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抓一个活的。这四个土著身上,一定有着某种镇定神经的东西!”苍图一面说着,一面爬下了树。两人先是砍了几张霸王莲的叶子,包在身上伪装好之后,便划着一艘扁舟,缓缓朝大船靠去。
四个土著仍在凶狠地殴打盗梦猴,想必之前没少受这个现代人的欺压和凌辱。可正是这样的私愤,让他们暂时忽略了大船周围的情况,真以为这地方隐蔽得不会再有他人。
霸王莲的叶子像一扇圆桌面,盖在悄然划游的小扁舟上,将这种移动遮掩得天衣无缝,犹如一条缓缓逼近猎物的鳄鱼。
小扁舟轻轻顶在靠近大船的古树上,苍图和杂佛相互递一个眼色,便如鬼魅似的,慢慢摸上了船舷。
这时的甲板上,只留有一个土著,看守被打昏过去的盗梦猴。另外三个土著,则将困在木笼里的那只不明生物拖拽了上来。
大木笼已用潮湿的苔藓和厚厚树枝封包严实,透不进一丝光亮,三个土著极为小心,就仿佛那是一具棺椁,里面沉睡者一具万年僵尸,稍不小心就会惊扰起来。
见困有不明生物的陷阱笼子被拽了出来,另一个看守盗梦猴的土著,赶忙走了过去。他们站成一排,开始顶礼膜拜,不仅口中念念有词,还跳起了奇异的舞蹈。
苍图与杂佛抱着树藤,趴在船舷上,两个人都看得出来,土著部落培植的这种蛊虫,在每一个土著人眼中,就像圣物一样被尊崇和敬畏。
杂佛已经抽出了刺刀,从甲板左翼跳出来的同时,手里的利刃投掷而出。一个背对着杂佛跳脚起舞的土著,正握着矛杆对天呼唤,忽觉一股剧痛遍及全身,待他凸鼓着两颗眼球略微低头,便见一根刀尖滋着鲜血,于左胸口生生顶了出来。
噗地一声,那狰狞的刀尖又突然被猛地抽了回去,一口鲜血从这名土著嘴里淌了出来。然而,杂佛没再理会他,而是用这把几乎与他齐头并进的刺刀,唰地割开了另一个准备吃惊,却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土著的喉结。
另外两个土著,见一个目光冰冷、满脸涂着绿油的现代人像魔影一般闪现在近前,登时吓得僵持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再动。
苍图端着步枪,也冲跑了过来,他将枪口对准两个惊呆抑或吓傻的土著。那两个土著,这才恢复了理智,咕咚跪在了甲板上,丢开矛杆双手抱头。
对热火器的惧怕,以保命时妥协的姿态,不难看出土著人在与现代人的接触中,进化速度是何等之快!
这两个土著,大睁着惊恐万状的眼睛,嘴里咕囔起土语,虽然苍图和杂佛谁也听不懂,但也猜到对方多半在求饶。
“杀……杀死他们……他们在咕哝邪恶的咒语……”遍体鳞伤的盗梦猴,像个在阳光下被晒蔫的海螺,吃力地挣扎了几下,虽然原地不动,却极力想提醒突然掩杀上甲板的两个现代人。
“哼!盗梦猴?在这片区域之内,还有哪个存活下来的现代人会可怜你这个混蛋!”杂佛的双眼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从沦为鱼肉的盗梦猴身上滚扫而过。
苍图猛踢了大笼子一脚,迫使蜷缩在里面的那只不明生物晃动,防止这种蛊虫在土著人诡秘的操控下,又释放出什么破坏常人大脑的鬼东西来。
木笼子里传出一阵骚乱,像有个被堵住嘴巴的老巫婆在咯咯奸笑。苍图的这个举动,顿时令跪在甲板上的两个土著大惊失色。因为,他们担心圣物受到伤害的同时,故伎重演的把戏也被人识破了。
两个土著人渐渐露出野兽一般的本性,龇牙咧嘴、情绪暴躁,好几次蠢蠢欲动,想去抓起丢在一旁的矛杆。
杂佛自然看得出这么明显的反抗意图,抬脚抽在一个长得像大猩猩似的高颧骨、凹下颌的土著脸上,令其昏厥过去。
而另一个扁鼻子土著,却被带血的刺刀挑着喉结站了起来。面对一双仇恨的眼睛,杂佛却冷冷笑道:“你会讲英语?如果不肯与我沟通,我就把你半吊在水面上,让食人鱼啃干你的双腿!”
苍图攀上残断的桅杆高处,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遭周边的雨林,并未见到其它船只靠近,这才稍稍放了心,将木笼子里的不明生物重新拖下甲板,又把击昏的土著也捆绑了起来,和盗梦猴一起拖下甲板。
盗梦猴两个眼窝黑肿,鼻孔和嘴角还在流血。这家伙也不知在土著部落里做了什么孽,四个土著在殴打他的时候,出手非常重,没把他眼球打爆,已经算是走运了。
刺刀已经扎进扁鼻子土著的喉结一公分,新的血珠儿顺着刀身上的血槽颗颗滚落。杂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你非要跟我装迷糊?那么好,太阳落山之前,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面对视死如归的野蛮人,杂佛不想多浪费耐心,索性也一拳击昏了他,抓着脖子提进了舱内。
躲在雨林后面的唐休,在树上瞧见苍图和杂佛二人已经控制住了大船上的局面,就赶紧爬下树,满心欢喜地对花梨莎说:“得手了,咱们这就过去,这一次不仅有了武器,还能有几件像样的衣服穿,甚至找出几个肉罐头吃。”
花梨莎紧张的神色随即舒缓,可听唐休提到衣服,她面颊不免有些娇红。几日来,花梨莎只靠鬼廊阴卫的上衣裹着臀部,连条完整的遮羞的裤子被没得穿。
不过,也幸好杂佛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从不斜眼偷窥这个姿色上佳的白人姑娘,才使得花梨莎在生死难料的时刻,忽略了自己的玉体。
此时面对唐休关切的提醒,花梨莎明显能感觉到,他很在意自己,就像每一个男人在意自己心爱的女人过于暴露一样。
实际上,唐休自己也仅裹了一件土著的兽皮,比遮羞布大不了多少,刚才蹲在树上,也不知有无走-光。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土著人,做不到在外露器官时的坦然。见花梨莎突然脸红,唐休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拉紧了身上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