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托斯在外面哈哈大笑,捧着脸上的胖肉喊:“看仔细喽,这次是一颗炸雷,轰死你们几个混蛋。”紧跟着,又丢进一颗闪光雷。
“不要睁眼,往楼上撤!”利昂德一边喊,一边朝下面的门口频频射击。唐休心里清楚闪光雷的厉害,所以他捂住双眼,拉起爬在地上的桑丘司就往楼梯上冲,一边移动,一边向两个窗口射击。由于看不到东西,他完全要靠记忆和感觉做到这一切。
桑丘司对楼上喊:“看好窗口,别让他们爬进来!”
三个人彼此掩护着,好容易撤回到二楼,可是一条黑影随即从窗口翻进屋内,与他们撞了个面对面。那个马仔倒也不失灵活,当即跃起身子,想要把自己闪到楼梯后面,并准备在制空过程中朝唐休三个人扫射。
唐休心下骇然,急忙反射还击,可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马仔的武器是MP5K冲锋枪,一旦扣发扳机,连发出来的子弹,至少要将他们三人打倒一个。
砰,砰,砰。三声激烈迅猛的枪响,从三楼的楼梯口打下来。跃在空中的马仔,脑袋像摔裂的西瓜,血浆溅满在地板和墙壁上。桑丘司破口大骂:“皮基卡,你这只笨乌龟,怎么把人放进来了?要知道,地府可不给咱们这样的人设宴。”
“住嘴吧!你这不争气的醉鬼,楼上楼下八个窗口,他们像苍蝇一样往里钻,我把腿都要跑断了!可你呢?现在都站不稳。”皮基卡满头大汗,又跑上三楼,对着几个正试图爬进窗子的马仔接连打了几枪,等到再跑回来,立刻瞪了唐休一眼,上气不接下气地吆喝:“嗨!还愣着干什么?我可不是放死尸进来玩的!——去捡枪!”
利昂德和桑丘司把二楼的家具推翻,胡乱堵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处,窗户外面又抛进一颗闪光弹,唐休赶紧闭上眼睛,对着要从一楼冲上来的入口处就是一通冲锋枪扫射。四五个硬闯的马仔,被钻透木板的子弹打中胸口,当即横尸在狼籍的家具以及楼梯上。
桑丘司像只被烫到的青蛙,仰面躺在地上四肢乱蹬,他满眼流泪,拼命捂着脸。利昂德托住他,将他和五个妓女塞到一起,厉声叮嘱说:“你被闪光雷打到眼睛了,别乱动,在这缓一会儿,我去给你弄一把冲锋枪。”
霍托斯在外面急得团团乱转,他拉住强森的胳膊,一个劲地挤弄着眼睛,小声嘀咕说:“你去后面,把咱们刚买的那只毒刺火箭筒拿来,我找几个人把手雷准备好,到时候咱们一齐出手,干掉里面这四个混蛋。”
看到手下人久攻不下,战斗力不断受损,强森心里也异常焦急。霍托斯的话不免令他有了几丝动摇,但他还是忌惮鲍迪,犹豫地蹙起眉,迟疑不决。“鲍迪要抓活的,咱们这样乱来,会激怒他的。”
“难道你也瞎了吗!这样的糊涂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咱们他妈的有一大堆优势,干吗非得这样被动?这难道是在维护鬼蛇帮的利益吗?依我看,鲍迪是在发高烧,意气用事,咱俩不能再由着他,这简直荒谬头顶。”霍托斯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
可就在这时,二楼发出惊呼,一个马仔用兴奋颤抖的音调高喊:“老大,老大,我抓住他们了!快带人上来……”
“别开枪!兄弟们,有话好好说,咱们之间有误会,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别开枪……”桑丘司和利昂德,鬼哭狼嚎一般,拼命哀求着。
一阵激烈的枪响,二楼的马仔又高声呵骂:“混蛋,不许乱动,双手抱头,全部趴在地板上。”
作为突袭一方,鲍迪内心其实是最焦躁和不安的,看到手下人一个接一个被打死,他所承受的压力,远远大于霍托斯和强森。此时忽听手下人擒住了对手,一道惊喜的眸光,立刻在他阴郁的脸上亮起。
霍托斯甩着膀子,第一个奔到鲍迪面前,激动地说:“鲍迪,交给我吧,让我上去把这几个混蛋押下来。我要用皮鞭打烂他们的脸。”
“兄弟们,跟我上!”强森组织了一伙马仔,顺着抛好的绳子快速往二楼窗口爬去。霍托斯则带领马仔冲进大厅,他奋力挥舞着冲锋手枪,示意大家上楼,而他自己,却躲躲闪闪地跟在众人后面,嗷嗷地叫骂着,鼓动着。
然而,没等他们冲上楼梯,随着突然响起的一通哒哒扫射,二楼的窗户外面,就传来一片惨烈的哀号。霍托斯还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觉得有一层热乎乎的液体直喷在脸上,一道道呼啸的宛如刀刃般的凉风,从他头顶上掠过,直逼得他双腿打颤,当即瘫倒在楼梯下。
二楼角落里,一个浑身战栗的马仔被桑丘司反拧着胳膊,利昂德骑在这个马仔被扯开的双腿上,一手抓着他那被割破的裤裆里的一大串阳物,一手将冰冷锋利的刀刃在他男根下游走。
这个从窗口爬进来被活捉的马仔,此刻彻底吓傻了,他的屁股下面,不断渗出由于极度惊吓而失禁的热尿。他看到利昂德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一双粗野凶狠的大眼珠子,正瞪着他龇牙咧嘴地恶笑。
“别这样做!看在上帝的份上,咱们都是男人,就是死了,也不能没这个东西。哦!不,不是死,是看在上帝的份上,放了我的吧!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到了。你瞧瞧吧,,我骗了这么多人上楼,地上到处都是武器,可我不想死,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求你了,打昏我吧,打昏我,来吧!”
