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鬼廊阴卫的死,让他们感到莫大的不祥,因为那是他们心中被竖立起来的“英雄”。
在野蛮部落里,很少有人可以获得英雄称号。可自打邪恶大鬼:奎铎克出现在酋长的大木屋里,族人们就被巫师撒布出来的蛊惑人心的传说迷了心窍。
他们如痴如狂地崇拜这几个现代人,以为他们是来拯救部落的五个英雄,是罗密库姆赐给他们的武神战将,是无敌和不死之身。
然而正是这种精神麻醉剂,让他们怀着必胜的和宁死不屈的心态出来战斗。奎铎克与酋长很满意这一切!即使他们之间那种不可见光的秘密协定并不被族人所知道。
苍图等人的逃逸,以及部落“英雄”的死亡,似乎像一场演砸的魔术,令痴迷痴狂的族人感觉出了破绽。一时间,一种可怕的族人觉醒,眼看就像要决堤的洪水般爆发。
邪恶大鬼:奎铎克,为了扼杀这种觉醒,维护先前的秩序状态,便将从弥鬃部落猎杀回来的幽灵北的人头高高挂起,向族人炫耀力量;同时还把失职的土著守卫兵一一抓捕,聚集在洼地附近活剥皮肉,并诬陷他们通敌。
在这场名副其实的,以血腥和暴力ZY族人觉醒的“纠错运动”中,最受污蔑的人,当然要数昆帕帕。他被卡萨卡倒绑在木桩上,游走在被恐怖笼罩、被谎言愚弄的族群中,受尽了唾弃。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鸡血沸腾、悲愤嚎叫着冲上去,用手里的木条抽打昆帕帕,恶毒诅咒着这个孩子。
部落里面的巫师,几乎彻夜不眠,制造出各种以讹传讹的谣言,并推波助澜式,使其一浪高过一浪。于是,丧失理性的族人,有的说昆帕帕的心让恶魔吃了,所以才把苍图这几个恶魔领进部落;也的说昆帕帕的灵魂是毒蛇的灵魂,既冷血又不忠诚,所以才协助囚犯逃跑,并害死了部落里的勇士,更甚是部落英雄。
很快,就连昆帕帕的妹妹,也成了雾鬃部落耻辱柱上的一员。短短两日不到,这对丧失亲人的小兄妹,就像经历了一场地狱的洗礼。
当昆帕帕头朝下,被绑在柱子上游行时,看着无数原本善良淳朴的族人,向他吐口水、丢粪便,而自己的小妹妹,被推倒在人潮拥挤的污泥里放声哭泣,昆帕帕惊恐的双眼,人生中第一见到了比死亡还可怕的东西。
用心叵测的奎铎克,为了长久地转移矛盾,把族人们的仇视心理锁住,便刻意留了昆帕帕的小命,并要求他将功补罪,出来寻找苍图等人的踪迹。
就在族人们像疯子一样,围跪在巫师摆设的祭坛面前,哭天抢地为鬼廊阴卫这位“部落英雄”追悼哀号时,血腥小丑用他铁硬的手,揪着昆帕帕的耳朵,把他拖到了河边。
见四下无人,终于方便自己出手,便瞪着一双阴狠的眼睛,掐起昆帕帕的脖子,极尽毒辣地威胁说:“小杂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给我把苍图几个人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月圆之前你回不来,我就把你妹妹活活煮来吃!”
就这样,奄奄一息的昆帕帕,独自驾着一叶扁舟,沿着苍图逃走的河流,漫无目的一路漂流而去。他没有多余的食物,饿了就捞些水葫芦吃,渴了就扒开浮萍喝下面的水。
一个人也不知哭了多久,漂了多久,直到筋疲力尽的他昏倒在小船里,被前来私藏宝石的盗梦猴等人发现,才将他捆绑起来,和四个珠宝箱子堆在一起。以便藏好了宝石,就带这个小土著回去刑讯,逼他说一些雾鬃部落的情报。
花梨莎听得直落泪。一直对昆帕帕失望的尼克,此时也不免伤怀,为这个土著的男孩的妹妹,祈祷着上帝,希望她能获得保佑。
唐休双拳咯咯作响,气得猛捶甲板。“以后再也不要回你那个吃人的部落了,就跟我们在一起。”
昆帕帕点头,忽然又极力摇头,瞪着充满莫名恐慌的眼睛说:“不,我妹妹……会被吃掉的……她只有我一个哥哥了,我得去救出她,然后才能和你在一起。”
“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救出妹妹的——就在今晚!”杂佛以一种生冷语调极为叵测地说道,转而还向苍图递了一个眼色。这令瞪大眼睛的昆帕帕茫然不知所措,丝毫感受不到本该看到的希望。
苍图一直沉着脸,但也懂得杂佛的意思。听昆帕帕自己说,只有想办法捉回苍图等人,部落才肯放他妹妹,这显然又是一种隐患。所以杂佛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暗示苍图抓紧问话,等到夜里就宰了昆帕帕,以除后患。
“如果把我们带回雾鬃部落,你认为他们会放了你妹妹吗?”苍图思索了一下,淡定地问。
昆帕帕一怔,几乎想都不想,就直摇头说:“不会!他们会杀了你们,连同我和妹妹。我不想拖累你们,等我养好了身体,请给我一艘扁舟和一把枪,我自己回去救她。”
“枪?你想要我们的枪?你知道现在是怎样一种状况,给你消耗我们有限的药品和食物,已经算是很……”杂佛吃惊的质问被苍图摇手打断,望着暮色前天空最后一丝湛蓝,苍图忧心忡忡地说:“再说吧!咱们能不能挨过今晚都是个未知数。”
大家又忙碌起来,带着对死亡不期而至的焦虑。尼克和花梨莎去砍树枝,把那些靠近大船周围的藤条都砍断,防止再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爬上来。唐休削了许多木刺,协助杂佛固定在甲板四周,一旦夜里有东西攀着船身往上爬,硬刺就可能划破它们的肚皮。
而且,那艘抢夺来的马达小快艇,也转移到了大船附近,用树枝严密地盖起来。万一大船上出了紧急情况,大家也好上快艇逃命。当然,快艇的马达声,在这片水域同样是一个容易被探测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