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屋 > 其他小说 > 雾帆岛 > 第十六章:酒店的屠夫(3)
    苍图的匕首,就装在床头上的包裹里,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接近匕首的机会,可对方却让唐休去拿包裹里的存折。这让苍图心中不由得一沉,忙对唐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慌,也别轻举妄动,先照老外的吩咐做。

    唐休自然懂得,这是博取活命的机会,不能再错过去。于是,他很机灵地故意拿错存折,把一个中国农行的存折,跪着递给了老外。

    老外用长长的枪口,轻轻翻开存折,却见上面仅有1650元,而且单位还是人民币。他像看到了一封咒骂他祖宗十八代的明信片,诧异地质问唐休:“这就是两颗宝石的价码?”

    唐休不敢说话,只是点头。

    几乎就在他下巴尚未抬起来的一刻,老外握着手枪的手,啪地一下,狠狠抽在他脸上。

    唐休像摔倒的溜冰选手,竟然在地毯上滚出两米远。等到再抬起脸来,瞪着恐惧的双眼看老外,只觉舌头上黏黏糊糊,两颗后槽牙带着血沫子,从嘴里吐到地毯上。

    “呃啊……哦呜……”唐休并不怕打,也不怕疼,但他必须故意呻吟着,使自己看上去很虚弱。

    “这些宝石在西方市场上,竞拍底价接近6万欧元,你们这些亚洲乡巴佬……”老外恶狠狠地骂着,看架势就要开枪杀人。

    苍图睁大了眼睛,急忙恳求道:“错了,拿错了!他胆子小,被吓昏头了,我去给你拿。我们另一个折子上,有好几万美金,全部都给你。”

    “若是再拿错了,我就送你一颗子弹。”老外止住了恼怒,阴沉地说。

    苍图坚定地点着头,同时又瞥了一眼捂着嘴巴缩在地上抽搐的唐休,意识他准备好,下一个机会就动手。由于膝盖被碎玻璃扎烂了皮肉,苍图像个吃撑着了的企鹅,摇摇摆摆地靠近自己的包裹,翻找着另一张存折,就在他把手摸到包裹里面,那柄平时一直佩戴的军用匕首,也被悄悄塞进了袖中。他要在最后一次靠近老外时,利用递送存折的空当,突发一击,反败为胜。

    或许是唐休刻意展现出来的软弱和不堪殴打的体质,也或者是苍图的完美伪装,渐渐让老外放松了警惕,完全把眼前的两个男人,一起当成了普通人。

    苍图跪在地毯上,像给皇帝奉上奏折的愚忠大臣,慢慢靠近了老外。老外左手握着枪,手枪被平放在桌面上,枪口朝着苍图。

    然而,也就在老外用握枪的右手,接过存折的瞬间,大概是他太关注上面的数值。苍图随即下放的双手,那藏在左袖中的匕首,突地滑落在了右手。

    他一把抓住了刀柄,说时迟那时快,像当初在滇西用三棱刺刀戳罪犯的脑袋一样,一刀戳进老外担在桌面上的左手腕。若不是有皮肉相连,老外那只握枪的手,只怕整个就给切断下来.

    “Och!”剧烈的刺痛,顷刻遍及老外全身,令他险些从坐着的椅子上弹跳起来。待要丢掉捏着的存折,想以右手上的消音手枪,射击苍图的胸口,苍图像一条卧蹲的野狼,一头扑窜上来,死死按住了老外的右手。

    “咻,咻咻咻……”一连四五颗子弹,飞射进一旁的床头,那种声音真像石子打进鸡毛。门外走廊里的人,很难听出里面连发的枪声。

    苍图右手捏着老外的脖子,往死里掐他的咽喉,让对方身体发不出力气。同时,他也不用再理会老外的左手了。

    一把中国特种兵专配的匕首,会锋利到何种程度,是不言而喻的。那把刀几乎是把老外的整只左手钉牢固了,鲜血已经在烤漆的桌面上摊开了大片。

    老外斜靠在椅子上,被苍图扑上来压住,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发紫,条条青筋暴凸。他瞪着溢满凶残的蓝眼睛,既恼恨又诧异,万万没能想到,一个在珠宝行做过保安的乡下佬,会有这般罕见的身手。

    然而,老外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在地毯上一拧鞋跟,黑亮坚硬的皮鞋顶端,嗖地弹出一把三公分长的刀片,从苍图背后一脚踢了上来。

    “啊……”缩在一旁满口鲜血的唐休,像只暴怒的青蛙,从两米开外窜了过来,双臂死死抱住了老外的双腿,这才让苍图的后背,免受这阴险的一刀之苦。

    “混蛋……”苍图见老外使阴招,便更加发狠地掐对方的喉结,并用自己的额头,猛击老外的面门。他之所以暴怒,是因为他明白,老外戴刀的脚尖,分明是想往他后脑勺上踢。

    被苍图的铁手一抓,没几个硬汉能受得了,老外两只眼睛,渐渐开始翻白,高挺的大鼻子,也淌出两道猩红,流进咧着的嘴里,渗透在牙缝上。

    唐休跪趴在地上,死死压住这个强壮白人的双腿,若是他也有佩戴匕首的习惯,见老外这么歹毒,早拿匕首插穿他的脚面了。

    老外终于昏死过去,脑袋耷拉下椅背。苍图缓缓松开掐住对方脖子的手,五条淤青的痕迹,深深地留在上面,甚至还有指甲剜出的肉眼。

    他缴了老外的两只57手枪,又用匕首划开了一条床单,裁出绳子捆绑了老外。苍图捆绑人的手法,刁钻古怪,老外的手和脚被牢牢捆在了后腰上,就连嘴巴也堵了碎布,勒上了嚼子。

    绑好了老外,苍图疲惫地扭过脸,靠在床边。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强健的肌肉在胸口起伏。唐休也满口大汗,两人对望了数秒,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