桑丘司把酒气熏天的嘴凑到这个哆嗦成团的马仔耳边,冷森森地附耳说:“我记得这个声音,刚才就你在外面骂得最响亮!”
“我……”被俘的马仔吓得一哆嗦,连忙解释说,“我那是放屁!骂给老大听!但我内心是崇拜你们的。我们的帮会几乎被你们杀光了,剩下好多捞油水的生意空着位置,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所以就想积极一点,多赚点钱给孩子们买保险!”
桑丘司猛地掐住了被俘马仔的脖子,不允许他再Up嗦下去,“也许上帝有空听你诉苦!你这个空喊口号、喜欢钻营的坏蛋!站到窗口去,继续发挥你的天分!别耍滑头,想想波茨的脑袋和耶韦夫肚子里的老鼠,我可下得了手!”
霍托斯连滚带爬,拖着大屁股跑回了鲍迪身边,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喊着:“快,我受伤了,中弹了,我的肩膀到处是血!”
不等一个马仔闻声赶过来,鲍迪上前一把扯开了霍托斯的衣领,在他白乎乎、胖乎乎的肩膀上一撸,抹掉了血污,但却没有看着任何弹孔和伤口,只是一小块淤青而已。
“你瞎喊什么!连伤口都没有,只是击飞的碎片弹到了你。”鲍迪气呼呼地说完,把他又丢回了地上。
“啊?感谢基督!——我的枪呢?枪呢?”霍托斯忽然发现自己的枪不见了,立刻不依不饶地叫嚷起来。
强森极为无奈地摇着头,把一支乌兹冲锋枪放在霍托斯手上,不冷不热地说:“还好,你的鞋没跑丢。”
霍托斯一把拉住强森,瞪圆了眼珠说:“还等什么?去拿啊!炸死他们。”
被俘马仔怀着几乎要昏倒的恐惧,站在窗口使劲拍着巴掌,用哭调嘶哑地喊着:“老大,别开枪,自己人!他们要谈判。”
唐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阵剧烈的疼痛直钻心窝,激战中玻璃碎片在他脸上划了无数伤口,有的甚至像仙人掌的刺一样扎在上面。他咬着哆嗦不止的嘴唇,捡了一个新弹夹更换好。皮基卡咧着嘴,用一种看不出到底是苦还是甜的假笑,对唐休招呼说:“已经打疼了他们,是时候了。”
被俘马仔继续向窗口下面喊着:“为了避免双方发生更大伤亡,我方现在要求协议停火。明天中午,我们组织的老大,会和你们的鲍迪谈判,谋求可以代表共同利益的合作。假如你们一意孤行,将今晚的事情闹大,我方可以保证,会有更多职业杀手出现在洛杉矶,到时候,会死多少人,你们自己掂量吧!谋求合作,大家都有好果子吃;继续厮杀,只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站在花园里的鲍迪,气得脸都绿了,颤抖的双唇没一丝血色。他刚要转过身,对手下吩咐什么,却见强森已经提着那支备用的毒刺火箭筒,悄悄站在了他身后。
“对准这个窗口!从他脑袋上把炮弹打进去。”鲍迪指了指那个被俘的正代表对手大声宣讲的马仔。
强森找了几个腿脚敏捷的马仔,吩咐他们带上手雷,蹲到公寓的墙下面,只要看到火箭筒发射,就一齐把炸雷抛进去。
霍托斯尾随强森来的花园一处漆黑的芭蕉树后面,兴奋难安地说:“炸死这个狗崽子!往他肚子上穿!混账东西,叛徒,害死这么多兄弟!”
黑暗角落中,强森把毒刺火箭筒扛上肩头,瞄准器缓缓对准了霍托斯注目的窗口,只等鲍迪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