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蓉越是神秘,越能激起他相方设法在一起的欲望。他本打算在星期一见到莫蓉时就问她电话的事。不过在莫蓉未到之前他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秘密终竞是秘密,才能显出它作为未知的事物的价值,没必要把它破坏在自己的手里!至少还能带给自己幻想的空间。
雨还在无声的下着。留在心中莫蓉的微笑让他心生涟漪。一切循规蹈矩的推进终于有了一个和理的解释。别妄想停住时间,你只不过是被风吹起的一粒沙,只要风在,你唯一的选择便是陪它流浪。青春跟着时间在悄无人息的黑夜里漫步。黎明告诉它,走了一夜,累了,该停下来休息了,于是它便在白昼里蒙头大睡。愚蠢的人看不到这些,所以能具体的演绎喜怒哀乐。自认聪明的人看到了,他便整天沾沾自喜,自己是个聪明人。真正聪明的人也看到了,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哭哭啼啼。聪明并不能使人快乐。愚蠢也不是一无是处。
林辉白天上课,和莫蓉淡笑风声。晚上会兴奋而又期待的去打莫蓉家的电话。尽管他已经怀疑那电话的真实性。就如那电话的彼端有可能连接的是地狱。他在期待着有天他打通后,对方那里传出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喂!你好,这里是“奈何桥”附近的水果店。”然后他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心脏却怦怦的跳着舞。这是莫蓉无意中对他设下的游戏。他也在无意中喜欢上这种游戏。就像做贼一般,随时被刺激包裹着。他想。也许只有莫蓉是自己最好的搭档。她顽固的制造一个又一个游戏。而他就充当破解游戏密码的程序,又不允破坏游戏规则,否则游戏将荡然无存。他既希望游戏马上结束,又希望永远也不要结束。僵持时他也会感到心力不从。就如深秋的黄叶在苦苦留恋相依的枝干。每当想到这些时,他便会不停的做那样的梦。还是那样的悬崖,不过悬崖上的女孩却不时的变着花样。记得有回,那女孩转过身就对他说,“我以后做你的情人,你过来把我抱过去,不然,我就从这上面跳下去。他想去抱她,但无奈双脚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想和那女孩说话,但声音却像掉在无底的深渊里,即使他怎么撕心裂肺,也听不到一丝的声音从自己嘴里传出。于是那女孩转身便朝悬崖上跳了下去。”惊醒后,满身大汗。
他不断回想他们第一次吃饭的情景,两人相伴走在空旷的柏油路上,在橘黄色的路灯下,那件分不清颜色的大衣。她把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底着头安静的走路时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就像一个接近现实的梦,真假难分。不管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回味它。它所给他带来的始终是安静的。莫蓉也通过此种形式给他留下一副静美凄艳的印象。在橘黄色朦胧的灯光下,她如一个坠入人间的仙子,突然打开他的心房专了进去。那是一瓶极具诱惑的毒药。你会告诉自己,假装喝下去吧!喝下去后也明白,原来自己想跟自己说的,假装相信自己没喝下去。然而心口隐隐的痛告诉他,你已经是中毒了。
林辉问莫蓉星期天在做什么。她说。“跟蚂蚁一样,忙着寻找过冬的食物。”
“天天跟面包、饼干、矿泉水打交道。”林辉问。
“过冬还需要棉被的。总之是跟蚂蚁过秋天一样在赶时间。”莫蓉说。
“蚂蚁也会停下来休息的。”林辉说。
“那是被馅饼砸到的蚂蚁。”莫蓉说。
“喜欢你喝酒的样子,豪爽的不像个女孩,不如星期天去喝。保准尽兴。”林辉说。
“那能跟你这只被馅饼砸到的蚂蚁比。等我过冬的时候一定找你喝。”莫蓉说。
“反正也是无意中得到的恩惠,不如分你一半。”林辉说。
“如果我骂你“傻蛋”。你会生气吗?”莫蓉问。
“或许不会吧!”林辉说。
“你到是想的美,我有力气还要留着搬食物呢!我只对吃的认真。哦!对了,留点力气祈祷,祈祷自己也被砸到,就算是砸的神智不清也愿意。”莫蓉说。
每天的午餐他都会和叶欣不约而同的相聚在一起。林辉告诉叶欣。他无意间看到伊里亚•叶菲莫维奇•列宾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让•弗朗索瓦•米勒的(晚钟)。他被那两幅画带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他打心底佩服作画的人,能如此生动、细腻的画出那样作品的人,心一定比被针刺到还要敏感。叶欣停下吃饭,惊讶的望着他。像看长了四脚的怪兽。
“怎么着,我有哪儿说错吗?”林辉疑惑的问。
“没有,我有幅美女蛇油画,送你如何。”叶欣说。
“我正经的,真的是被吸引了。”林辉认真的说。
“难得,你能安下心来。怎么,想改行,学画不成。”叶欣问。
“半路出家,那能啊!”林辉说。
“至少比你现在无门无派好。”叶欣说。
“我没有你笨鸟先飞的勇气。”林辉说。
“那你可以不飞,呆在窝里的,别人见了也叫鸟。”叶欣说。
“那又有什么意义,我情愿别人不知道我是鸟。”林辉说。
“恐龙蛋,化石!”叶欣说。
“那就听你的,以后学画。”林辉说。
“孺子可教也,我会画蛇,你学不,免费教会。”叶欣说。
“还是画鸟吧!到时候先送你一只。然后画张大大的鹤,贴床头,辟邪!”林辉说。
“到时候我也送你首曲子,自己作词,作曲。名字都想好了。叫被窝里藏着的眼镜蛇,保你喜欢。”叶欣说。
叶欣说完看着林辉底着头,狠狠的吃着碗里的饭,那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既心怀不满,又无能为力。
“哎!想什么呢,我没一点恶意。”叶欣笑着用筷子的背端捅了下林辉说。
“我在想,这碗里的饭是你的话该多好,我会狠狠狠狠狠狠的把你吃下去。”林辉咬牙切齿的说。
“你不怕把牙齿磨坏。”叶欣说。
“为了报你大恩,我在所不辞。”林辉说。
他们在一起时,绝口不提于亮的事,像似在他们彼此的记忆里跟本就没存在过那样一个人,那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伤疤。在那块痂没掉下来时,痂的下面始终藏着一块鲜红的肉。让人触目惊心。