错乱。
“告诉我吧!亲爱的,别怕,别怕,好吗?不能让魔鬼牵走你的心灵。”
“我……我……他把我丢给了坏人。”任敏并不情愿地作了回答。
吓出一身冷汗的尼克,顿然舒了口气,不免苦笑说:“看来,我的中文还要在你面前出一大堆丑,你才能高兴起来。”尼克揽着抽泣的任敏,拿过桌上一个装饰用的地球仪,指着上面说:“好孩子,他没有丢弃你!你的苍图哥哥,从来都没放弃过你。你就是在这里被坏人劫走的。”尼克把手指停在澳大利亚版图上。
“也许你并不知道,苍图为什么要带你们来美国。——他患了血癌,是在一次任务当中。为了截回一枚携带有核堆溶液的部件,他的肚子被邻国边防军打穿了,健康受到了污染。你虽然未成年,但也应该知道,一旦核资源失窃,流入印度或周边诸国,中/国的西大门就等于被人抽掉了门闩,布置在边防上的军/事防御力,将会倒退几十年。那个时候,领土战/争就会爆发,炮弹会掀翻你们的屋顶。——你不应该怪他。苍图带你离开越南,辗转到澳国的堪培拉,不仅仅是因为避开杀手的追踪,更是为了寻找好的条件,挽救你垂危的生命。那个时候的苍图,可不像现在。他身无分文,孤无依靠,而且拖着随时会发作的病魔。哦,我亲眼见过,那种病发作起来非常痛苦,就像遭受酷刑。没别的选择,苍图必须争分夺秒,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到来美国医治慢性血癌的资金。于是,他和他的兄弟,还有一位落难的阿根廷姑娘,冒险进入了亚马逊森林。这也是后来为何会遇到我和米莎,两个被锁在地狱的美国人。”
“尼克,我想回国,想和爹爹呆在一起。”任敏凄婉地落了泪。
尼克吓得眉头一抖,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个女孩的心结并没打开,就像沉入井底的冤魂,令试图窥探的人寄生惶恐。真若送她回国,说不定她很可能要做傻事。难道,是因为她是不想“留”在美国,才暂时隐藏了自杀的念头。
像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样,尼克也跟着哭了,“仁慈的上帝啊!我可怜的孩子,你这么怎么了?可真叫人心碎!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求求你啦,好孩子,告诉我,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好吗?”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汉,竟也哭得一滩糊涂,谦卑地哀求着一个伤空了心的女孩。
“我……我……”任敏不忍看尼克难过的样子,唯唯诺诺,犹犹豫豫,话到唇边却难以启齿。
“说吧,我的孩子,对我讲出来。上帝会见证一切。”
“尼克,你答应我,不对任何人讲吗?”任敏像个初生的小兽,虚弱、茫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吐露的心结。
“我答应你!”尼克坚决地看着任敏。
“那些坏人……拔光我的牙齿,对我做了……做了……很脏很脏的事情。”
话一出口,尼克骤然间变得像一头野兽,双目赤红,猛地站起身子,用手杖狠命抽打桌子,地球仪也被砸了个粉碎。他歇斯底里地咒骂着,咆哮着,那狰狞在面目上的仇恨,就像瞬间爆发的火山。“这些魔鬼,下地狱的恶魔……恶魔……”
任敏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全身哆嗦着往墙角里抽缩。
守在外面的木偶,闻声赶了进来,惊奇地望着跳来跳去的尼克。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绅士般温文尔雅的尼克先生,居然成了这副暴躁的样子。
木偶不喜欢看与己无关的场面,瞧着他们并非危险,索性悄声退了出去。
“我的傻孩子,你可真是个傻姑娘,木头刻的中国娃娃。”尼克总算缓了口气,拉过任敏战栗的小手,爱怜地抚慰着,“你知道我的妻子吗?”
“米莎,米莎夫人。”任敏认真地回忆着。
“对!你们见过。我挚爱而又不幸的妻子。我被囚禁在亚马逊的地窖里整整五年,那些野蛮人当着我的面侮辱米莎,甚至把她锁在木笼里,充当繁衍兵丁的工具。我已经记不清,自己疯掉过多少次了。那种绝望……我尝试过各种自杀,你看我这两条胳膊,还有脖子,都是用自己咬断的树枝割脉后残留下的疤痕。哼哼,可我就像一条顽强的蟑螂,总是又活过来。渐渐的,我决定不死了。只要米莎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就不能撇下她。于是,我用我最卑弱的生命,来面对这些野蛮的强权者。上帝见证。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又复活了,而且每天都可以为米莎煲她爱喝的鲜汤,就像这样牵着她的手,陪她说话。”
“米莎夫人好可怜!尼克,你一定很痛苦。”任敏懂事地抬起手,帮尼克擦掉削颊上的眼泪。
情痛难堪的尼克,自觉地笑了笑,“还有昆帕帕兄妹,你的小伙伴。你一定不陌生吧?噩运同样也没有放过他们。呵呵,好了,以后有时间,我会给你讲昆帕帕的故事。”
看了看时间,尼克站起身,像有些健忘似的摸着口袋,却又突然转过脸,看着善良的,懂得同情于人的任敏。
“任敏,你要一定要坚强。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会知道。当一个心爱的女人受伤,最疼的不是她自己。”
“我……”任敏嗫嚅着。
“怎么了?”此时的尼克,已满怀自信。
“我想去看看他!”
小姑娘的这个要求,令尼克既高兴又犯难。可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我……我尽快安排。”
尼克思索着,沉吟了一会儿,“嗯……你不要再担心什么。像苍图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能挡得住他?你不也都看到了,来了这多么的朋友,都在默默地帮他。为了保护你,我们每个人都操碎过心。你瞧,我回美国都这么久了,身材还这样苗条。”
任敏被尼克的调侃逗笑了。“尼克,你能告诉我,苍图为什么非要杀死雅科夫吗。”
“哦……他们走/私货物,向你们的国家输入毒/品。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礼物!比如在美国,每年会有上万个像你这样好端端的花季少女,因为吸食毒/品,最后变成满身生疮、横死街巷的娼/妓。所以,苍图给了那家伙一刀。”尼克并没有如实回答,他善意地回避了雅科夫当时奸杀少女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