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一长串警车就闪着警灯,响着震耳欲聋的警笛,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医院。十几个越南武警战士,将AK步枪搭在车门上,随着警长喊喇叭的方向,保持着随时射击的机动旋转。
“里面的犯罪分子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走出来投降。我们是人民生命和财产的守护者,跟我们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脸膛黝黑的越南胖警长,腆着肥鼓鼓地肚子,对着几幢高楼尖叫,仿佛生怕睡着的越南民众,听不到他这么卖力的执行公务。
几个随队记者,正像狗一样蹲在地方,不放过每一个角度,抓拍着警长喊话时雄武的样子,准备在报纸上来个受褒奖的大宣传。
疯眼暴君看着楼下闪耀的警灯,顿时火冒三丈,一把便将抖成一团的男医生,生生提了起来。“你居然敢报警?”
“我没有啊!你们都是看到的了,我哪里有机会报警!”男医生被吓得五官都扭曲了。
楼下又传来强势的喊声:“在我管辖的区域,任何一个走私毒品,倒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分子,都不会逃过恢恢法网!再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我们可就要冲上去,开枪啦!”
葬梦皇后眉头一皱,充满疑惑地说:“先别急着收拾他!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警察,也未必就是冲我们来的!如果他真敢耍滑头报警,看我不一把掏了他的心脏出来!”
由于从未经历过这么可怕的恐惧,男医生的神智,近乎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像喝醉了似乎,含含糊糊地辩解道:“肯不是冲你们来的!这医院里住着好多戒毒的人,难免会有毒贩大半夜跑来找同伙;而且我也私卖过病人的眼角膜——但那不算做坏事!我只是将那些无人认领的新尸体,做了及时的回收利用,给需要的病人带去福音!”
虽然外面多了一群武装警察,可血腥小丑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看不出有丝毫在意。他又阴笑着对男医生说:“这就对了,难怪你开着那么高级的轿车!想来也是干些怕光的勾当。”
见血腥小丑还在戏谑男医生,葬梦皇后不快地瞪了他一眼。这令血腥小丑更是得意,他闪到窗前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哼!不过几个披着警皮,自以为得势的土匪而已!把带来的狙击步枪给我,看我上楼顶去,打烂他们的脑袋!”
“不行!”葬梦皇后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血腥小丑的狂放之举,“我们明天还要离开越南,如果把今晚把事闹大,明天的各个出境场所,就会严加盘查!你可别由着性子来,忘记我们的第一要务是什么!”
疯眼暴君提醒说:“下面的警察开始冲上楼来了,我们得先避一避!”说着,他揪住男医生的头发,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给我听清楚,待会儿警察上来问你,若是敢乱讲话,我就把你全家老小,变得和这个小姑娘一模一样!”
三个邪恶的杀手,快速收拾了一下行装,出门找地方躲避。
躲在暗处的苍图,一直瞪亮着眸子,等待出手的机会。见三个杀手暂时离开手术室,他赶忙掏出匕首,撬开了后窗的玻璃,将昏迷的任敏,用绷带绑在身上,背出了手术室,背上了楼顶。
男医生就像发梦似的,吃惊地看着苍图,把一个小姑娘轻轻松松地就背出了窗口。临消失前,还扭过脸来,冷冷地望着他说:“你骗我!你根本就治愈不了任敏的病,所谓的治疗方案和观察期,只不过是将她拖留在你们医院里!你可知道,这个女孩的康复,对我有着多大的意义!”
楼下那些抱枪的警察,都已经冲了上来,苍图将任敏轻轻放在小房子的顶层,两个人一起平躺下来,在夜色中安静地躲着。
血腥小丑和疯眼暴君,去引开那些警察了,而葬梦皇后,却悄悄来到了楼顶,想找个位置打埋伏。一旦与那些警察真的不可避免地火拼起来,便首先狙杀掉那个举着大喇叭嚷嚷的警察头目,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黑暗中,她四顾了几眼,竟也看中楼顶那个小房子,飞身便要翻上去。可是,就在这个女魔头刚把脑袋探上房檐,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脚,重重踢翻下去。
摔在地上的葬梦皇后,顿时口鼻冒血,哪里吃过这种亏。迫于不能鸣枪,她随手捡起身边的一块青砖,照准房顶上突然出现的那个黑影,一把投了过去。
正背起任敏,准备跳下小房子逃跑的苍图,右眼眉角上,啪地一响,愣是被这块青砖砸中了。一股热乎乎的鲜血,顺着苍图的脸颊,顷刻滚淌下来。他的眉弓被打开了,足见拍砖的人,下手狠到家了。
苍图顾不及疼痛,握着的消音手枪,对准葬梦皇后就是一串连射。葬梦皇后连连几个翻滚,避开了子弹,等到再抬起恼恨的双眼,苍图已经背着任敏,跑下楼去了。
医院的大楼内,有许多应急通道。沿着一条楼梯,苍图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面跑。
“站住!否则我要开枪了!”
就在苍图快跑出门口的时候,一个全副武装的刑警,突然跳了出来,持枪对准了苍图。楼上的杀手,眼看就要追下来了,苍图哪里敢在这个时刻多做停留,他甩手就是一枪。一颗灼热的子弹,当地一声,打了那名刑警钢盔的帽檐上。利用这个空当,苍图夺门而去,翻过医院的围墙,消失在黑夜中。
脸都吓成白色的黝黑刑警,赶忙摘下钢盔,只见一条深深的弹痕,从侧面划了过去。这名刑警是个富豪子弟,她母亲吃斋念佛,天天祈祷上苍,保佑自己倔强的儿子,不要在危险的职业上出什么闪失。
当他看到弹头是打在钢盔帽檐上,穿透力被光滑的斜面折了去处,不由心中感叹,这是佛祖保佑,让他今夜捡了一条命,没死在犯罪分子手里。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射击他的人,其实是一个弹无虚发的军备刺客,若是想要他的命,子弹早就在他钢盔正面钻透进来,洞穿了眉心!
葬梦皇后随即追了下来,见一个刑警正抱着钢盔,亲吻项链上的十字架,不容分说,抬手就是一枪,打穿了这个人的后脑,血腥和脑浆,溅满了墙壁,男刑警和他的钢盔,一起滚躺在廊道上。
血腥小丑和疯眼暴君,也杀了很多围堵他们的警察,三个人在街道上的黑暗角落会合时,葬梦皇后擦着鼻腔和口腔内还未止住的血,咬牙狠毒地说道:“今晚的事闹大了!你们两个现在就出境,离开越南赶去巴西,不要再等天亮。”
疯眼暴君擦着手上的血,不解地问道:“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要去追那个小子!他竟敢踢断我的鼻梁骨,看我不抓到他,活剥了他的皮!”一向淡定的葬梦皇后,被人破了面相,恼恨之意就像火焰,燃烧在她那双阴冷的眼睛里。
“哼哼!你可别为了一时之气,把他弄死了!这个人得活着,万一我们的大鬼哪天闲着无事,突然怀念起他的弟弟,到时候,找谁做出气筒?瞧那个方片枪,就很够狡诈!他故意放苍图出境,就是想留个活靶子,让大鬼发泄愤恨!我说老Q,你不该给自己惹麻烦的!”血腥小丑看似一个歹毒阴险、狂放不羁之辈,心机可是活络得很。他的提醒,绝不是儿戏。
葬梦皇后压着心头怒火,略略琢磨了一番,还是冷冷地说道:“那我就割掉他的睾丸,让他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