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中的印度人,身手同样敏捷,那家伙把金属箱子背在后背上,既有效地格挡了箭羽,又令苍图投鼠忌器,不敢一枪击碎他后心。
一支接连一支,窜射出去的箭羽,终于有一根戳透了印度人的大腿,那家伙一骨碌栽倒在树丛里。
印度人自然明白,追上来的中国特种刺杀兵,不仅要拿回箱子,还会结果了他的生命。所以,这家伙一不做二不休,快速抽躲到大树后面,一手捂着汩汩冒血的大腿,一手用密林枪扫射苍图。
苍图暗叫不好,这种噪声无疑要引来附近巡防的缅甸斥候兵。可既然打破了沉寂,那就只能往前硬顶了。
于是,苍图拽下了一颗手雷,抛到了大树后面,轰地一声巨响,由于印度男子行动不便,当场就给炸翻了。
苍图快速飞奔过去,抱起失窃的箱子,同时又给已经满脸鲜血的印度人喉结上抹了一刀。这是一名特种兵必备的素质和意识,假如印度人没有死彻底,被缅甸边防军拖回去急救过来,一番残酷的拷打,会把一切招供出来的。
箱子本身很重,苍图又是抱着它跑,逃离速度大受影响。才逃了不到几百米,七八个训练有素的缅甸边防兵,已经在后面层层叠叠的树林中追捕他了。
砰砰砰,嗖嗖嗖,无数颗弹头击碎了树枝和树叶,从苍图的头顶和肩头擦过。
那些追兵根本不会喊什么“站住”、“不许动”、“缴枪不杀”之类的废话,个个怒瞪着仇恨的目光,恨不能将苍图的脑袋打成脑汁飞溅。
这毋庸置疑,脚下是人家的国土,他们本就是缅甸政府撒在这一带看守地盘的狼群,谁肯忍受奇耻大辱。宁可把苍图打成筛子,打成一滩烂泥,也不能放活口跑了,否则这些狼群就会有罪责。
苍图再明白不过这些了,他抱着沉重的箱子,在繁茂的树枝间乱窜,就连回头反击或压制的机会都没有。
开枪还击的话,会导致自己的位置被锁定,终究要被包围的。若是一直不还击,被那么密集的盲射打中的话,性命可以不要,但怀里的箱子,就保不住了。
这种危机时刻,苍图恨不能自己化作一颗炸弹,引爆了自己,也销毁了箱子。就算任务失败,也不会让国家泄露机密。
苍图拼了命的跑,哪怕此刻肺叶爆裂了,他都不会停下。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只是用来供他逃亡。
当他跑到距离云南打洛镇仅有6公里的交界处时,他咬着牙,气喘吁吁地向祖国的边陲望了一眼,一个发自内心的声音,不停地劝告他:“向自己的国土跑,只要冲过去了,驻守在那里的中国守军,就会援助自己,打退身后的缅甸边防军。”
可是,苍图又清楚地知道,假如现在跑回去了,无异暴露了任务行踪,势必引起中缅外交纠纷。
身后的追兵更近了,一颗子弹嗖地划伤了苍图的右耳,疼得他缩了一下脖子。低头的一瞬间,才发觉自己的左腹在冒血。竟不知在何时,一发子弹穿透过那里。
他愤怒地低吼了一声,心里又急又怕,可也容不得多想,索性用手枪崩碎大箱子上的锁头,将里面的文件和一枚标注有辐射警告的弹头模型,愣是塞进怀里。
空箱子被抛向了打洛的方向,苍图再度狠狠咬了咬牙,像一条被猎人打伤后继续奔命的狼,奋身朝老挝的方向窜去。
鲜血沾满了与苍图擦身而过的每一簇树枝,几个缅甸边防兵,见到了空箱子,用愤恨的目光,向中国方向瞪了几秒钟,顷刻之间,又朝老挝方向追去……
“先生?你还好吧?先生?”女医生见苍图的脸色不太对劲儿,忙连喊了他几声。
等苍图再抬起面孔时,竟已是双目赤红,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逐杀。他没有看女医生的表情,而是空空地望了望两个屋角,仿佛声音从那里传来。
女医生有些惊讶,误以为病人过于忧虑了病情,于是稍稍缓了一下,又谨慎地说:“你需要更换骨髓……”
没等女医生把话说完,苍图忽然一个执拗地转身,攥着化验结果朝门外走去。
好心的女医生追了出来,站在门口喊道:“我有位朋友在美国,主攻这方面的课题,你可以去试一试……我希望他能帮助你什么!”
大步走在廊道的苍图,像是不忍女医生的热情与善心,便慢慢扭过了脸来,望着那一双蓝汪汪的碧眼。
“——我的钱不够!”淡淡地说完一句,他那红润的双眼,带着无尽冷漠,又扭了回去,顺着廊道渐渐走远。
在交了4.5万美元之后,任敏的干细胞移植手术,做得还算成功。只是何时苏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内,高额的住院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无论苍图用什么办法,他目前余下的钱,也仅够任敏一个月的住院费用了。
不过,那位女医生很同情苍图,特意给任敏安排了高级护理,周到地照顾着这个昏迷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